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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进教学方式：少一点言语牵引，多一些任务驱动 黄华伟 【摘 要】增强学习动力是改进教学方式的重要切入点。对学生学习而言，任务驱动比言语牵引具有更强劲且持久的推动作用，更能激发学生学习积极性，使学生获得更多自主时间、更开阔空间，更方便开展合作、探究学习，丰富、多样的学习成果也更可期待。 【关键词】教学方式 言语牵引 任务驱动 继高中语文2017年版课标提出“以学生的语文实践为主线，设计'语文学习任务群’……以任务为导向……”之后，2022年版义教语文课标进一步提出“以语文实践活动为主线，……以学习任务为载体……”。换言之，信息时代对语言运用的深刻影响、语文学习理论的不断进步，推动着“师讲生听”“师生对话”等常见的教学方式持续向前发展。当下更有利于学生“在真实的语言运用情境中”开展“积极的语言实践”的“任务驱动式”课堂教学，受到越来越多专家、教师的推崇，正在成为语文课堂新形态。但任务驱动式课堂在教学实践中存在较大困难，课堂上教师言语牵引过多、任务驱动过少的现象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这可能与教师未能理顺学习任务设计与实施之间的关系有关：学习任务由教师设计，学习任务的开展则由学生实施；而学习任务在设计与实施时，教师特别容易自我代入乃至代做。现实教学中，教师虽然一定程度上走出了“满堂灌”式的“讲授”，走出了“满堂问”式的“对话”，但学生在课堂上的学习主体地位、学习主动性及自主程度，仍然与课改愿景相去甚远。学科知识中心的“传统”、教师“代学科知识立言、传道”的惯性依然较普遍存在。如此看来，与核心素养培育携手而来的“任务驱动”式教学，对教师在备课环节的“学习任务设计”上提出了更高要求。设计“真实语言运用情境”“积极语言实践”的学习任务，教师应关注如下三点：1.以学生为学习活动“主体”，课堂主要环节是“学生做任务”；2.学生学习自主程度高，自主学习时间多，学习空间开阔；3.学习成果“可见可测”且丰富多样，追求学习效率、效果，讲求个体化、创新性。—— 而且，在设计及实施中，用学习成果“推求”学习过程是较为常用的合宜的思路，即所谓“以终为始”，用学习成果驱动学生经历学习过程，完成相关学习内容，达成既定学习目标。相对的，教师在课堂上应主动变得相对弱势，教师更需要做的，是担负助力学习、成全学生的责任，维护课堂的“真实情境”，保护学生的“积极实践”。师：（PPT：穿井得一人）同学们，请猜猜大屏幕上这个短语的意思（不要看书）。师：同学们的意见真多。究竟该怎样理解？还是让我们走进古代寓言《穿井得一人》去看看。师：刚才这位同学的朗读，声音洪亮、发音清楚，但有一个字读音存在错误，谁来纠正？生：“丁氏”的“氏”，他读成了“dǐ”，应该读“shì”。师：赞成的同学，请送出你的掌声……好热烈的掌声，可见，同学们听得多么的专心，我也为大家鼓掌。师：不错，只是“得一人/之使”应该读成“得/一人之使”。为什么这样？等会儿理解句意后自然就会明白。师：现在我们来完成一场智慧问答，文中所写的“井”主要用于一般生活还是农业生产？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生：用于农业生产，文中说“家无井而出溉汲”，“溉汲”解释为“打水浇田”，所以，井里的水主要用来浇灌农田。
