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人档案】徐景文，男，小学高级教师，黑龙江省鸡东县人。鸡东县拔尖人才。省、市、县作家协会会员，鸡东县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报告文学、散文、诗歌、歌词散见于《黑龙江教育》、《冲浪人》、《放歌盛世》等全国报刊。报告文学《情洒荒原》、《太阳连接着有一个太阳》、《创业》等荣获省作协、文化厅一等奖。出版专著报告文学集《奉献者之歌》、《中学语文新编配曲古诗词》（与人合作）。创作业绩收入《中国当代文艺家辞典》、《中国当代教育家辞典》、《名师大典》。
曲柳村的故事（第十三章） 黑龙江鸡东 徐景文
敬富贵把和父亲合影的照片拿出来，他把爱人光荣叫过来。对光荣说：“这就是我和父亲的照片，你看他多年轻英俊潇洒，象我。”光荣撇了撇嘴，你家那点历史谁不知道。 春去春又回，雁来雁又归。叶红给敬金写了二十多封信，都石沉大海。她脑海里犹如大海的浪花，激起层层涟漪。她在战火硝烟中隐去了？还是在云淡风轻中把爱情遗忘？叶红脑海的屏幕一次次出现敬金的身影，虽然他形象并不那么潇洒，但他那憨厚的真诚，是通向心海无言的诉说。她想起去部队探亲，敬金对她的深情。久别夫妻如同干渴的禾苗，欣逢春雨那样欣喜若狂。一个月的探亲时光，既漫长又短暂，敬金天天陪着她。当朝霞托起黎明。他从两个人的被窝里起来，烧水做饭。等母子睁开惺忪的眼睛，她把饭菜端到桌上，等待夫妻二人共进早餐。是久别重逢的欢悦，或是对爱情的渴望。他坐在我的身边，把他烧的五颜六色的菜肴，夹进我的碗里，还不时地用手抚摸着我飘逸的长发。脸上充满了欢乐，眸子里溢满了温柔。她天天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那期望的眼神，有一种渴望和希冀。夜幕降临，她早早把被褥铺好，关上门，享受两个人世界的欢乐。营房的喧闹，篮球场上的追逐，她全然不顾。他依偎在我的身边，两个人的爱情绵延无边。想到这些，叶红的眼睛湿润了。她天天盼望敬金的消息。偶尔有邮递员来到村里，叶红多次去找询。她想找到信件，她想找到远方的爱情。一次次问询，一次次失望。 村里有一个青年郑忠和，游手好闲，专门挑逗女性，人们都称他“二流子。”他曾因挑逗女性，被朝阳镇被派出所拘留过。出来后恶习不改。他早就想挑逗叶红，因为叶红长得漂亮，叶红的丈夫又去当兵。一天，天边已把落日淹没，黑暗象天幕一样落下来。叶红扛着锄头从地里铲地回家，走着走着，郑忠和从后面赶上来，他一看是叶红，心想机会终于来了。他走到叶红身边说：“你干活才回来？”叶红嗯了一声，他趁叶红不备，上前把叶红抓住摁倒再地。叶红大声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郑忠和把叶红压在下边，叶红在下边使劲挣扎，后来一使劲，从底下翻到上边。他俩撕吧一会，叶红渐渐没有劲了，被郑忠和压在下面。他拽叶红的裤子，正在要实施不轨时，柳军扛着锄头从后面走过来。一见到他俩摔倒在地，柳军大喝一声：“郑忠和，你这个狗东西！”上前把郑忠和拽开，用手打他两个嘴巴，然后把他押到村部。柳军是村治保主任，他多次处理郑忠和，这次被柳军逮个正着。柳军说：“明天我给你送到朝阳镇派出所。”郑忠和又是跪地求饶，又是说好话。郑忠和颤抖的手直哆嗦，用手打自己的嘴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饶了我吧，我再不做这缺德事了。柳军想到都是屯里屯亲的，饶了他一次。对他严正的说：“这一次，我饶了你，如果下次再犯，我决不饶你。” 又一个新年刚过，春天又来了。叶红多么渴望在这个春天里，得到敬金的消息，收到一封迟来的爱。盼着盼着，邮递员兴冲冲地来到她家。从口袋里拿出一封敬金的来信，那上面熟悉的字体，那么亲切，她如获至宝，等邮递员走后，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亲爱的老婆叶红：“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想家的时候，你的面容渐渐清晰。想去抚摸，又无影无踪。”叶红看到这，泪水悄悄的滴落在信纸上，视线也模糊了。她看到最后清晰的两行字：“我马上复员了，近期就要和你团聚了，三月二十九日去车站接我。”叶红欣喜地跳起来，“夜半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朝霞为群山披上金装。天高云淡，风轻水蓝。叶红从炕上起来，一番梳洗打扮。今天是最高兴的日子，因为她要去曲柳村汽车站接敬金。她脸上往日淡淡的忧愁消失了。灿烂的笑脸如一朵花。她大大的眼睛更有神了，眉毛也修剪了一下，弯生生的。樱桃小嘴抹了口红，飘逸的长发油光铮亮，脚上的高跟皮鞋，更显出她的风采。 在通往曲柳村车站的路上，她的脚步急匆匆的，马上要见到久别的丈夫，那种激动溢于言表。来到汽车站，水泥路笔直地伸向远方。路边参天的白杨高高耸立，两边大树树梢几乎连在一起，中间形成一个长廊。汽车一辆接一辆驶过去。须臾，一辆汽车驶过来。叶红向车里张望，只见敬金背着一个行李，又挎着一个包走下来。叶红急忙上前接过背包。敬金爱抚地说：“老婆，想死你了！”说着一把搂住叶红，叶红也拽着敬金的手，两人肩并肩的向家中走去。