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档案 徐景文,男,小学高级教师,黑龙江省鸡东县人。鸡东县拔尖人才。省、市、县作家协会会员,鸡东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报告文学、散文、诗歌、歌词散见于《黑龙江教育》、《冲浪人》、《放歌盛世》等全国报刊。报告文学《情洒荒原》、《太阳连接着有一个太阳》、《创业》等荣获省作协、文化厅一等奖。出版专著报告文学集《奉献者之歌》、《中学语文新编配曲古诗词》(与人合作)。创作业绩收入《中国当代文艺家辞典》、《中国当代教育家辞典》、《名师大典》。 曲柳村的故事(第二章) 黑龙江鸡东 徐景文 群山环抱,绿树掩映,小河在村边淙淙流淌,广袤的黑土地像一块地毯,镶嵌在村边,这就是敬文的故乡曲柳村。敬文的父亲敬富贵,年轻恋爱时也有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他是老三届初中毕业生,毕业后回家务农,在村里也是个文化人,担任记工员。到订婚的的年龄了,因为家境贫寒,无人给介绍对象。 那一年,村里来一个老媒婆,她高高的个,头发盘起一个圆球,高鼻梁、大眼睛。村里有她一位亲属,她已经给村里六个小伙介绍了对象,是远近闻名的老媒婆敬桂芝。 一天,太阳已经升起一竿高,暖暖的阳光泻在大地上,一片金黄。老敬太太来了,人们通风报信,这时人们三五成群走出了家门,跟在老敬太太身后,有的挤到她身旁。 “敬大姐来了,今天去我家吃饭吧?吉冬县那个拉住老敬太太手“大姐到我家呗,你看已到家门口了。”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给儿子介绍对象。 这时谁也抢不过敬富贵的母亲王玉莲,因为敬富贵母亲和老敬太太是本家。这时,老敬太太笑着对大家说:“谁家我也不去,上我们自己家,给我侄介绍对象。”说着跟着敬富贵母亲身后,朝家中走去。 人们潮水般地跟着老敬太太涌到敬富贵家。她高噪门:“我侄干啥去了?”敬富贵母亲脸上笑得一朵花似的。她忙递烟倒茶:“干活去了,马上回来。” 这时敬富贵从外面回来,人们把目光投向敬富贵:浓眉毛大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波浪式的头发随风颤动,国字型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只见他两手沾满泥土,母亲嗔怪:“去洗洗手,你大姨来了。” 老敬太太更是热情地打招呼。 “侄回来了,快过来让大姨看看。”她一边说一边用那瘦弱的手拽住敬富贵:“哎哟,大侄真能干,瞧把你手弄得多脏,快去洗洗。” 老敬太太也在众人面前,亮出高噪门:“我得给我侄介绍一个俏皮姑娘,叫光荣,别人我就不管了。”在场的人都七嘴八舌。 “那哪行呢,得给我儿子介绍一个漂亮姑娘。”大家央求老敬太太给介绍对象。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的照在屋里。屋里人声鼎沸,七吵八嚷。这时老敬太太在敬富贵母亲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话。她临走时嘱咐敬富贵的母亲把屋子收拾干净,柴禾垛堆得像个样,房上草要弄一弄像个样。十几天后,光荣的妈妈陈燕来了,敬富贵母亲迎上去,用那粗糙的手拽住陈燕:“哎哟大妹子来了。” 那亲热劲好像久别的亲姐妹一般,把陈燕让到屋里。这时敬富贵母亲拿来水壶倒上水,插上电烧起水来。之后又拿来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了陈燕。 陈燕燃着一支烟抽了起来,她环顾了屋里四周,又站在窗前朝外面看了看。问:“儿子干啥去了?”敬富贵母亲说“下地干活去了。” 这时敬富贵从外面回来,笑呵呵说:“大姨来了。”