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泡上豆子磨豆腐。 豆腐之"腐"有福的谐音,因此在农家过年节前做一方或大或小的豆腐是必不可少的。不止是裹腹充饥,更多的是讨个彩头。谁不想福运连连呢?! 说起豆腐,可是各种蔬菜肉类的最佳配角,可荤可素,可炒可炖;再次之,用小葱凉拌即少了烟火气也更是清爽无比。豆腐在富贵人家可登大雅之堂却不会显得寒酸;小门小户也可端上一碟也不让人感觉奢侈。您说豆腐这么好的东西,谁不喜欢?! 说起豆腐,里面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咱先从豆子说起。 早年间庄户人家,家家都是有一个石磨,这石磨并不是做豆腐的,只能用于破豆皮做豆瓣的。磨豆浆的石磨只是豆腐坊所独有,比平时家用的磨大有不同。在刻凿石磨之前,在下盘石磨周围就预留有一个石槽了。在研磨浸泡足水份的豆瓣时,浓浓的豆浆就会顺着石槽流入木桶之中了。 说完造型奇特的石磨咱再说说磨豆瓣和泡豆子这些前期准备工作。 每年腊月二十三四,家庭主妇就开始选择饱满个大的豆子了。一边挑挑捡捡一边催促着男人去豆腐坊预约排队了。一个村了二三百户人家,谁不想赶早儿让豆腐坊把豆腐做出来呀! 年前七姑八姨的少不了走亲访友的。一块豆腐可以做好几种菜呢! 男人告诉妇人和豆腐坊约好的时间,就会把选择好的豆子放到自家石磨上磕开豆皮磨成豆瓣。男人嘴里叼着烟卷使劲推着磨杠缓缓地转着圈儿,女人手里拿着条帚不停在向里收拢扫动着。不时会停住手抓一把从磨眼倾泻出的豆瓣托在掌心里打量。豆瓣大小要一致才好。大小不一,影响出豆腐的数量。听老人们讲:一斤豆子能出六七斤豆腐或十二三斤豆腐脑。出多出少哪个环节也不敢马虎。 豆瓣磕好就要洗豆子了。主要目的就是把豆皮筛选出来,以避免有杂质夹杂影响豆腐口感。泡豆子的水是刚打的井水。水的温度和男人与豆腐坊约定时间有关。时间紧就用些温水,时间宽裕就用冷水。漂洗完毕再换干净井水浸泡即可。 二十五早上起床先看看桶里浸泡的豆瓣胀得如何。闻一下不能有异味。吃完早饭,男人会把豆瓣桷重新换上新打的井水。弯腰挑起两只捅颤悠颤悠地向豆腐坊走去。 刚进豆腐坊就会遇到已做好豆腐的邻居不停打看招呼。讨论着一斤豆子出了多少豆腐,比往年多了或者少了。即使不尽如人意也只是唠叨几句而已,没人会去计较那么多。 豆腐坊在没有电力的时候几乎全凭人力推磨。推磨绝对是一个技术活儿,饶是你孔武有力,不懂技巧,累个半死也不出成绩。推磨时,脚下要站弓步,前腿弓,后腿绷,腰挺直,双手握住磨杆逆时针划圆。身心合一,动作要不疾不缓。可谓是手眼神法步,缺一不可! 豆浆磨好了就要下锅了。煮豆浆更是技术活!掌握火力是最关键的,火力大,豆浆开锅就会煮飞,溢出来造成浪费;火力小,豆浆煮不透会影响豆腐质感甚至让人吃坏肚子。煮豆浆都是碎柴慢火,让豆浆在大锅里似开不开,泛着微微的水花儿。满院子都飘逸着豆香时,豆浆煮好了。豆腐坊的主人拎着卤水快速用瓢舀到大锅里,用瓢不停搅拌。偶尔,会舀一瓢又倒入锅中,看着乳白的豆浆在卤水前的变化。如果这时候你来半碗滚烫且豆香四溢的豆浆绝对大呼过瘾!如是碗里再来点白糖,用小勺搅几下顺着碗边轻轻饮啜,嘿!简单就是神仙的日子!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话绝对没错。刚刚还是豆浆呢,捝入卤水后成了柳絮状。豆腐坊主人将其一下下舀入铺着纱布的模具里,把纱布对角打结,又找来竹板做成的排子放在模具上压上一块几十斤的大石头,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纱布里浸出的水越来越少,开始时是涓涓细流而后时点点滴滴。模具也明显塌陷下来。打开纱布温度尚存的豆腐就要登场了,取一角放在嘴里品品那种独有的豆香,细腻的口感。美! 男人把豆腐挑回家,工作并没有结束!炸豆腐马上要开始了。先把豆腐切成一指厚两寸见方的块儿,排放在高粱杆做的拍子上控去水份。锅里大火旺油,炸出的豆腐才能外焦里嫩,锁住豆腐里的水份。炸好的豆腐可以腌,也可以酿,也可以在熬菜时做配料。平凡的豆腐在这个热闹的腊月将迎来无数次华丽的变身!它满足着人们的视觉、味觉,更一次次勾起我对过往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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