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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赏析  看久了会写诗的 前日，一时兴起，去西溪湿地公园闲逛，正赶上第一波赏梅潮，于是，沿着最佳赏梅路线走了一圈。回家的路上，心里颇不平静，突然开始理解，“犹爱梅花未归”，“空为梅花白了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选择。 来看宋代词人孙惟信的《南乡子·璧月小红楼》： 南乡子·璧月小红楼   孙惟信〔宋代〕 璧月小红楼，听得吹箫忆旧游。 霜冷阑干天似水，扬州。 薄幸声名总是愁。 尘暗鹔鹴裘，针线曾劳玉指柔。 一梦觉来三十载，休休。 空为梅花白了头。 鹔鹴[sù shuāng]：鸟名；鹔鹴裘，传为司马相如所着之裘衣，由鹔鹴鸟的皮制成。 诗词赏析  孙惟信这个名字，我们应该不会陌生，每年春节前后，他的“愿家家户户，和和顺顺，乐升平世”都会出现在必读诗词系列中。当别的诗人都在为换岁而惊心慨叹时，他却在认认真真地过年，写桃符、祭神祷告、喝酒放炮……总之，这样的新年诗词属实有点抢镜了。就像他诗词中写的那样“祷告些儿，也都不是，求名求利”，孙惟信的确是一个轻视功名的江湖文人。 有多轻视呢？本来，他依靠祖荫在地方做官，却打心底里觉得没意思，认为官财是个大累赘，于是直接撂挑子走人，甚至弃家中妻子于不顾，从此开启了云游四方的生活。苏杭一带，是他闲散生涯的起点，也是终点。 据记载，孙惟信晚年闲居钱塘，除一榻之外，身无长物，常着缦袍，散发游于湖山草木间，活成了他理想中的样子。 夜深时，当他望着空中的“璧月”，心中还是会涌起一股酸涩：旧游零落四方，欢情早已衰谢，惟薄幸声名长留……  “璧月小红楼，听得吹箫忆旧游”，首二句以望月、听箫之事，逗引起对往事的回忆。“旧游”一词，容量巨大，既指三十年前“轻衫短帽，酒朋诗社，烂漫向、罗绮丛中，驰骋风流俊雅”的快意生活；又指漂泊异乡，寄人篱下的潦倒人生经历。 接着“霜冷阑干天似水，扬州”二句，交代作词时间、地点。“霜冷”“天似水”，是外界环境给人带来的感受，同时也将作者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在扬州漫游。扬州，是杜牧放纵自我，“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地方，何尝不是孙惟信载酒行乐，赢得一场愁的地方？ 他在愁什么？“尘暗鹔鹴裘，针线曾劳玉指柔”，当年妻子亲手为他缝制的鹔鹴大衣，如今落满了灰尘，变得破旧不堪。“鹔鹴裘”为尘所暗，不足为惜，可惜的是妻子的一片深情被自己辜负，再也无法弥补。“一梦觉来三十载，休休”，三十年转瞬即逝，恍如一场大梦，梦醒时，他才意识到妻子对自己的真情，可一切都悔之晚矣！“空为梅花白了头”，“空”字写足了懊悔之意，也是对上片“总是愁”的回应。 “梅花”多生于高山幽谷、荒村水泽，远离尘世、孤芳自赏，这种习性与处江湖之远的隐逸者有天然相近之处。所以，这里的梅花代指作者那段隐逸的人生经历。“空为梅花白了头”，即表示为了追求隐逸生活，他奔波了三十年，浪荡了大半生，到老才发现，不能与爱妻相守，这辈子算白活了！人生就是这样，一边选择，一边后悔。你孙惟信又如何确定，当年若选择与妻子厮守，到最后就没有悔恨呢？倘若人生可以重来，恐怕你仍会选择“为梅花白了头”。 版本说明：宋·周密《绝妙好词笺》以及清·玄烨《御选历代诗馀》均作“裁剪曾劳玉指柔，一梦觉来三十载，风流，空对梅花白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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