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溪日谈録卷十一经传谈下 大学中庸自成书之后无人识是论治论道之书至经秦火系在礼记中大学在儒行篇下冠义篇上为第四十二篇中庸在坊记篇下表记篇上为第三十一篇汉儒亦只混与礼乐二经同行不识其间有许大道理岂礼乐二记比哉不有程子提出殆湮晦矣 虽孟子亦谓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孔子则自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说来此所以圣贤之别我之与民同是一个明德我学大人之道则能明此明德民不能明此徳者我所以明之使自新焉故我之德与民之德不至其极不止也 极是德之至明处即所谓太极 格物之物即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物也格物之格即推致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理也诚意亦是诚此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道而发之于意也正心亦不过正此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道而闲其邪心也岂独修齐治平有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道哉此谓体用一原 格物致知此是始学工夫人之所易忽者朱子因传之脱简用程子之意补之使始学用工有下手处而身如君臣有君臣之身父子有父子之身修此于大学之年乃是未为君未为臣未为父时将以立其体而兾其用故朱子曰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敎之以穷理正心修已治人之道其如是矣 一家之内有父子长幼夫妇之伦而君臣朋友若缺焉然我尽其所以事君者一家之人皆知事君之道而无不臣之心我尽其所以交友者一家之人皆知交友之道而无不信之心敎之于家者也岂直有君有友而后尽其忠与信哉 圣贤体用之学莫详于大学故修身以上为体以下为用自格物致知至于平天下只是一理贯通体用相须不是两截事 大而天地万物小而一身耳目口鼻皆物也皆所当格者也是故天地万物吾性之所同耳目口鼻吾性之所用于此乎格之便能知性充而至于无所不知知性便能尽性故格物致知功效甚大 大学中庸只是一个道理明德是尽已之性新民是尽人之性人已之性尽便是止于至善 人之善恶全在诚意上分别 周子㡬善恶之说正是诚意界上 诚意是修身紧闗处 㡬之一字是诚意谨守去处 偏之一字是修身为害的物件 絜矩是平天下之绳墨故曽子论平天下之道节节不敢外絜矩说 聚人心在义故上好义则下亦好义散人心在利故上好利则下亦好利义不可失失则人心不聚利不可夺夺则人心散矣是故平天下之道莫大乎谨义利 修身之前在谨善恶故诚意传内专言善恶治平之后在谨义利故平天下传内深辨义利曽子之学谨悫而传得心法也如是哉 义利之别与善恶之别只在毫髪间各有其几但善恶之几较宻义利之几较粗 天地万物只是一个性中庸言道道固此性大学言徳徳亦此性修身以上是明已徳明已之徳即明已之性齐家以下是明人徳明人之徳即明人之性格物致知是求其性之所自诚意正心是谨其性之所发修身是性率而为道者也齐家则又以一已之性明一家之性治国平天下又以一人之性明千万人之性参天地赞 化育其功不外是矣 汉儒专以论语名门或曰鲁论或曰齐论北宋之时赵普犹以半部论语治天下南宋以后始以学庸论孟为四书而破汉儒之陋也 故训诂穿凿坏论语文气者亦汉儒也 三不亦皆论学故朱子以明善复初言之首不亦是后觉之人效先觉者明吾性本然之善以复其初习熟于已故说次不亦是后觉者性得于已同类之人同有此性者皆从之以见吾性与先觉者等故乐终不亦是同类者违之而吾之性亦无以挠其情故德成焉孔子言人为学如此故以为首冠 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此四句皆小学之事 为政以徳是读至北辰是句居其所以下是发上取譬北辰之意 先行其言之言是未出口之言言在口而未发于声不言犹言也故孔子曰言朱子释之曰未言 古人不止祭宗庙设主迎尸祭五祀亦设主迎尸但五祀之礼废而尸不可考朱子膳夫之说亦是臆度之耳然祭五祀何必用尸也 孔子告曽子一贯曽子告门人忠恕畧如舜益三言以告禹者但一贯忠恕是互换说三言是増益说 四代礼乐是春秋大义孔子非颜子不告 