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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齐蕊妮:癸卯新春三步曲

 W行走在人世间 2023-02-07 发布于陕西

【前言】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也是最盛大、最热闹、最喜庆的节日。在中国民间,传统意义上的春节是指从腊月初八的腊祭或腊月二十三或二十四的祭灶,一直到正月十五,其中以除夕和正月初一为高潮。关于春节,每一个人都会有很多记忆和感悟,希望您能和大家分享。

癸卯新春三步曲
文/齐蕊妮
(一)红红的花炮哟
每到过年,花炮成为生活的主角,日子交上腊月,陆陆续续从几声试响开始,花炮声就越来越密,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充足的花炮以备过年接爷送爷的时候,放他几串子。大年初一,推开门,院庭、家门前地毯一样的炮皮已经织好了一条长长的红毯,踩上去,软软的,眼目所及,尽是欣喜。
“今年我们家添了宝宝,才两个月,还是不要买炮仗了。响起来,把娃吓着了可怎么办呢!?”我说。
他说:“别怕,给娃娃专门买小炮,长鞭大人放,'鸭子屙蛋儿’给娃耍正好。”
挡也挡不住的预谋,到了过年,给小宝宝买了花火、母鸡下蛋、旋转球。终于盼到过年,夜幕降临,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用小竹棍儿挑着花火,金星四溢,真好看。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每年都会给小孩子捎带着买点花炮。
最好看的要算是正月十五,村附近的厂区放烟花。惜乎只有那一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盛况。连续三年的新冠感染更是看不到花火满天,处处热闹的景况。倒生出几多怀念来。
我们对花炮并不陌生,腊月里,摔炮登场,村子里就会出现斜挎着军用黄书包,包里塞满小摔炮的小年轻。那时钱真的顶用。一毛钱都能买上几个。买来的摔炮纽扣电池那么大,用报纸裹了火药,拿在手上,一摔就炸开了,叭叭响。声音青脆,一响地上留下一点灰白色。我还奇怪,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玄机,那么一点点,吸引来一群男孩子追着买。
兔年新岁,我们这里不限制放炮了,于是乎沉寂了几年的放炮习俗全线恢复。大年初一到十五,几乎天天都有人放炮。放炮恢复的同时,新冠疫情也改成了“新冠感染”,延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习俗又一次无缝衔接,放炮理所当然。这是庆祝新年特有的方式,也是送瘟神的方式。
年到底是不是猛兽不知道,但是年也可能与这些流行病有关。有人说炮花里的火药爆炸会对空气消毒,有人说放炮对人有危害,造成雾霾,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这红红的炮仗和五彩缤纷的花炮,丰富了我们的日常生活,给寂寞的辞旧迎新增添了无限欣喜。听,明天就正月十五了就要闹花灯了,这怎么能少得了放炮呢!缺了炮,怎么能叫过年闹元宵呢!
(二)甜甜的汤圆哟
今天元宵节,我和姐姐要踏青去。昨天晚上就约好了,吃完饺子就出发。出门的时候,天怎么灰蒙蒙的,我说,走吧,我们自带风水(自嘲)。
出门东拐上山,没几步就上了一个小塄。这时候,太阳出来了,真是天公作美。我们的心情一下子也随着朗朗然了,满目春的气息。
风柔柔的,太阳暖暖的,冰消雪融后的土地踩上去软绵绵的。找一个宽阔点的地方,让太阳照着我。它是舞台上最亮的那个追灯,光线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风唤人清澈的思绪。一切都静静的样子。偶尔几声鸟鸣清脆。
沿着蜿蜒的小路,我们随意地走着。看看即将发枝扯藤的绿植,瞧瞧漫山遍野里生长着的女贞树、柏树、红叶李树,它们已经有了发芽的迹象,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它们用仔细细微的变化悄悄报告着春的消息,告诉人们芽苞儿已经鼓起来了,叶子要绿了,就连干草丛中藏着的绿草也悄悄地探出头来。风儿轻抚着绿植,像妈妈的手,那么温柔,那么轻。