说话时稚嫩的脸上透过羞涩的神情。他忙拿起茶杯,倒上一杯茶水,双手虔诚的递给光荣妈。光荣妈也像问自己儿子一样问:“毕业多长时间了?” 敬富贵笑着说“快一年了,现在在生产队当记工员。” 光荣妈也笑了:“当记工员好,一年还能补助点工分。” 说着光荣妈环顾了一下屋里,大镜子闪闪发光,窗户镜子也挺干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这时敬富贵母亲去外边抱柴禾,准备做饭,可陈燕说啥也不在这吃。 陈燕回到家后,光荣早就迫不及待问妈妈:“妈,你去敬富贵家看了咋样?” “小伙长得挺好的,挺俊的,家也就是一般人家。” 光荣姑娘,一表人才,大眼睛如一汪秋水,头上两个小辫迎风招展。一笑嘴角露出两个酒窝,是全村有名的美女。 几天后,光荣跟敬老太太来敬富贵家相亲。下车后,两人在通往曲柳村小路上,有说有笑。远处群山起伏,村庄在绿树映衬下,炊烟袅袅。光荣望着这个村庄,一种感觉袭上心头,难到这就是我的家,一种莫名的憧憬,一种热切的希望油然而生。 不一会走到村中,在经过生产队时,社员们在院内干活,人们看见给敬富贵介绍的对象来了,都纷纷爬到杖子上观看。 “哎,敬富贵的对象真好看,把头转过来。” 光荣也毫不掩饰,把头转了过来,微笑着看大家。等敬老太太把光荣姑娘领到敬富贵家时,敬富贵家已布置一新,借来的大镜子挂在墙上,敬富贵也从邻居小张那借一套新衣服穿上,小伙更帅气了。 光荣随着敬老太太进屋,腼腆地坐在炕沿上:“抽烟吧,大姨。” 敬富贵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给敬老太太点着。敬富贵也有些紧张,端着茶的手有些抖动。来到光荣面前:“喝点茶吧,一路辛苦了。” 光荣脸上突然羞成一片红云。吃完中午饭,随着敬老太太回家了,一路上敬老太太问光荣:“小伙咋样?” “挺好的。” 光荣脸上冷冷落落的。回到家后,光荣妈问光荣:“你这次去看小伙家咋样啊? ” 光荣摇了摇头:“小伙还行,家挺穷的啥也没有,结婚后咋办?” 母亲说:“光荣,你这么大岁数该找对象了,你看了那么多个对象,都没相中,那咋办呀?” 光荣一旁默不作声,心里盘算:我家不咋富裕,比我家还穷,结婚后日子咋过呀?心想:父母再追,我也不同意。她是个倔强的人,自己想好了谁说也不行。 敬富贵在曲柳村,光荣还在裕庄村,然而敬富贵自从看到光荣后,就一直把这个漂亮姑娘记在心上。他脑海里全是光荣的影子,想起那天和她见面,那微笑的面容,那甜美的声音,使他难忘。但时间长了又见不到她。相思的痛苦折磨着他。 时光荏冉,岁月如梭。每当朝阳升起时,敬富贵便同社员们扛着锄头,去地里铲地。微风吹来,他习惯地理了理头发,望着光荣的村庄发呆,他幻想光荣有一天突然来到他家。他时常唱起那首歌:夜半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 群山披上绿装,大地的庄稼也绿油油的。小河在村边唱着歌,欢快的流淌。 他决心要把青春力量,献给他挚爱的这片土地。他刚从学校走到社会大课堂,接受风雨洗礼,如稚嫩的幼苗,弱不经风。他干不了重活,但是还想和大人一起争工分。 一天,曲柳村齐队长说:“你们不是争工分吗?今天分配你们赶车,到场院拉雪。”齐队长分配敬富贵赶马车。敬富贵从来没赶过马车,连驾辕的马都套不上。在社员的帮助下,套上了车,赶了一天马车。这事在村里传开了,邻居刘汉林媳妇是裕庄村人。她回娘家跟母亲说:“光荣找个对象是半拉子。” 邻居办喜事,刘汉林的丈母娘把光荣妈叫到一边,把嘴贴到她的耳朵:“我听姑娘回来说,光荣找个对象是半拉子。” 光荣妈笑脸立刻由晴变阴,心想咋找这样对象,以后日子咋过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她又一想,自己姑娘岁数大了,在曲柳村找个对象谁都知道了,如果黄了,让人们咋看,多丢人。光荣也听人说了,找个对象是半拉子。