师有师之仁我有我之仁师不得让之于我我不得让之于师葢非外物也 有敎无类须玩有无二字方见 人皆有仁非我有而彼无者故当任之于已不当让之于人而为之亦由乎已于人何预哉 当仁不让于师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为人由已而由人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同是一様说话 孔门教人只在仁字上用功葢仁乃四德之首人而能仁则本心不坏无适而非天理矣 孔氏之后有録孔门问仁等语自为一篇可见孔子以此敎而弟子以此学孔子既没犹不忘仁之为敎也观此则学重在为仁可见 人之生也直㒺之生也幸而免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子之言说得痛切处无踰于此人不可以不猛省 仁者之人以其先难后获故谓之仁 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是因上文何事于仁说来解仁字之义 取譬在立人达人上见之 束修以上无不诲者孔子见其性之同而不见其礼之薄也 以富贵为心者以用舍为荣辱见物而不见道也不以富贵为心者用舍无预于已于荣辱乎何有见道而不见物也惟有道者能之 孔子不是说蔬食曲肱可忧之日可乐是说虽蔬食曲肱亦乐无不在只争些子转换便见圣人气象之别 不知老之将至不知二字当细玩 仁之不逺以其在我故不逺然既在我何逺之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非不欲使之知也不能使之知也使民由之则易使民知之则难 乡党一篇见孔子弟子学孔子之用心处若非用心何体验如此之实 孔子初以道之所托者颜子也颜子存则道存若孔子存也颜子死道无托焉故曰天丧予天丧予 周公以王室至亲歴仕两朝有大勲劳成王锡予又厚故富耳非若后世横取之所致者则无嫌焉周公乃天子 之卿季氏特诸侯卿耳其富过之故用比拟 夫子许㸃非特许其言志之高并其动静从容皆许之如骞仍旧贯何必改作之说皆然 克已之已是已私复礼之礼是天理天理复在克私之后若止说克得一分私复得一分礼非颜子之克复也质直以下是言达字之义色取人以下是言闻字之义孔子言为政有近恱逺来之效无非发叶公之问然后告其政使行之之力也惜乎叶公不能再问故但知其效而不能知其所以得是效者修何政以致之也 惟易事难恱方见其为君子 刚毅木讷非惟近仁而已 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三代之时尚尔况后世乎 为人之学恐人不知亦如为人之亷恐人之不知也学与亷皆吾分内事耳人之知不知何预哉学与亷皆当为已不当为人故无预于人也 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章是孔子作春秋之初意四代礼乐章是孔子作春秋之笔法孔子作春秋之志亦先见之矣 隠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君子出处体用相须于此可见 阳货馈孔子豚小人致君子之奸也孔子时其亡而往拜君子待小人之法也 孔子之于阳货亦壮于頄之意 坚之磨而不磷白之涅而不缁非圣人不能 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是孔子见佛肸之召有欲往之意非以佛肸可仕则仕可止则止也 君子之仕行其义之义是于可否去就处见之非行义逹道之义也 君子三变是望之即之听之有此三者不同非一见之间有此三者之变态也 得其情勿喜圣贤闵世之言大禹泣罪人之意也 赐以夫子之不可及方之天不可阶且天固难阶而圣人则可阶矣赐以难阶者方亦以见赐之学能为其大不能为其化自止而不进也与颜子之卓尔孟子之跃如者异矣故颜孟皆亚于圣赐止于贤而已 不知命之命与乐天知命之命同非五十而知天命之命也 孟子 孟子七篇秦汉以来无人识为圣贤之言皆以子书视之与老子庄子荀子列子子之书等耳独韩子一人能识是书称其醇而又醇及功不在禹下轲之死不得其传等语亦未尝表白之也虽宋儒犹有系于子法言之末者神宗以后程子始表章之以发其意朱子复为集注而大义㣲㫖始明焉 孟子在战国之时人固知其为贤然亦不过视与常贤等耳惠王以东败于齐龎涓太子申死南败于楚西丧地于秦故三十五年大召贤者其意在富国强兵以雪齐与秦楚之耻非行王道之意故孟子至梁一见惠王备言求利之害与不贤者有此不乐等语非惠王召贤初意是以为迂逺不用当时之人安知其为亚圣之才也 