记得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四处漂泊的厨师——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打工一段时间,后天也许就在家赋闲一段时间,工作极不稳定。虽然我一直都希望早点结束这种四处漂泊的日子,梦想找个地方自己创业,但一直未能如愿。
原因有二:一是当下市场生意难做,自己没信心,害怕本来经济基础就差的我,会因为生意失败而雪上加霜;二是时下房租高、物价高、人工高,餐饮市场竞争激烈。就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我犹豫了一年又一年。
之所以有缘认识吕经理,有幸承包学校食堂窗口,说来话长——
2017年11月,我所打工的地方,因为棚户区改造房子拆迁,酒店停业。老板因为做饭店二三十年干疲了,不愿意再继续做下去,我失了业。由于快过春节,我就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干几天算了。刚好职教园学校餐厅招厨师,虽然工资不高,但我还是决定去试试。
职教园是一所新成立的学院,由高级技工院校、第四高中、家政院校、卫生院校四所学校组成。学院占地面积大,师资力量雄厚,学生数量众多。餐厅坐落在校园西北角,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大楼,每层由一家餐饮公司承包。这些餐饮公司先把整层餐厅承包下来,再分成若干个小窗口,分包给个人。
招厨师的这个窗口在二楼,老板姓朱,是一个三十多岁年轻有为的小伙子,除了承包学校的这个窗口,在外面还做着二手车生意。朱老板见了我很客气,对我很信任,开门见山地介绍说,这是他第一次承包学校食堂窗口,没有什么经验,干了两三个月一直不挣钱,希望我能多费点心。
虽然我干厨师二十多年,但一直在酒店工作,炒的都是小锅菜,并不擅长做大锅菜。为了能炒好大锅菜,我连夜上网查了许多关于制作大锅菜的资料,还打电话向认识的一些老师傅求教,然后把这些东西与我多年从厨的经验结合在一起,就信心百倍地上岗了。
从来就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第一次炒大锅菜就得到老板及周围同行们的一致好评,学生们也很认可。这些反馈来的好评让我的心里感觉比吃了蜜还甜,干劲十足。
但学校餐厅毕竟不同于社会酒店,在各方面有太多的限制,对食材也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凡是“三证”不全的食材一律不准进入厨房,更不要说什么增加香味的添加剂和改善色泽的可食用色素了。由于学校餐厅服务的对象是老师和学生,售卖价格还要求便宜。这就形成了矛盾:既要用好食材,还要卖低价位,这多少给人一种“掣肘”的感觉。为了能更大限度地增加利润,每一样东西都要精打细算,哪怕一滴油一克盐都斤斤计较。
由于之前在社会酒店干习惯了,我刚进学校餐厅的时候,炒菜放油比较多,老板就找我商量能不能少放点油,因为学校餐厅利润太薄,希望尽可能地降低成本。我给他解释说,只有菜肴味道好了,才能吸引更多的学生来就餐,营业额上去了,利润自然就有了。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为了能降低成本,我用原料也畏手畏尾起来,就这样干了一个多月,学校放假了。
本来我就没打算在学校餐厅长期干,我害怕干的时间长了,每天都是做些没有变化的大锅菜,会让自己的技术倒退,也害怕不求创新的生活会让我忘记做“烹饪艺术家”的梦想。如今既然发现在学校餐厅干活有放不开手脚的弊端,便决定“快刀斩乱麻”,趁着放假,把年后不来上班并希望结算工资的心思给老板说了。老板没说什么,只是说学校没给结账,得等以后才能给我。虽然我心里有点不痛快,但也很无奈。
过了两天,心里终究不踏实。因为我从厨二十多年来,不论在哪里干活,春节前老板都会结清工资。如今他一句“学校没给结账,我也没钱发工资”,多少缺乏点说服力。思忖再三,我通过熟人找到管理餐厅的吕经理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我把没发工资的事跟他说了,希望从他那里验证一下老板的话是否属实。吕经理很坚定地对我说:“工资学校确实没给结,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餐饮公司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欠员工工资的。”有了吕经理的这番话,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春节过后,我便去了一家酒店工作。结果还没干几天,吕经理突然给我打电话来了,问我愿意接下那个窗口不。当时我刚按揭买了房子,没有钱交押金等费用,就犹犹豫豫地回答他说考虑一下。晚上与几个老同学一起吃饭,我就把学校有个窗口招商的事跟他们说了,希望有兴趣的考虑考虑。
座中有一个叫赵永强的,曾经是我们的班长,听了我的话,就说:“有窗口你接下来干不正好吗?”
我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说:“好是好,就是没有那么多钱。”
赵班长问我:“需要多少钱?”
“4万左右。” 我回答道。
一向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赵班长马上慷慨陈词道:“4万,我出2万,剩下的2万在座的帮你凑凑就够了。”
班长一发话,朱永堂、赵弟卫两人又一人出了1万。
想不到,我一直发愁的钱的问题就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地解决了。
接下窗口后,该怎么干?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