光荣来到父母面前,眼睛也红了,气囔囔地:“给我找的那个对象是半拉子,我才不干呢。” 说着就要走,被父母拦住了。母亲笑着:“你听谁说的?他刚下学,什么也不会做,慢慢就好了。找对象不就看一个人吗?我看小伙还挺好的、挺能干的。跟人过也不跟家过,再说你年龄这么大了该找对象了。” 得知光荣不同意这门亲事,这一年敬老太太也去过光荣家三次,陈燕说:“小伙还挺好的,只是家里穷点,小伙能干,以后就好了。” 光荣拗不过父母,在媒人的撮合下过了礼。 光荣自从定婚过礼,脸上天天不悦,她想,我一个美丽的姑娘,是年轻小伙追求的偶像。嫁给这么穷人家,对象还是一个半拉子。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我天天都抬不起头。她把过礼的东西放在柜里,一块布料,二盒友谊牌雪花膏、二盒秋月牌胭粉、二盒腮红四样东西一点也没动。她不同意这门婚事。但父母包办,又没有办法。 又一年喜气洋洋的新年已过,正月里虽然她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她看到敬富贵长得挺英俊,又那么追求她,心中也有一丝挂念之情。过了正月十五,听说敬富贵要来串门,她也盼着这一天。光荣大叔从城里来给拿一个菜花,她把菜花用绳子吊在棚上,谁也不让吃,给敬富贵留着。 一天、二天、十几天过去了,花菜都烂了,也不见敬富贵来。有一天,敬富贵终于来了。光荣欣喜若狂,自从见了几次面,也有感情了。光荣脸上愁云也舒展了。她们一家人出门迎接敬富贵,调皮的小老弟贵友还叫了声姐夫来了。他们把敬富贵迎到屋里,父母兄弟姐妹一家人都在家。光荣紧挨着敬富贵坐下:“你们生产队活紧吗?累不累?得知光荣不同意这门亲事。” 敬富贵如见到久别的亲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我上学校教学了。得知光荣不同意这门亲事,光荣一愣,“啥时去的?” 三月份开学去的,敬富贵说:“”齐队长、郭队长都不让我去,说我记工记得好,以前记工员都贪污工分,我强商量队长才让我去学校教学。” 光荣妈也好奇地询问:“上学校当人民教师啦?” 敬富贵不好意思说:“孩子王。” 光荣弟弟贵友也在一旁插嘴:“当老师好,我们班李老师有知识,说话可幽默了。” 敬富贵明亮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南北大炕,炕上有炕琴柜,一台八成新的缝纫机,在屋里一角、一台自行车放在一边,屋里屋外都非常干净。阳光照进来,屋里暖洋洋的。敬富贵看到久别的对象,心里非常激动。光荣端来茶水递给敬富贵,敬富贵说不喝不喝。 光荣想敬富贵是个文化人,现在又去学校当老师,她也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她认为敬富贵将来能有出息,也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也想和敬富贵处对象了。当光荣把茶水递给敬富贵时,抓住了敬富贵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爱情的暖流流遍全身。 光荣为了陪敬富贵,不去队里干活了。她天天陪着敬富贵,寸步不离,吃完早饭,光荣穿上新衣服。敬富贵问:“干啥去?” “走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他俩肩并肩手牵手向村西边松树林走去。敬富贵到小卖店买了点水果拿着。远处山峦起伏,大地春暖花开,一簇簇杏花竞相开放,那红的紫的美得象姑娘的脸一样。敬富贵指着一家后院杏花树说:“那杏花跟你一样,那么美丽。” “那你就是树干了。” 他俩有说有笑的,来到松树林里坐下。缕缕阳光透过树枝,黄黄的树丝铺下地毯,一点草也没有。