未有仁而遗其亲是仁有自然之利未有义而后其君是义有自然之利惠王欲求富国强兵之利与此利不同所期者利在目前以雪齐与秦楚之耻岂求仁义自然之利为王道谋哉 古者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一夫一妇受田百亩故朱子曰无不受田之家男子有家则授之以田故不当夺其受田之时矣 老吾老幼吾幼是举一家之老幼而言之以及人之老以及人之幼是举天下之老幼而言之故曰天下可运于掌 诸本无明堂惟天子有明堂然齐有明堂者周天子巡守东方朝诸侯之所也宣王之时天子不复巡守故宣王毁之孟子劝之不毁者存王政之意耳非欲诸侯僣天子行在而行其事也抑以发王政之问焉 孟子性理之言惟养气与性善等语且理气只是一事不是两事动静是气其动静的骨子是理有理即有气有气即有理气在而理亦在理在而气亦在李延平所谓一滚出来是已 孟子气配义理之说不可以理气说得支离其实气与道义非各为一事故此章训义难在配字上朱子解配字作合而有助之意云峯谓集注合字本延平一滚出来意说助字本延平衬贴起来意说此语固有所授初看一滚出来固好及看衬贴起来却似又为二事看之良久然后无弊理气说到此等去处只宜心悟用言语便难形容若言语形容却又支离了 气本集义以生方见效验却又不可预期其效但于气未充时只可不忘集义之事不可有所作为助长方得养气节度黄氏以炼丹文武火譬之极得节度之意 孟子为学全在养气上做工夫观此便可见为学是求于内而无所事于口耳记诵之功何止曰读书而已 孟子论不忍人之心因说仁义礼智四端孔子亦说四端但各因一事而发未尝合而言之至孟子方纔合说则孟子体认性情亲切得洙泗正传于此可见 功利之世仁义道芜故孟子塞功利之门开仁义之源与齐王言者必以仁义齐人安知为敬王哉孟子于此不得不自言也 滕世子未陟位之时宜其心未尽丧孟子与言性善必引尧舜以实其说心茍未丧能自尧舜之道以充其性何为而不可奈何位未陟而功利先昏其心不复知有性善惜哉逮致疑而复问焉孟子又以成覸颜渊之言晓之毕竟不知尧舜可学而至只有为国井田之问性善何及哉 滕世子聘孟子问为国之道乃陟位之后孟子既以三代之养民敎民者告之及其去滕又使毕战问井地之法孟子又以分田制禄之常法及常法之外与周之助法井田形体之制告之滕公之问固至而孟子之答亦详葢滕公为世子时有所起发而然也惜乎不能从事于性善有王政之心无王政之本滕止于滕何怪哉 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事孔子之礼事之然虽非礼亦可见古人慕道之切 公孙衍张仪乃苏秦之俦战国之贤惟是取耳故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破六国之从以为衡沽大丈夫之名也安知孟子之所谓大丈夫者三子不得而跻欤 去孔子未逺大义已乖故孟子之时杨墨益纵是以辞而辟之然所辟于杨墨者阴以孔子作春秋自况也读养气章见孟子为学之工夫读好辨章见孟子处世之事功其刚大之气塞乎天地而邪僻之说自不容于心目诚可谓得孔子之真传而功不在禹下也 王政仁政仁心仁闻与不忍人之政古无是言惟孟子始倡此说盖列国兵争世乱民疲非有仁政固不足以收人心非有仁心又何足以行仁政故孟子于此之时用仁之一字以医当世之不仁也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盖言平治天下必以仁政不以仁政必不能平治也 天下之事皆有法度无法度则不能成其事故曰规矩者方圆之法度明莫过于离娄巧莫过于公输子而能成方圆者不能外规矩也六律者正五音之法度聪莫过于师旷而能正五音者不能外六律也仁政者治天下之法度道莫大于尧舜而能平治天下者奚能外仁政哉孟子以离娄公输子师旷尧舜之规矩六律仁政并言者非为规矩六律也为仁政平治天下发也 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者人人是尽天下之人而言天下之人各亲其亲各长其长便自平了其道只在各人之身何近也为人亦各人之所自为何易也天下之平不难矣此言天下平非平天下南轩似说平天下未详 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战国所尚之人才如此孟子安与之俦邪不遇于时宜矣 古井田之制中界井字有阡陌一纵一横为之界限阡陌乃耕夫馌妇牛具往来之道战国之时商鞅辟而为田世谓井田之制废于秦而不知实废于战国始也五世而斩之世乃父子相继之世非三十年一世之世故自高祖以至元孙乃五世也高祖以上元孙以下皆无服焉而泽亦㣲矣故曰斩 