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看到这么一个评论,这是一个基本不了解进化论,只知道一个名词,然后展开想象的典型例子。 生物之所以有各种各样的不同,关键在于基因的突变。 这些微小的突变不停的累积,让生物之间逐渐不同,在一步步的自然选择中,不能适应环境的被淘汰,筛选出更能适应当地环境的品种。一代代遗传下,随着一代代的差异越来越大,新的物种逐渐产生。 当然,新物种的诞生我们很难观察到,因为在时间维度上,突变很难短时间内产生明显的差异,只是一些微小差异的累计,可能需要数十万年时间才能看到明显的区别。但是我们也能在空间维度上看到一些痕迹。 比如银鸥,它们的七个亚种,分布在北欧、西西伯利亚、中西伯利亚、东西伯利亚、白令海峡、北美、英国。 银鸥的多个亚种的情况称为环物种,各个亚种之间由于地理位置的连续变化,也存在着连续的基因变化。 这种环形里,每一种鸥都能和隔壁邻居的鸥种交配。但是一圈下来,1号的北欧亚种和7号的英国亚种因为基因差别过大,却不能进行杂交,已经分属不同的物种了。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新物种诞生的例子,不过空间上观察到的例子不多,这种例子可以借以理解演化的概念。当然,大部分演化出新物种都是时间跨度上的,我们很难亲眼看到。 演化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个过程非常缓慢,我们所说的新物种的出现,时间跨度上是以数万甚至数十万年的变异慢慢累积出来的新物种,并不是说明天我要变成人,一个古猿明天立马变成人了。 另一个对达尔文主义最大的扭曲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天天把弱肉强食挂在嘴边。 实际上自然界的演化不止是弱肉强食,虽然生物的军备竞赛是演化的一个重要模式,比如羚羊和猎豹的奔跑速度,是一种典型的军备竞赛的模式。 但是除了这个,还有更多的演化是协作,比如昆虫和开花植物的演化,如果一株植物想让自己的花粉进入另一株植物的雌蕊,它们并不能自己站起来找对象,这时候就需要借助外力。 有一部分植物可以借助大自然的风力,让花粉随风飘送,然后就看命运的安排,但是这样的方式无疑效率很低,因为不但需要让花粉进入另一朵花,而且还需要进入的是同一个种群的花。 所以植物界最常见的形式是借助其它动物,尤其是借助昆虫的力量。 当蜜蜂采集花蜜的时候,他们会爬到花瓣上工作,身体会不断地摩擦到雄蕊,就会沾上许多花粉,然后在采集另一朵花的时候,又会把花粉落到这朵花的雌蕊上,花朵用花蜜作为报酬,让蜜蜂帮忙授粉,是一个典型的合作共赢的例子,在这个过程中两个种群会演化的越来越配合。 如今的地球,开花植物超过29万种,只有2万多种能够借助风力和水力传播,其他都需要动物的参与,大部分是昆虫,也有上千种鸟类和蝙蝠这样的脊椎动物参与,甚至人类为了更多的奖励,也在参与授粉。 最终的结果,开花植物也就是被子植物,在植物界占据了一半以上的江山。而动物界,数量最多的一个种群就是昆虫,可以说对两个种群都受益匪浅,是真正的共赢。 但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因为符合很多人的预设观点,即使如今已经被批判的拿不上台面,还是很多人默认有一定道理。 由此衍生出了另一个担心: 人类现在借助各种外力来适应环境,很多有一些“缺陷”的人也能活下来有后代,是不是一件坏事呢? 实际上这是因为优胜劣汰这四个字导致的误解。 演化理论中一个物种兴盛的关键,不是所谓的基因“好”,关键是基因的多样化。 因为好和坏,在演化里是相对的,一个时间段的好,在另一个时间点就不一定是好了,在一个地方好,换个地理环境就不一定了。 所以,基因多样化才是种族延续的关键。 不讨论个体,单讨论整个种群的话,人类这个种群要流传,最危险的言论反而是追求所谓的完美纯种基因。 在动植物历史上太多例子了,在地球漫长的演化史中,占据好的生态位的优势物种,因为追求极致的优势,环境一变,很快灭绝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 地球生物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二叠纪灭绝,至今人们还在猜测原因,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当时的环境一定发生了一些关键变化,导致大量的物种无法适应而纷纷灭绝,活下来的反而是以前不值一提的一些物种。 恐龙时代的哺乳动物基本跟老鼠一般大小,匍匐在恐龙脚下苟活,但是一颗灭世陨石降落,哺乳动物苟过去了,在新的时代迅速称霸。 曾经的大麦克香蕉,香味浓郁,吃起来香甜可口,比现在的香蕉要好吃很多倍,但是因为无性生殖,基因太纯,直接因为真菌感染全球灭绝。导致我们现在吃的品种远不如大麦克香蕉。 真正能让一个物种千秋万代的不是更纯更好的基因,而是基因的包容多样。 基因的多样性,甚至让一些目前看起来不利的基因能够保留,并不是坏事。 所以对于弱势群体的关心,不止是因为人类有文明,即使是从纯生物学角度,也是合理的,天天宣扬弱肉强食,并不是一件好事。 |
|
来自: 昵称22998329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