他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树林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燕子从头上飞过。这时敬富贵勇敢地抱住光荣,“亲爱的我好想你呀。” “咱俩都一样,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 此时光荣的眼睛也湿润了,两颗心在跳动,心里燃烧着爱情的火花。 “你想我吗?”敬富贵突然问了一句。 “咋不想你,我有时做梦还想着你呢。”敬富贵也把想念光荣的思念之情告诉了光荣。 “西院媒人姐姐来你村,回去之后我急忙去打听你,说你在地里干活扶拉子呢。” 光荣说对,“种地我扶拉子,后边还有踩格子的。” 光荣妈说“敬富贵当老师了,给他做一套衣服吧。”她到供销社买了几尺蓝布,给敬富贵做了一套教师服。敬富贵穿上未来老丈母娘做的衣服,可合体了,高兴极了,他从来没穿过这样合体的衣服。 三天过去了,敬富贵光荣沉浸在爱情的欢乐中。每天光荣都陪着敬富贵出去散步。 裕庄村四周片片黑土地,像一块块地毯,围在整个村庄。天气格外暖和,蓝天格外高远。 光荣拽住敬富贵的手,咱们去西甸子菜队看看。那年光荣被分配到菜队干活,菜队有一个平房。四周都是各种蔬菜,黄瓜、西红柿、辣椒、大头菜、西瓜、香瓜。光荣说起在菜队干活时眉飞色舞,她嘴唇微翘着,眼睛亮亮的,叙述当年她在菜队干活的故事。我在菜队干了三年活,那时菜队有几个人,我跟着社员王和去金阳镇卖菜,王和赶着车、我坐车,到金阳镇卖菜,菜卖完了,下午回家时,把钱都交给队里了,那时心眼可实在了。我在菜队平时种菜时,三弟三妹都争抢给我送中午饭。因为到菜队他们可以吃各种瓜果,西瓜、香瓜、西红柿。 她指着一片片菜地,就是她当年干活的地方。 敬富贵问:“你啥时开始干活的?” 光荣说:“那年小学还没毕业我就回家干活了,因为母亲有精神病。她一犯病就把我弟弟大头朝下夹着就跑。我在后面追也追不上。” 这时敬富贵听到光荣是这么能干活的女人,长得又漂亮,更坚定了他要娶光荣的决心。光荣这么一回忆也勾起了敬富贵遥远的记忆:“那年我们小学六年级毕业考中学时,全班十七人都去距家十多里的朝阳中心校去考试。单人单桌,不亚于考大学。 后来通知书下来了,只考上七人,其中就有我一个。” 敬富贵说到这,他望着远方,大地在阳光照射下,铺上一层流光溢彩,敬富贵手指着前面小房,光荣说那就是我当年干活的菜队。 光荣拽着敬富贵的手是那么温暖,她此时心里很激动。她对着敬富贵说:“你还有什么故事讲下去。” “八月份,我得了一场大病,”光荣问:“什么病?” 敬富贵说:“头痛,我去朝阳镇我二姐家,病可严重了,都起不来炕了。” 光荣睁大眼睛望着敬富贵:“你小时身体不好?” “对,身体经常有病,敬富贵接着说下去:听说朝阳镇有个老戴太太会治病,我就在妈妈的陪同下,去了朝阳镇我二姐家,我二姐夫背着我到一里以外老戴太太家看病,我头痛得受不了直哭。” 光荣瞅了瞅敬富贵:“小时候体质弱都好得病。” 敬富贵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看我现在体质多棒。” 说着还在光荣面前,把衣服袖子撸起来让光荣看看。光荣笑了:“别在我面前显了。” 敬富贵眼睛有些湿润,他嘴角欲然又止:“我二姐夫背着我去朝阳镇老戴太太那治病。只见老戴太太把我衣服脱了,一看说,你再晚来就治不了了。又拿来火罐给我全身拔了一遍。开学了,父母和兄妹都让我休学,我没同意就去上学了。”(未完待续) 在线编辑:林兆丰 顾问:卢伟光:作家 《鸡西矿工报》副总编辑 孙文斌:小说家 沈晓密:散文家 秦 萌:《北方时报》“乡雪版“”编辑 郭亚楠:作家 《创业者》编辑 白 雪:作家 张磊晶:作家 主编:瑞雪 制作:腊梅 微信号:13115477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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