如果在南方,现在应该是鸭先知的春江水吧,我们这黄土高原上没有那么多水。在不远的前几年,我们还吃从河里挑来的水呢。河水挑回来,先沉淀着,等到水变清了才吃饭、饮牛、擦桌子、洒扫庭院,一盆水用到极致。人们的脸上看不到水灵灵的意思。老人们过早的满脸沧桑,一副倦容。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改善了,人也似乎变漂亮起来。
想起韩愈的《初春小雨》: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看到春雨里的遥看近却无的真实呈现。想想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看到春天的盛大了。
唐代白居易诗《钱塘湖春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春天就是这么腻歪人。
孩他爹买回了元宵,有各种口味儿的,芝麻、核桃仁、玫瑰味儿的,煮熟后又胖又大,我说这么大应该很贵吧。他说,那当然了。一个一块钱。十五块十五个。我们煮了汤圆,夹了几块红烧好的鸡块儿,热了几个包子。哎呀呀,吃得饱饱的啦。撑了撑了,吃撑了。这是个什么元宵节啊。
(三)红红的灯笼哟
每年过年的时候 ,家家户户会不约而同地挂好门前的大灯笼。一有灯笼,就有了年的气氛。挂起了红灯,人的心情也随着好起来。灯笼红绸子,金字花,卍卍连字边,竹篾子经过能工巧匠的弯折卷圈变成了不同的样子。金字多以“长命富贵”和大双喜字粘着,点了蜡烛,明明灭灭,霎是好玩儿。纸糊的火蛋灯最常见,纤细的竹篾,水洗过的红色,加上一根两寸来长的红蜡烛,再折来一根小棍儿,挑起来,就组成了一个灯笼。这足以让小孩子们乐上好多天,直到正月十五“摔灯会”一过,才罢休。
不知何时起和灯笼有关的风俗多起来。小儿满灯都要举办满灯宴。舅家送来好几对灯,宫灯、莲花灯,大灯笼、中等个儿的、小号灯的,用几根甘蔗挑着送去,大部队出发一样,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刚出嫁第一年的女子,娘家人要给孩子追灯。新挖的带根竹子用红丝线拴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挑着,耀人眼球。灯笼已经是光明火热和喜庆幸福的代名词。它远远超过了灯笼本身的价值。简直是一条连接亲情的纽带。没有了灯笼简直万物失色。而青翠的竹子晃悠悠地摆,寓意好日子节节高呢!最少不了的还要数手电灯了。手电也是灯笼?不,它是照亮黑夜的灯。也是照亮孩子美好前程的灯呀,让一对新人在生活中不要迷失了方向,永远走在光明的大道上。
最是可爱要数小孩子们的灯笼会。我还没见过谁家大人玩灯笼呢。天黑了,一堆孩子们聚集在一起,都挑着舅舅家给送来的灯笼。可捉迷藏、可做游戏、可开新年晚会,总言之耍子去也。记得我家孩子小的时候,她还不懂人间世事,还是没有一岁,过年了,我抱着她,她还打不了灯笼,我给她点着打上,到村子里和大点的孩子玩儿。大点的孩子鬼点子真多,隔壁家的葫芦、娇娇、冬瓜们,有的唱花木兰,有的玩捉迷藏,我也跟他们一起玩儿。灯影里的孩子们被映出一道黑一道明,逗得我的孩子咯咯咯笑,有的干脆把灯笼放在下巴底下,一股烟味直灌踵顶,呛得直咳嗽。我们在一躲一闪一颦一笑中看着灯笼里的蜡烛慢慢燃烧,直到蜡着完了,才乐滋滋地回家去。
小时候的灯笼也用红绸子制作,有方形和圆形两种,金字多是长命富贵,恭喜发财之类,没有现在这种塑料灯、电池灯,动物造型灯、雪花灯、福袋灯,简直云泥。不过那有什么呢?我们也有同样的快乐。星星出来了。我们也挑着灯笼,包着包头,穿着从头到脚一色新,来到村巷里,我们成了小河里放进的河灯。我们奔跑着嬉笑着,“快——谁谁的灯笼着火了。
哈哈哈……
“快来,快来,还有没有多余的蜡烛,我的蜡着完了,借一个?”
“给你。给你吧。我还有哩。”
“明天记得还我一个哦。”
“行。”
有时灯笼里的蜡烛着完了,我们借着月光还要疯玩一会儿才回家。“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灭了回家睡!”我们唱合着,手拉手,往家里走去。纯洁的童年哟,红红的灯笼里藏着我最浓郁的欢喜与快乐。看着小孩子们的奔跑追逐打闹的情景,简直那奔跑的身影里藏着我的童年呐。
红红的灯笼哟,藏着我最美的梦,多年后依然溢着幸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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