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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作为当今世界上幅员最为辽阔、自然资源最为丰富的国家，俄罗斯相继击败了全盛时期的拿破仑和希特勒，一举奠定了其战斗民族的威名，并在随后独立对抗美国、西欧、日本的围剿达四十余年，使西方世界匍匐在红色巨人的阴影之下。然而，俄罗斯人并非在历史上就战无不胜，一个来自东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曾征服并统治其数百年之久  一、“上帝之鞭”蒙古对基辅罗斯的征服 1206年，蒙古各部落在达斡尔河召开会议，推举铁木真为盟主，号“成吉思汗”。统一后不久的大蒙古国就灭西夏，平西辽，兵威赫赫，势不可挡。继辽东、华北、西北、西伯利亚、乌拉尔先后并入帝国的版图之后，大汗将其锐利的目光投向了欧亚大草原的最西端。  彼时的基辅罗斯正处于诸侯割据的时代。公元九世纪，北欧的维京人南下奴役征服了部分斯拉夫人，定都基辅，建立了留里克王朝，这一部分维京化的斯拉夫人从此有了独特的历史文化渊源，后世称之为东斯拉夫人，亦即今日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三大民族的共同始祖。十一世纪初，在绰号智者的雅罗斯拉夫统治下基辅罗斯达到极盛，版图东起喀尔巴阡山脉，南抵黑海。通过与欧洲天主教国家联姻，基辅罗斯在欧洲的声望一时无两。 然而好景不长，通过兄弟相残上位的雅罗斯拉夫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竟将国家均分给自己的的五个儿子。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雅罗斯拉夫去世后，国家即四分五裂，此后近二百年中竟有半数时间打内战  1225年在征服了伏尔加河流域的钦察部族后，拔都的蒙古军队在第聂伯河畔以诱敌深入之计大破东斯拉夫人联军，之后又杀入克里米亚半岛烧杀抢掠后满载战利品而归。 接下来的事情，真如刀切黄油一般。1237年铁木真的长子长孙拔都可汗再次西征攻破了梁赞大公国。次年，十五万蒙古大军兵分两路，分别拿下了莫斯科和罗斯东部最大的公国弗拉基米尔。 1239年，蒙军一鼓作气，攻破了当时罗斯世界的中心基辅。至此，旧基辅罗斯领土的核心区域被蒙古人征服。蒙古人征服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当时的罗马教皇庇护七世惊呼蒙古人是继匈奴王阿提拉之后的第二次上帝之鞭！  号召组织了新十字军，可惜重甲的欧洲骑士敌不过彪捷精悍的蒙古人，1240年，蒙古人再次击溃波兰，匈牙利与条顿骑士团的联军，兵锋直指欧洲腹地。如果不是阔窝台大汗去世，他的侄子拔都回师哈拉和林争夺汗位，恐怕今日法国人、德国人父系始祖的血统中将会多出来不少蒙古人的DNA。 其实，东斯拉夫人并没有完全丧失他们的维京祖先骠悍善战的武德。其被征服的主要原因恐怕还是东斯拉夫人当时实行的封建领主制。这种制度简单来讲就是领主老爷和他们的仆从家臣们上战场，普通老百姓当好农奴给他们交粮食就行，怎么可能是全民皆兵，带甲三十万的蒙古人的对手呢。 此外东斯拉夫人实行层层封建，除了用马刀与长矛说话外，从未有过被普遍接受的继承方法，结果就是梁赞，特维尔，弗拉基米尔，诺夫哥罗德等几个大邦连年征战不休，以至于被蒙古人所各个击破。  二、金帐汗国的统治拔都在伏尔加河下游的萨莱城建立了自己的治所，并且在与元朝皇帝交恶后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立的国家，史称“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的统治者并没有像他们在北京的表亲一样使用中原汉地千余年来的的中央集权郡县制，也没有完全沿用罗斯人的封建领主制，他们采取了一种独特制度——包税制。 一方面，蒙古人把罗斯人旧都基辅附近的区域定为自己的直属辖地，那以外的罗斯各大公侯只要承认大汗的宗主地位，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当土皇帝。 