朱子谓天下言性之性乃人物所得以生之理其理即性人之性本善也而恶则非性矣水之性本下也而逆亦非性矣故善言性者于人而指其本善之故迹于水而指其顺下之故迹岂不为易明哉人以善为利水以下为利故迹皆以利为本自然之势也岂矫揉为哉非智者不能也 天下言性章首节言人物之性皆有故迹而故亦自然之势耳次节言不智者凿其故惟智者顺其故也末言虽千歳之厯亦不外求其故迹而得之何止于性哉皆非智者不能故程子曰专为智而发 朱子曰嚣嚣无欲自得之貌无欲是无所欲于富贵自得是自有得于道义也 始条理是始其条理终条理是终其条理掲乐始终而言之非谓其间之节奏也 古者仕本为道而非为贫虽有时乎为贫而道未尝离焉后世仕不为道借以为贫故其仕也道无闻焉惟求富贵而已天下安得无贪官邪 一乡善士章无名公传似之 不可误指义以方外之说为告子义外之义 孟子仁人心也一句最说得亲切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此便是孟子心学工夫其用功只在求上 当道在事上说志仁在心上说若只事当于理而心未仁如梁惠王不嗜杀之心亦曲从而已内无以为之体者也若只心在于仁而事不合理如齐宣王虽不忍觳觫之牛而人不被其泽心亦徒仁而已必事当于道心志于仁乃尽心知性知天只一理相贯 强恕而行即能近取譬之意 驩虞可以强为皥皥乃自然而无造作于其间民之风俗君之影迹也观驩虞则霸功可见皥皥则王道可见故霸者之民未有久而不变王者之民久则与之化也良知良能者性也本然者未坏也 耳目口鼻是形俨温厉是色皆天之性人所不能无者也惟圣人然后充此形色故视听言动之着于形者皆根于性而不纵于欲俨温厉之生于色者皆发于性而不丧其情 舜居深山与野人等至闻善言见善行却又与野人异故谓之出乎其类 合仁与人则谓之道仁亦人之所固有者是以人之理合于人而言之也 引而不发待学者之自得中道而立待学者之自从若引而发之学者所得亦浅俯而就之学者所从是亦强之而已岂知中所在哉 大是可用力处化是不可用力处化即颜子仰鑚瞻忽不容力的地头 神是出圣一等乃圣人极至的地位 中庸 中庸言形而上者之道非形而下者之器如鬼神之类是皆无形影的道理故学者难理㑹 不先读大学论语孟子之书却读中庸不得先读三书其义理启发胸次后读中庸方得贯通 朱子中庸六大节第一节天命之谓性以首章说中和第二节君子中庸以下十章说中庸第三节君子之道费而隠以下八章说费隠第四节哀公问政以下七章说诚第五节大哉圣人之道以下六章说大德小德第六节末章复申首章之义愚尝依此得读中庸之法 孔子之子鲤鲤之子伋鲤早死伋得家传于孔子故述尧舜禹孔子所传心法之意以立言作为中庸盖尧以此中传舜舜以此中传禹孔子去尧舜禹之世既逺得此中之载于经者曰允执厥中是尧传于舜之心法人心惟危道心惟㣲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是舜传于禹之心法以为洙泗之敎其间中之一字乃此道本体之字余十五字乃维持此中的道理孔子敎于洙泗亦以此中一退之以抑其过一进之以扶其不及皆维持之者也 第一节首章朱子曰言中和天命之性即中之谓体也率性之道即和之谓用也戒惧是存养此中慎独是省察此和喜怒哀乐未发是实指此中是天命之性故为天下之大本乃道之体其发而皆中节是实指此和即率性之道故为天下之达道乃道之用自戒惧而存养之则极其中天地于此乎位自谨独而省察之则极其和万物于此乎育始则推原于天中则存省于人又终则推极于造化中庸之全体妙用其大矣乎 中庸一书撮其大要只是言道故首章三句将言道第一句先推吾道之本原说性以见道率于性非老佛者比到第三句却说道之谓敎于天下者皆圣人品节是理而行之非徒立为万世法也 君子戒惧是承道也者两句说来故有是故字君子慎独是承隠㣲两句说来故亦有故字道也者以下乃戒慎谨独两节总头也 喜怒哀乐是情中节处方是和 第二节自仲尼曰君子中庸至惟圣者能之凡十章朱子曰言中庸以明首章之义变和言庸者以德行言之也二章言君子时中是释君子中庸小人而无忌惮是释小人反中庸三章言中庸之敎不兴以发不明不行之端四章言中庸之道不行因太过不及之弊五章言中庸之道不行由其不明之故六章言中庸之道如舜之知无过不及然后能行七章承舜言不知之弊以举不明之端八章言中庸之道如回之行无过不及然后能明九章承回言中庸为易而难之理非三者为难而易故民鲜能以起下章子路之勇十章言中庸之道不行于血气之勇而行于徳义之勇十一章言中庸之道有索隠行怪者乃知之太过有半途而废者乃行之不及惟依乎中庸然后知尽仁至无所赖于勇则有以见中庸之明与行有大舜之知颜渊之仁子路之勇然后能明能行也 朱子道不可离是说人莫不饮食人自不察是说鲜能知味 兩端是善之兩端其惡者已知為惡何復執乎智兼二義亦如貞兼二義不特理耳凡屬北方者其物曰武亦兼二物理與物皆然也 能择是知正之所在能守是固守之必知正之所在而固守之然后尽智之义 