风轻轻的从头上吹过，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叶红说：“你可回来了，都快把我想疯了。”敬金也笑着说：“我想你也快要想疯了，为了曲柳村父老乡亲，为了人民过上好日子。我去当兵，吃点苦不算啥。”叶红说：“别说大话了，就说你愿意去当兵得了。”“不当兵哪能娶你，都娶一回没娶成。”敬金故意戏弄叶红，叶红的脸一红一白的。“瞅你那样，不当兵我才不嫁给你呢。”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家中。早已在家中等候的爸妈也迎了出来：“唉哟！儿子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妈就没法活了。”敬文举也上前把儿子的行李拿下来，走进屋里。 敬金复员回家，乡亲们都来看他。天天应接不暇，这天李大姐特意来看敬金，他拿来一筐鸡蛋。一进屋，王香花迎上去：“大妹子，你看你来就来呗，还拿这么多鸡蛋干啥？”“我听说敬金复员了，特意来看他。”敬金也感慨：“没有李婶就没有今天的幸福家庭。”李大姐坐在炕沿上，王香花从暖瓶里倒来一碗开水递给李大姐：“喝口水吧，今天中午就别走了，在我家给你做点好吃的。”李大姐看着叶红、敬金还有孩子，感慨地说：“看你们又有了儿子，多好啊！”敬金感激地说：“李婶，我们有今天的幸福家庭全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叶红也不能到我家。”李大姐也高兴地说：“你要不当兵，叶红才不嫁给你呢。”叶红也接着说：“他要不当兵，谁稀罕他，他就打光棍吧。” 敬金回到家，给这个家带来了欢乐。父母也放心了，儿子再也不上前线打仗了，叶红也不再忍受夫妻分居之苦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时间象上了发条的钟摆，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有一天，叶红接到部队邮来的一封信，打开一看那上面清晰的写着：“敬金在部队搞对像，并要和对像结婚，犯重婚罪，蹲禁闭半个月。经部队领导研究决定，给予敬金严重警告处分，并提前复员。”叶红看到这封信，她当时脸就吓得惨白，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真的吗？然而，上面清晰的盖着部队的印章。叶红把敬金从炕上拽到地下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敬金开始不承认：“我在部队只是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溜达，他们认为是搞对像。”他又随便搪塞了几句。叶红不相信，大声谴责敬金：“你在部队背叛我，欺骗我的感情，你今天给我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敬金父母在一旁也听到了这事。敬文举脾气上来了，大声吼了起来：“敬金，你他妈什么玩意，家里有媳妇还在部队搞对像。”说着拽过敬金打了他两记耳光。王香花在一旁也横眉竖眼：“敬金，你媳妇长得多好看，你还在外面乱搞。你知道她在家受多少苦，苦苦等你。你背着他搞对像叫人吗？如果你不搞对像，部队能来信吗？”王香花拿过信，把信举到敬金面前，这信是假的还是真的？“真的，真的。”敬金连连点头。叶红嚎啕大哭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说着把孩子包起来，背上孩子头也不回的向曲柳村车站走去。 五天后，叶红爸爸叶文军，妈妈杨玉芹及全家人，坐马车从五人班屯来曲柳村。已到下午时分，大老刘看到村东小桥上有一个马车向村里走来。隐约看到车上有叶红抱着孩子。大老刘提前跑到敬金家通风报信。对敬文举说：“敬哥，东边小桥来一辆马车，车上坐有十多人，我看好像叶红她们一家人。”这时，敬文举慌忙从屋里走到院子，王香花也跟了出来说：“老头子不好了！叶红家来找咱们了，”敬文举说：“别慌，我去看看。”他走到村西路口，向东望去，一卦马车飞快地向村中驶来，车在敬文举家门前停下。只见叶红爸爸妈妈，还有治保主任刘江从车上跳下来，直奔敬文举家走来。敬文举站在院子里，叶文军上前拽住敬文举的脖领子。众人都围上来，叶文军说：“你们什么人家，不是骗婚就是沾花惹草。要不是叶红同意，我姑娘才不嫁你家呢。”村民也纷纷涌到敬文举家，一场“战斗”开始了。只见两个小伙子，一人拿一根棒子，向敬文举身上砸去。他们几个人扭打在一起，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剃光头的，圆圆的大脸如角瓜一样。他抄起一块大石头，把敬文举家东窗户砸了。然后又抄起一块大石头，砸西窗户。只听见“咣，咣”两声巨响，窗上的玻璃被砸得粉碎。叶红妈杨玉芹抓住王香花的头发，把她摁倒在地。王香花哭了起来：“我的妈呀！我的妈呀！你们让不让我活了。”院内一片混乱。这时，李禄、王江和孙玉林都来到敬文举家。李禄飞快地一步接一步地跑过来“住手！”大声喊了起来：“大家别打了，打也不解决问题。咱们坐下来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事。