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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为何是“耳顺”,为何是“从心”?

 阳谷人说论语 2023-02-18 发布于山东

孔子对自己的一生有个非常精彩的概括,就是为政篇第四章。原文是: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对于此章,注解最不同的就是“耳顺”与“从心所欲”。

读到“耳顺”,也许我们首先感到的就是“言语中听”之意。联系到“忠言逆耳”这一常用语,我们感到好像更应如此。但稍加注意,又会看到两者的结构有所不同,“耳顺”是主谓结构,“逆耳”是动宾结构。所以“耳顺”不能用“逆耳”来训释。

“耳顺”之意,注家训释、解说颇多,总体而言,大多释为能分辨得清是非曲直。不论各家是用何方法进行的论证或考证,在此我们从句式结构的角度对它进行探讨,以求探明“耳顺”的切实含义。

孔子分年龄而论,这就给我们进行释义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从句子结构上来看,“志于学”是个动补结构;“立”是动词;“不惑”是一个带状语的动词结构,“知天命”很明显是动宾结构。以上全是一个动词性结构。所以,从句子结构的平行对应性上分析,“耳顺”也应是一个动词性结构才是。但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耳顺”明明是主谓结构,怎么能是动词性结构呢?

原来,将“耳”看作是名词“耳朵”,使我们陷入了不能自拔的泥潭,结果也就只能用“能分辨得清是非曲直”来注解“耳顺”。

欧阳修《赠潘景温叟》诗写道:“通宵耳高论,饮恨知何涯。”

《吕氏春秋·有始览》“夫尧恶得贤天下而试舜?舜恶得贤天下而试禹?断之于耳而已矣。耳之可以断也,反性命之情也。”

《吕氏春秋·审分览》“襄子曰:'吾举登也,已耳而目之矣。登所举,吾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终无已也。’”

以上例句中的“耳”,都是动词“听”的意思。所以我们若将“耳”解释为“听”,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耳顺”是听得通畅,也就是能听得进一切不同言论声音的意思。“顺”,通畅,作“听”的补语。“耳顺”自然就是一个动词性的结构。也就符合了句子整体一致性的要求。

受成语“随心所欲”的影响,人们都将“从心所欲”连在一起,甚至认为它就是前者是来源。其实,从上文我们对句子结构的分析来看,将“从心所欲”断句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更恰当。“从心”遵从内心的理念,明显的动宾结构。尽管“从心所欲”也是个动宾结构,但二者的含义几无不同。同时,从句子的节奏上来看,“七十而从心”的节奏感与上文更合拍,更有韵律感,所以,应该更是原文应该的样子。

清代俞樾的《群经平议》在论及此章时,也断句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并说“所欲不逾矩”即是在释“从心”之义。

综上所述,释“耳顺”为“听得进一切不同的言论”,释“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七十岁心已豁然,再没有逾越礼法的念头了”才是对原文的忠实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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