回虽说仁择乎中庸是能择也服膺勿失是能守也即知也合舜之知与由之勇方谓之仁大扺仁知之道自不相离 可均可辞可蹈非知仁勇之道乃知仁勇之事皆不得为中庸者也 第三节自君子之道费而隠至其如示诸掌乎凡八章朱子曰言费隠以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第十二章全章费隠以下皆发此章之㫖故第十三章十四章十五章此三章皆以费之小者而言如道不逺人丘未能一素位而行行逺自迩凡此皆费也其所以然者隐也十六章十八章十九章此三章皆以费之大者而言如舜之大德以及位禄名寿文王之父作子述以及追崇之典武王周公善继善述以及宗庙之制凡此皆费也所以然者亦隠也十六章不见不闻隠也体物如在费也则又兼费隠包小大而言者也中庸之道岂但用之广邪亦有隠而难见者耳鸢飞戾天道之着于上鱼跃于渊道之着于下鸢鱼即道非喻道也与子在川上指水曰道义同 忠恕违道不逺便见道不逺人 弗见弗闻体物不遗是言造化鬼神 洋洋如在是言祭祀神位禄名寿皆指舜 大德即大孝非外是孝而别有所谓德也文王以三分有二之天下而犹不取者不欲有汤惭德也 必至武王纉太王王季文王之绪然后一戎衣以伐纣者周之德至是而极商之恶至是而稔武王于是未尝身亲臣之故不失天下之显名也 禘是一庙二主之祭祭之大者尝是四时之祭祭之小者大祭有祫有殷中庸独举禘小祭有禴有祠有烝中庸独举尝盖中庸非言祭祀之礼是举祭祀之义以发中庸之㫖也 大祭举禘小祭举尝葢一时之顺言耳然亦要小大之极者而言之也 第四节自哀公问政以下至纯亦不已凡七章朱子曰说诚二十章哀公问政至所谓行之者一以下以发诚字为下六章枢纽其实一章之义又包上八章费隠二十一章以天道人道言诚二十二章以天道言诚二十三章以人道言诚二十四章又以天道言诚二十五章又以人道言诚二十六章又言天道之诚终焉中庸之道虽在于中而行之则本乎诚故此七章特为诚发得无意欤 中庸之达道五达德三行之者一葢亦要博约而言之者也自根博约而言达道博矣而约之以达德达徳博矣而约之以一诚原用于其体也自约推博而言一诚约矣充之而为达德之博达德约矣充之而为达道之博体发于其用也入中庸之道行之必践其实此所以无过高不实之弊也 九经者治天下国家之常理故修身尊贤亲亲敬大臣体羣臣子庶民来百工柔逺人怀诸侯其道皆无过不及乃中之谓其事皆经常之道乃庸之谓故治天下国家者中庸之道也 达道本于达德达徳本于一诚皆治乎已者也天下本于国国本于家皆治乎人者也人已之间非诚不立故达道九经皆曰所以行之者一也 修身为九经之首而修之于身者亦不过以五达道耳诚无不一其不一者惟天道人道圣人贤人有别耳故下文发之 诚则明是由天命之性而入者圣人也天道也明则诚是由修道之敎而入者贤人也人道也二则字畧有轻重之别 天下至诚以下全说圣人极则至于参赞造化其次致曲以下全说贤人极则至于圣人之域亦以诚而然后化也 诚以心言是君臣父子之实心道以理言是君臣父子之实理故实心曰本而实理曰用也 天有此实理则成天地有此实理则成地恐说得寛了至诚无息以下又言圣人之诚与天地同其体用 第五节自大哉圣人之道至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凡六章朱子曰言大德小德第二十七章发育峻极言道之大而无外礼仪威仪言道之小而无内尊德性以下亦分九小节大德小德以言人道二十八章愚而自用以下承上章为下不倍亦言人道二十九章王天下三重以下又承上章居上不骄亦言人道三十章仲尼祖述以下直指大德小德又以言乎天道三十一章天下至圣以下以天道言小德之川流三十二章天下至诚以下以天道言大德之敦化德有大小之殊其为中庸之道者一也 发育峻极言道之大以尊德性为纲而致广大极高明温故敦厚极乎道体之大三百三千言道之小以道问学为纲而尽精㣲道中庸知新崇礼尽乎道体之细中庸入德有大小之殊其实莫详于此 居上不骄为下不倍此二句是下二章题目故愚而自用以下属为下不倍天下三重以下属居上不骄 伋见尧舜文武之后有中庸之德者莫如孔子故直言仲尼祖述宪章而辟之天地日月四时也 第六节自衣锦尚絅至无声无臭至矣凡一章朱子曰复申首章之义所谓君子之道闇然日章与淡简温者皆言小学立心之始其间潜虽伏矣之诗申首章言下学谨独之事相在尔室之诗申首章言下学戒惧之事奏假无言之诗结戒惧之效不显惟德之诗言中庸之极功未尽其妙故又引予怀明德之诗言上天之事以尽其妙焉中庸推致于此极矣 前章言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故言至诚之道必先言至圣之德至圣之德非至诚不能为故言至圣之德必终之以至诚之道夫圣至于至圣诚至于至诚中庸成德至此极矣故自下学立心之始言之则人有所措手而至圣至诚不托之空言子思必推至于极立言之㫖何其至欤 