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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楼下门厅里又堆了好多破烂。 应该是旁边车棚看车的人暂时堆放的，攒得差不多了再拉去卖掉。 我很不喜欢看到公共空间被这样占用，每次都皱着眉头经过。 主要是我们这个单元门坏了。 从装上单元门开始，门锁就老出问题，有一回我下楼怎么都打不开门，打电话到大门那叫了门卫来才从外面拉开的。 现在想起那个门卫远远看见我锁在单元玻璃门里还笑的样子，我就来气。 反复修过，还是会坏。 终于不修了，干脆也不假装能用了，单元门现在整日大开着。 可不方便了人家搁破烂。 一看到这些破烂，一看到这个烂门，我就不可避免地怀念高师傅。 我们最开始住到这楼上的时候，没有单元门，楼下终日坐着位退休老师傅。 每个单元门口都有一位，你上班，他也来上班，你下班，他才下班。 高师傅为人很和气，坐着个大藤椅，端着一大缸茶。 我们这两栋楼四个单元门，常见四位师傅隔空对话。 绝不坐到一起去谝闲传、开小差。 偶尔有个需要，还可以把豆豆托付给高师傅帮忙看一会儿。 豆豆管他叫“高爷爷”。 也见过高师傅的爱人，还带着个小孙女。 听到豆豆奶声奶气喊“高奶奶”，小孙女认真地纠正： “不对！她不姓高！” 高师傅和高奶奶不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 要装单元门了，高师傅们下岗了。 再见高师傅，是在院里操场上，高师傅明显瘦了，和别的老人一起坐着乘凉。 豆豆照例喊“高爷爷好”，高师傅笑着回应。 最后一次见时，高师傅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 再没见过高师傅，天天只见高奶奶伴着小苏奶奶和另一位老太太绕着院里小道走路锻炼。 高师傅坐过的大藤椅先是在楼下阴地里搁着。 那是个老旧得厉害的藤椅，上面还缠补着各类线绳。 不知谁把它挪到楼旁太阳地里，在上面搭着晒被子。 后来也再没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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