你们打到啥时也不解决问题，对不对？”大家觉得他说话有道理，都停下来。李禄对叶文军说：“老弟这样你看行不行？这事还得看叶红和敬金什么态度？他俩的事，他俩解决，咱们做父母的不能包办代替。”叶文军和他老伴合计了一会：“那好吧，我们先赶车回去。把叶红留下，让他们解决这事。” 漆黑的夜笼盖四野，天空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叶红的笑脸荡然无存，她闷闷不乐的对敬金说：“你今晚你去你爸妈那屋住，我一个人和孩子住这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窗上没玻璃用被单挡上，她躺在炕上，没有一点睡意。想起自己在家挨累受苦，春天在家里一天做三顿饭，还得喂猪。夏天天亮就拿着锄头去地里铲地，忙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冬天迎着刺骨的寒风上山砍柴。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付出艰辛的劳动。一年四季日出日落，身心受到劳累，精神也受到折磨。忍受夫妻两地分居的痛苦。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春看桃花开，冬迎霜雪降。盼丈夫早日回归，度日如年。没成想盼来的是丈夫背叛自己。她越想越痛苦，这一夜叶红也没合眼。她下决心，明天去和敬金离婚。她告诫自己，不要彷徨，不要迷茫。第二天早上，她给孩子喂完奶。梳梳头，连饭都没吃，去朝阳镇婚姻登记处离婚。 这天阴云密布，天空下起了雨。狂风伴着大雨从天而降。他俩来到朝阳镇婚姻登记处。墙上写着“夫妻恩爱，地久天长。”几个大字，是啊，叶红看着这几个大字发呆。她向往的那幸福美满的生活，已远离自己。她不知自己走向何处……登记处工作人员李敏问：“你们俩来干啥？”叶红那明亮的眼睛已显得暗淡了，她一脸无奈的表情说：“我们离婚，李敏得知两人感情破裂，耐心开导。孩子还小，你们两考虑考虑，能不离就好好过日子。”然而叶红已经想好了，她态度很坚决。敬金也站在一边，无可奈何的样子。李敏说：“那你们要离婚，先填个申请表吧。”叶红接过离婚申请，刷刷点点填完后，交给李敏。正在工作人员填离婚证时，李大姐何小杰两人急匆匆开门进屋。李大姐拉着叶红的手：“叶红，别离了，你看孩子还在家哭呢。让敬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不行”叶红斩钉截铁地说。李大姐把叶红拉到一边坐在凳子上，劝起了叶红：“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你原谅他一次行不行？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时，只见敬金扑通一下给叶红跪下了：“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吧。今后我一定好好对待你，用我的真情弥补我的过错。”叶红把脸转到一边：“你给我起来，谁看你这一出。”在李大姐何小杰耐心劝导下，叶红答应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我先回娘家，你们先回去吧，以后再说。”敬金李大姐何小杰都松了一口气。 回家后，王香花正抱着孩子，孩子哭了起来。好大一阵子才睡着了。半夜孩子醒来，王香花为孩子冲奶粉，又给他换尿布。第二天，李大姐又来了，问王香花：“大姐，孩子昨晚闹没闹？”“咋没闹哭了半宿找妈妈，给他冲奶粉他也不喝。一个劲的哭怎么办？”她俩商量，要不跟邻居陆文杰媳妇商量一下，她生孩子刚满月，让她给喂奶。王香花李大姐来到陆文杰家，跟他媳妇商量这事。陆文杰媳妇同情他家孩子说：“那好吧，你啥时喂奶，把孩子抱过来，我给喂奶。” 五天过去了，王香花找到李大姐商量这事，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对李大姐说：“大妹子，你和敬金去叶红家一趟，再商量商量叶红。让敬金给叶红赔礼道歉，下保证。把孩子在家哭闹的事也跟叶红说一下，争取她的同情。” 敬金李大姐来到叶红家，叶红爸妈都在家。叶红见李大姐开门进屋，迎上去说：“李婶来了，快坐下。”敬金见到叶红很难为情。又对叶红爸妈说：“爸妈，对不起你们，我来给你们赔礼道歉。我错了。你看孩子还小，在家直哭闹找妈妈。晚间还得抱到陆文杰家让他媳妇给喂奶。”李大姐在一旁也劝叶红：“叶红回家吧，你不看敬金还看孩子，他那么小，那么可怜。”这时叶红也沉默了，叶红妈走过来，对叶红说：“叶红，你看看，你李婶来了，孩子又小，离不开妈妈，要不你回去吧。”叶红说：“这样回去不行，得让敬金写个保证书，”然后给敬金拿来笔纸，写下了保证书：“老婆，在今后的生活中我要对你好，要加倍补偿你，请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吧。”（未完待续）
在线编辑：林兆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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