逺近风自㣲显此六者皆相对说各为一事其理则一耳 小人之道道犹事也虽小人之所为岂无道哉但道非君子之道耳 首章先言戒惧后言谨独先存养而后省察末章先言谨独后言戒惧先省察而后存养首章是言用功末章是言下学非用功也故但言存省而不复论其序之先后矣 东溪日谈録卷十二著述谈 总说 天下书愈多而道愈蔽道愈蔽而人心愈坏将以为书不可有则天下之盲者无以明聋者无以聪将以为不可无则天下之明者反以蔽聪者反以塞然则人知术不可以不择而不知学亦不可以不择故天下之人知择术而学矣亦当知其择书而读也凡书之无补于道无益于人者非圣人书也冝火之矣不使乱吾之道可也 朱子小学书 朱子谓人生八歳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敎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以至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敎之以穷理正心修已治人之道是敎之于大学当先自小学以基之后世之才养于大学卒不能成大学之用者无小学以立其基也 朱子摭拾前言往行可为小学中庸者编辑成书立为小学之敎是为大学以立其本如今人见小儿颇可教者不先敎以小学洒扫与通经史以立大学根本便敎拈弄文词以图侥幸科目世安得有全才哉 朱子定本孝经 孝经一书汉儒以之名门朱子定为刋误琦复为之厘正是病刋误之不行也 大学一章之经有十章之传孝经一章之经亦别为十四章之传祖大学意也 孝是人之出门第一件事孝经当与忠经相对但忠经无立言至理且非圣贤之言故不足伍耳今孝经一书乃小学中庸当与小学之书并行小子之学当先于此二书然后可及他书 周子太极图通书 朱子谓周子太极图立象于前为说于后互相发明平正洞达絶无毫髪可疑葢太极二字是孔子易有太极之言其言得图而着其图得说而明朱子谓无毫髪可疑是真无疑也 太极之图与说本周子授二程之笔后儒惟朱子得其㫖要逐节解之则甚明矣 朱子谓先生之精因图以示先生之藴因图以发而其所谓无极而太极云者又一图之纲领所以明夫道之未始有物而实为万物之根柢也岂太极之上复有无极哉 周子融㑹孔子易有太極一句其理活潑潑地所以畫出圖來又為之說真可謂得千載不之緒於殘編斷簡之中不由師傳黙契道體者歟 周子通书四十章无乃只是太极图的义理朱子以通书为近世道学之源则六经四书非逺世道学之传者乎今人只立道学门户道学之源尚未之究故学多不正矣 朱子读通书三纪方知义味然后发其精藴盖三纪计三十六年愚故谓读书不如古人多矣 周子通书用易语者过半余皆春秋礼乐论孟中庸洪范等语如诚上一诚下二诚几德三圣四思九干损益动三十一家人暌复无妄三十二拟议三十五刑三十六䝉艮四十皆用孔子彖传象传及系辞大传语惟道六志十颜子二十三过二十六拟议三十五圣藴二十九皆用论语中庸孟子语礼乐十三孔子三十八皆用洪范礼乐春秋语大㫖实祖易理故尝谓之易通 张子西铭正䝉 横渠于书室二牖上扁其东曰砭愚西曰订顽后因伊川之说改为东铭西铭所作西牖之铭比之东铭则优矣 西铭一篇充其说可以尽性践形 横渠西铭无一字不纯于理若韩子原道原性便不能纯 横渠正䝉成书之后以书质之程子答书曰所论大槩有苦心极力之象而无寛裕温柔之气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末又曰更望完养思虑涵泳义理他日自当条畅又尝曰子厚谨严纔谨严便有迫切之象无寛舒之意观此可见正䝉之作比之西铭逺矣 正䝉十七章皆理到之言其间如天地风雷露霜雹氷电等说甚当于理程子不是谓其理之讹舛乃谓其词之迫切不可以程子之说通病之也 邵子皇极经世书 邵子皇极经世之作以元㑹运世之数穷天地万物之理古今治乱之事程子谓之加一倍法盖数学也非理学也容心以学夫数则理学之功缺矣欲学皇极经世之数当依伯温之说先求大槩其书十二卷一卷二卷言元㑹运世三卷四卷言㑹五卷六卷言运七卷八卷九卷十卷言万物之数十一卷十二卷言世必先用此得其大义然后可用起例下元㑹运世之数以兆事物也 康节之学祖伏羲先天之学也 康节皇极经世与蔡九峯洪范皇极书等学问皆是苦心极力穷出天地间数以兆天地万物之事虽是枉费心力不能维持正道然天地万物有理亦有数有数亦有理其理之秘固当发之而数之秘亦当发之却又非枉费心力者矣 蔡季通律吕新书 