师：把“及其家穿井”翻译成现代汉语，能正确体现“及”“穿”的意思。师：集体朗读一遍这句话的翻译,再朗读一遍原句，把握好朗读节奏（停顿）。师：古代寓言，一般会按照“故事+议论”模式安排结构。请用单竖线切分开 《穿井得一人》的这两部分。师：《吕氏春秋·慎行论·察传》中，“察”，仔细辨别；“传”，传言，流传的言论。那么，本文讲到谁在仔细辨别传言？并读出原句证明。生：“吾穿井得一人”，“得一人之使，非得一人于井中也”。师：“得”，动词，得到，它涉及的对象是“一人之使”，朗读停顿应该在“得”后面。师：宋君就这样辨明了真相，故事也就结束了。其实，文章在写这个内容前，还写了“言的产生”“言的传播”，“言”成为一条叙事暗线。（用PPT呈现下表中最上面一行、最左两列及a项内容。）
师：下面请大家研读“言”的产生这个环节，随后再看“言”的传播。生：应该是挖好了井。因为前面在理解词语意思时，我们把“穿”解释为贯通，就是指井挖到水已经贯通、流出来时，表明挖好了井。师：你能够前后关联来思考问题，是多么好的学习方法。请大家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位同学。师：丁氏挖井成功，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人之常情。那丁氏家没有井时心情会怎样？生：可能闷闷不乐，愁眉苦脸，因为需要外出到别的地方取水来浇田。师：同学们，“常一人居外”这句话安排得非常巧妙，因为，它一方面蕴含了丁氏为了找水浇田花费的成本很高，需要安排一个专人做这件事，突出苦恼程度很深；另一方面还是丁氏挖井的原因和说出“穿井得一人”的参照物。师：“言的产生”过程及人物心情就是这样的（PPT出示上表中b、c、d、e等内容）。师：现在来看“言”的传播环节。用横线勾画出传言过程的几句话，批注“传言过程”。师：（靠近一学生旁并示意）你来读出自己勾画的句子。师：不管是周围的人，还是国都里的人，都传播着意思相同的话，这个相同意思是什么？他们带着怎样的心理和情状传播？师：同学们，请抬头看上表内容（增加了f、g、h等内容）。师：上述分析中发现，事件的每一步，都蕴含着人物的心情（或心理）。下面我们通过有趣的朗读来更好地演绎人物的心情，要求如下（PPT）：在几句语言描写的恰当位置添加上或者更换上如下几个语气词，小组确定方案后演读故事部分。师：我们先邀请第三小组同学分角色演读，然后借鉴他们的方案全班演读。师：故事就分析到这里，现在来看看文中的议论句，请齐读这个句子。师：由此看来，这句话，告诉我们______。请在“我们”后面说出你理解到的内容。师：这就是文章告诉给我们的生活道理，即寓意。我们把此文还原到《吕氏春秋·慎行论·察传》之中去考察，其寓意要深刻得多，请齐读《吕氏春秋》的编写及意图（PPT）：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吕不韦做秦国宰相后认为，秦国应该有像信陵君、孟尝君那样礼贤下士的明君，也应有著作流传于世。于是他广招文人学士，最终编辑成了《吕氏春秋》。其总的定位就是治国理政思想。师：《察传》主要是希望君王能够正确对待“传言”。你认为文章中的哪个细节能传递出这个用意。生：“国人道之，闻之于宋君。宋君令人问之于丁氏。”师：如果把句子换成“邑人道之，闻之于县令，县令令人问之于丁氏”，故事的基本寓意发生变化没有？原有的哪层意思失去了？生：基本寓意没有变，但是，希望君王们要像宋君那样明辨是非、不轻易听信传言这层意思就无法表现出来了。师：请朗读《察传》最后一段中的原句及翻译（PPT）：翻译：是非的界线，不可不分辨清楚，这是圣人（君王）需要慎重对待的问题。师：这个结尾直白地强调了“君王应明辨真伪，不轻易听信传言”这一主旨（补充前表中“i”项内容）。情境：一临街戏耍者曰：“锤子锤蛋锤不烂，一试50元，锤烂奖100元。”张氏闻之即试。蛋烂而无奖。任务：《穿井得一人》中谁的做法可以帮助张氏避免50元锤蛋损失？并说出具体做法。师：同学们，通过学习《穿井得一人》，大家真正领会了文章的寓意，而且，能够学以致用。下课。例中教师言语牵引过多，有时甚至给人牵着学生鼻子走的感觉，学生的自主性、主动性没有得到应有的激发。