蔡元定之父蔡发字神与朱子尝称其博学强记高简廓落易象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杜门敎子不干利禄故季通十歳即敎西铭稍长即敎经世正䝉等书谓之曰此孔孟正脉季通之学所由大进于是有律吕新书之作以正乎乐朱子谓季通此书词约理明更欲均调节奏被之管弦别为乐书以究其业未有余功元定善继父志也如此夫其律吕本原十三篇律吕证辨十篇朱子谓皆本于古人已试之成法若黄钟围径之数则汉斛之积分可考寸以九分为法则太史小司马之说可推五声二变之数变律半声之例则杜氏之通典具焉变宫变征之不得为调则孔氏之礼疏因亦可见至于先求声气之元而因律以生尺则尤所谓卓然者而亦班班杂见两汉之制蔡邕之说与夫国朝㑹要以及程子张子之言观此则元定律吕之书诚所谓参互考寻用其半生之力者矣朱子与西山书云但用古书古语或注疏而以已意附其下方甚简约而极周尽学者一览可辨梗槩故此书之成乃朱子相与季通共成之者也朱子为新书之序其意亦畧见矣 蔡发之学资于四方能㑹得易象天文地理之妙故诲季通有作律吕新书之学发挥武侯六十四陈之图皇极经世之厯季通又诲伯静冝绍易学仲黙冝演皇极春秋则属之方仲故仲黙有洪范皇极内篇之作其祖与子与孙三代皆致理学而不为利禄至仲黙之子抗始第进士蔡氏之学其建阳之世学者邪 蔡九峯洪范皇极内篇说 蔡仲黙谓易言象范言数盖象固阴阳之象数亦阴阳之数不明乎数不足以语象不明乎象不足以语数故作范以配易即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之数自一而起行至于九得九九八十一自原至终而各有名如易六十四卦之名也上各列之以数如易六十四卦之画也八十一数之下又各布之以数如易三百八十四爻也一之一名原犹易三之三名干也彖之曰元吉几君子有庆犹干彖之曰元亨利贞也原下之数各以吉凶悔吝休灾平言之者犹爻之有占也与夫一之二名潜一之三名守一之四名信一之五名直之类共八十一者亦如原系以辞其实效易而作也其亦苦心极力者乎 五行七图言植物动物用物事类吉凶支干人体性情则又如易说卦为君为父为金为釡之类也八十一数原起冬至之半为一之一冲属立春为二之二从为春分为三之三公属立夏为四之四中属夏至为五之五用属立秋为六之六分属秋分为七之七戎属立冬为八之八终属冬至之半为九之九是则原之与终如坤复之交而为冬至冲为立春从如临同人之交而为春分公为立夏中如姤干之交而为夏至用为立秋分如师遯之交而为秋分戎为立冬准范准易而作愚推之实有是夫 阴符经上中下三篇皆言乎天者也 阴符经所谓天道是元亨利贞天行是春夏秋冬五贼是仁义礼智信天性即天道天行五贼具于心者之理天生是阳长阴消之义天杀是阴长阳消之机凡此皆言乎天道者也世以阴符经为老氏之书其实非道德经比也 下篇言盲者善听聋者善视其视与听失夫天之一而亦専乎天之一天之未尝长于人也 道德经 道德经之言是退一步说话其应于用亦是退一步用事不先人而施于事乃后人而用其力故用力不难而成功易矣 张良成汉之业虽得圯下老人之书其权诈实学道德经也 张良从赤松子游即老子功成名遂身退之意 道德经周末之书周末之人尚权诈故是书之作纯用权诈之说春秋战国嬴秦之世人皆宗之为应世之道如孙呉黄石公习之而为兵法苏秦张仪公孙衍习之而为游说韩非申不害习之而为刑名凡此皆权诈也岂吾之所谓道哉 道德经语如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非退一步乎如谷而深溪而卑非深藏其机而诈者乎 列子书 愚想列子为人乃天地间之疎旷者老子虽亦疎旷阔大胸次比之列子较详宻故列子言亦疎旷其见则眼界甚寛其心却平淡也 列子曰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其言似近道其实则逺于道矣又曰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其死生之说岂吾原始反终之道哉 庄子书 庄子生于孟子之时不近学孟子之道却逺学于老子孟子生于庄子之时不力辟庄子之谬却力辟乎杨子墨子尝以地言之庄子楚人也孟子邹人也邹通于北而逺于南楚通于南而逺于北时孟子歴聘齐梁不过与当世贤等耳老子道德经世皆尊为古书故庄子惟知道德经之可尊不知孟子之可学也以势言之杨墨之迹着也庄子之迹㣲也迹著者易见迹㣲者难闻况列国之君尚功利忘仁义杨墨以仁义乱当时孟子知杨墨之害深而不知庄子之学讹也庄子于此安得不逺学老子而学孟子乎孟子于此安得不力辟杨墨而辟庄子乎 庄子之讹于道与杨墨之讹于道不同故杨墨之讹止于当时庄周之讹流于后世 庄周曰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是孰主张是孰纲维是孰居无事推而行是其言却似近理其实又似说天地日月自是天地日月其主张纲维又别有主张纲维之者于道似逺矣 又所谓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初解实似有理及细推之圣人敎人岂有为名而学者乎又似有弊 韩非五难 韩公子非善刑名其学与郑人申不害皆善刑名同学黄老之术不害以是相韩昭侯非口吃不能言故着为书及使秦上书说秦灭韩故以所著书献秦秦恱之李斯尝与共学疾而间之遂下吏斯遗之药令自杀以予观之韩国本非宗族诱外国灭之有不容诛之罪矣其所著书并所抱学卒无见用为李斯所杀岂非天假之手而遗之药乎 孙子十三篇 尝读孙子十三篇其词厉其意奇其谋变诈而不常其法多不正出非仁义之师也若黄石公书则先仁义而后杀伐其与孙子权谋有余而仁义不足者异矣 孙子十三篇比黄石公素书尚不及耳郑原以厕易论语之后则原之不谙道也可知矣 荀子书 荀子以性为恶只此一句便见其不识道道在日用之常性为根本根本既失其着为书道存乎否乎 荀卿之书其近理者如非相等篇意亦正当能定而后应等说言亦切实与夫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而生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之贵又君子大心则天而道小心则畏义而节皆先儒之所取者然不免为放荡之词也 李斯学荀卿之道相秦以烧诗书诸子百家语坑儒生四百六十余人非秦之罪也李斯之相非其道也李斯以此相秦非斯罪也学荀卿之道非其道也学之不正其祸如此可不畏哉 董子三䇿 董子道之大原出于天与孔子太极生两仪邵子道为天地之本实相龃龉盖大原者太极也天亦太极之所生故曰太极生两仪太极者道也道生乎天地故曰道为天地之本岂太极之道反出于天邪朱子以释中庸盖断章取义非用其全者也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所谓朝廷百官万民即家国天下之谓也驭家国天下之大者其功当自格物致知始不自格物致知以立其体安能修齐治平以达其用乎故圣贤之学始自格致而董子之其君则疎于是矣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程子谓之度越诸子诚度越矣 扬子书 天地間無物無理亦無物無數其理與數何嘗外乎陰陽若羲文周孔以及周張程朱皆能發理之秘而數亦無不該後世子雲之太邵堯夫之皇極經世蔡季通之律吕新書蔡仲黙之洪範皇極皆祖伏羲之先天文王之後天以發乎數之秘亦理無不該而天下之事物兆焉太則一而三三而九九而二十七二十七而八十一洪範皇極則一而三三而九九復九而八十一太玄洪範各以九極其法加三倍也易則自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復八而六十四其法則為加一倍焉太洪範皆擬易而作觀此可見天地間無物無數無數無理隨起而隨合也 文中子书 尝以孟子之后王通一人而已其人则间气所生其学宜足以继孟子惜乎资禀失之太过去圣人世逺无圣贤之道以裁之故立心过高一见隋帝献太平十二䇿即以皋䕫稷契事业自期及退而不用以敎授河汾即以孔曽思孟事业自望才有所就而德无所养竟不能开伊洛闗闽之源也惜夫 王通以中说当论语立心甚大故致续经之失也无怪焉通于是乎衰矣 王通门徒累百散仕四方皆能成大事业通虽未用于世其学亦见于此 王通十二为人师有白首北面以事之者其必名震于时有不可得而掩者矣若孔孟之在当时安肯振作如是哉 韩子原道原性 韩子博爱之谓仁不是差了只是偏了见道不全故耳若朱子心之德爱之理体用兼备如何得偏至谓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者又甚精切性有三品之说却是差了其佛骨一表却又义气凛然照耀古今愚故谓昌黎之学醇疵相半恶得而全病之邪 韩子亦识道之人但未识其真耳 吾师问斋先生曰退之是作文悟道非先悟道而后有文最说得韩愈是 郁离子书 予尝曰前代子书若老庄之类其文简古其道实病本朝郁离龙门二子之书文虽不古而道则无病且非放旷之词比之五子之书却甚切实 郁离子退居青田山中十年着为是书世故甚熟而取喻甚长也 郁离子一书引援典故取喻时情读之最能痛快则凡处已处人处世用无不可也 龙门子书 龙门子书比郁离子书词气醇雅无有廹切之言郁离子多言世故龙门子多言义理言世故者多圭角气言义理者多醇厚气然皆于世为有补者也 龙门子书比之郁离子书较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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