虽然课堂上教师比较注重后置性的鼓励乃至鼓动，如“赞成的同学，请送出你的掌声……好热烈的掌声，可见，同学们听得多么的专心，我也为大家鼓掌”“聪明的你……”“请大家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位同学”等，但这种针对性不强、相对浮泛的评价，在激发学生深层、持久的学习积极性方面，显得有些乏力。全课共6个环节，分别为“设疑导入”“初识文章”“知晓句意”“解码故事”“比读深究”“迁移与总结”。其中又以“解码故事”的内容最丰富，“知晓句意”“比读深究”次之，其他三个环节相对简短。仔细梳理“教学实录”中的教学指令，大致如下表。—— 这种罗列的办法比较笨拙，但对本课例来说，能集中、直观、真实地突出教师牵引过多、学生忙于应对的事实。
从表中内容可见，这堂课中，当堂提问有第1、4、8、9、15、16、19、20、21、22、26、27、34、35等14处，学习要求有第2、3、5、6、7、10、11、12、13、14、17、18、23、24、25、28、29、30、31、32、33、36、37等23处。总计37个教学指令。虽然不能简单地用指令数量判断其密集程度、教师对学生学习的“干扰”程度，但指令确实不少；此涨彼消，学生课堂上自主学习、思考的时间、空间就受到了压缩，显得颇为有限。当堂提问的指向较为单一。有不少为即问即答式，学生不需要展开思考，张口就能回答。学生对教师的回应，亦步亦趋，只是为了完成教师的简单提问而回答，有时近乎附和，像指令1、4、7之类。课堂上学习要求切实、明确，但同时限制过多，基本属于把课堂学习内容分解为许多小块，然后一块块地完成。这些小块内容或有前后次序，但彼此间关联度弱，有支离破碎之感，像指令2、3、5、7之类。这种状况下，希望学生思考得深入、学习得有意义，就非常困难。其中比较典型的可算课例中的表格。围绕“言”这个故事核心，按照“产生言”“传播言”“审察言”的故事脉络，从“叙”（包括“事情”“心情”）、“议”（“理”）两个寓言常见的内容、表述特点，罗列出从a到i共9个空格。可谓把这则寓言教学内容“一表打尽”。然后这个表格的内容，在“解码故事”主要学习环节中渐次得到填补，以至完成。这个表格的设计，体现出教师细致的文本研读功夫、周密的教学安排。但比较遗憾的是，表格的填补是在教师牵引下一步一步完成的；而不是把它交给学生，让学生在自主探究中进行增补、完善。教师先在课堂上和盘托出故事的大致内容也就是表格中的故事线索：“宋君就这样辨明了真相，故事也就结束了。其实，文章在写这个内容前，还写了'言的产生’'言的传播’，'言’成为一条叙事暗线。”然后依次用第19—27的指令，带领学生完成表格填补。简言之，这个表格是教师课前结构好了的文本“知识体系”，然后带领学生慢慢“入瓮”，完成“解码故事”。作为学习动力，学习任务与言语相比，最大不同是它们的隐含“主语”不一样。即学习任务是学生“去做”，言语是教师“去说”；虽然教师的言语指令也是让学生去完成学习内容，但学生学习行为上的主动性自然会减弱。—— 当然，优秀的言语指令相比蹩脚的任务设置，可能前者效果仍更理想；但二者在学习动力上的“代差”，恐怕不是技术层面所能弥补的。这个课例中，就有一个学习任务的雏形，即在“解码故事，理情节揣心情”环节，老师用PPT映出一个课堂指令：“……小组……演读故事”。如果对它加以改造且运用得当的话，会是一个不错的能够带动整堂课主要学习内容、能驱动学习更有意义发生的学习任务。这个指令已经具备了优秀学习任务如“需要合作的”“指向可见可测学习结果的”“语言运用情境的”等一些要素。重要的是，它可以“以终为始”来驱动学生开展熟悉文本、朗读体验、讨论交流、合作呈现等学习活动。且试着“推演”一下这个学习任务驱动下的课堂学习过程。（1）布置课堂主任务：小组合作“演读故事”；要求小组同学“分角色”“辅助以表演性质”“在不改变原意的基础上可以加些表达语气、情感的语句”等。（2）学生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必然会去朗读文本，熟悉文本内容；必然会相互讨论，交流学习心得；必然会小组内分配角色，合作试着“演读”，并且比较怎样的“演读”更接近原文意思。（3）以小组为单位展示学习成果，全班同学相互借鉴、学习。这样，一方面，在这个学习任务驱动下，原课例中前五个环节内容基本能得到实现；另一方面，学生学习主动性得到激发，能切实经历学习过程，学习情境比较开放，多样化学习成果更可期待。同时，也可以避免原课例中相对潦草的“邀请第三小组同学分角色演读，然后借鉴他们的方案全班演读”内容。而当某小组上讲台“演读”时，可以要求他们解析“为什么这么演读”，倒逼小组同学回顾自己的学习，并借以修正小组之前的理解。当然，还可以让其他小组对该小组的演读进行点评。于是，小组与小组之间相互借鉴，又是一次不同角度的深入理解的学习。而教师只要做好课堂调配，纠正明显错误，及时基于“正确+特色”的标准，评价、鼓励小组的演读即可。语文教学的效率长期以来难能令人满意，虽然与学科特质相关，但也与长年累月在课堂操作层面要么难能落实学习目标、要么学习情境过于封闭分不开。本轮课改在课标、教材方面有针对性地做出了指导，提供了支持，那就是—— 让学生做学习任务。在提升学习效率及品质方面，学习任务至少有两个自带属性：一是求实效，就是强调学生要有“可见可测”的收获；二是求开放，就是提倡学生收获的差异性，准确地说是“合理+创新”的表现。可以预期的是，这样的学习，会使学生的学习成果显得更加切实、丰富，能改善原课例中“线性产生”“内容统一”“形态单薄”等不足。如果能将课例中的表格提供给学生，它就会成为梳理文本内容，引导学生关注“言的流传”的学习支架。换句话说，《穿井得一人》篇幅不长，学生结合注解，理解其文意应该不难，其学习难点、重点应在能否深入理解。看得出来，郭老师的“演读”学习任务，能比较准确地匹配这则寓言“角度多变”“情感内涵不同”的特点。当学生“演读”时，肯定会带出自己的理解，并加入自己合理的发挥，于是，学习活动会变得“情境真实”，学习成果会更为活泼多样。也可以预见，小组间的“演读”会各不相同，——这就是特别珍贵的生成性“学生课程资源”。这种不同表现的“演读”，容易让学生接受，于是丰富了学生对寓言内容的理解，帮助学生建构自己的文本“知识体系”。需要注意的是，在学习任务实施过程中，教师应提炼并表扬每小组的特点、优点，引导学生打开思路，努力创生新理解、新发现。这就要求教师在设计学习任务时，能罗列出“演读”表现的“评价标准”，并让学生事先了解。这种“评价标准”，除了基本的“理解准确”“表现到位”“声情并茂”等之外，要特别引导学生“创新”。比如“穿井得一人”的意思之所以被讹传，学生固然容易归结为“闻而传之者”的草率、“国人道之”的轻信。学生也有可能会归结为“丁氏告人”之语焉不详。此外，学生也有可能会对一国之君居然会关注这种民间传言且“问之于丁氏”的行为感到疑惑，或者看到宋君“明辨”的优秀品质。也有可能会对这则寓言的学习意义产生怀疑，以为“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等。—— 如果有学生能提出文言文在表述上容易“因简生误”的缺陷，则更加了不起。原课例中最后还有一个“迁移并总结”环节，为学生提供“锤子锤蛋……”材料，要求学生“活学活用”。这种设计虽有意义，但有“依葫芦画瓢”的封闭性。如果能设计成“结合现实生活，谈谈自己经历的类似于'穿井得一人’的事件”，可能更具古为今用的文言文学习意义，更具多样、开放的启发意义。简言之，当教师时时想着“把学生拉进课堂学习实践”“把学习情境当下生活化”时，课堂学习、学习成果将会变得更生动、丰富而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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