同样，在宗教方面，不论是信奉东正教的罗斯诸侯，还是信奉伊斯兰的突厥部落，只要源源不断的向大汗进贡食盐，马匹，铁器，珠宝等，信奉长生天的大汗就会保护他们的信仰自由。 另一方面，建国伊始的金帐汗国对藩属的控制能力远非日薄西山的基辅罗斯可比，每一位罗斯王公去世后金帐汗廷都会象征性的收回他们的特许权，尽管通常会再次授予这些王公选定的继承人，但这确实表明了一种姿态，即各王公的权柄并非继承自其父兄，而是出自大汗的恩赏。  作为一种臣服的表示，各公国交出了它们在基辅罗斯时代保留的征税权，并且在战时有义务提供军队和马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金帐汗国的蒙古人获得了类似于八旗子弟在大清朝的地位之后，也就无法向他们的祖先一样玩转宝刀烈马了。这时，就有必要在罗斯诸侯中扶植一个既忠实又颇有实力的代理人，大汗把目光望向了角落里的莫斯科公国。 当时的莫斯科大公伊万卡里达颇谙韬光养晦之道，他视大汗若父，为其鞍前马后的征讨反叛的钦查各部落从而获得了从其他罗斯王公那里代为征收贡赋的特权。 利用这一便利，他从破产的统治者手中购买了整片整片的土地，并从蒙古人哪里赎回罗斯囚犯安置在莫斯科土地上。在他任上，莫斯科的土地人口均扩展了好几倍。 也是在这一时期，莫斯科取代基辅成为罗斯东正教的中心，1328年莫斯科主教获得“基辅和罗斯总主教” 这都使得这个暴发户公国及其统治者身价倍增。 1341年，卡里达去世，其子谢苗被金帐汗封为全罗斯大公。至此，莫斯科公国坐稳了罗斯诸侯中的盟主之位。  之后的数任大公也都称得上雄主，之14世纪末，莫斯科公国已成长为拳打立陶宛，脚踢保加尔人的地区一霸。 而此时的金账汗国却陷入内乱当中，30余年间换了20任大汗。此消彼长之下，莫斯科大公终于决定反叛他们的宗主国，并于1381年在涅普德里瓦赫一举击溃了·蒙古人与立陶宛的联军。 经此一役，曾经叱咤草原的蒙古人一蹶不振了，逐渐分裂为喀山、阿斯特拉罕、克里木等汗国。 从蒙古人手中接过权杖的莫斯科人在此后的百年间消灭了罗斯各公国，1472年，基本统一了古罗斯地域的瓦西里三世加冕为全罗斯大公，即为后世沙皇俄国的开端。而被蒙古人征服的东斯拉夫人与蒙古人及同样被蒙古人征服的南俄突厥人在二百年间也渐渐融合为一个新的民族，这就是今日的俄罗斯人。  三、蒙古枷锁还是双头鹰共生早期的俄国史学家对于蒙古统治之下的这段时期几乎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认为俄罗斯继承和效法的对象应该是基辅罗斯和拜占庭帝国，蒙古人不过是上帝投下的一鞭，是导致俄罗斯停滞150到200年的蒙古——鞑靼枷锁。 早期的历史学家如克柳切夫斯基认为，如果不是蒙古征服俄罗斯就不会被切断与欧洲和拜占庭的联系，可能参与到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等一系列事件中，而不至于被法德为核心的欧洲视为外人。 克柳切夫斯基的看法反映了俄国自由派历史学家的普遍看法，即蒙古统治不仅强加了沉重的税赋和更严峻的法律，加强了农奴制，更重要的是破坏了罗斯原有的封建体制，强加了所谓的亚细亚专制主义，使俄罗斯不能像西欧各国一样由封建的分权制度过渡到现代的立宪的分权制度。 然而，不论自由派历史学家如何抱怨，都无法抹煞帝俄自立国以来就以“双头鹰”自居，在面对欧洲时以第三罗马的形象出现，在向东扩张和交涉时却以成吉思汗的继承人和草原各民族的保护者自居。 欧亚学派的历史学家特罗别茨伊科就认为俄罗斯帝国是罗斯与蒙古双生的国家。 其实蒙古统治固然给罗斯各地造成一定的破坏，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征服与随之而来的整合，俄罗斯很难从一盘散沙的封建割据状态过渡为强有力的中央集权状态，彼得大帝与叶卡捷琳娜女皇是无法夺取波罗的海与黑海的出海口的。如果不是莫斯科沙皇继承了金帐汗国集中征税和征召军制并加以强化，哪有后来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在巴黎阅兵，苏联红军将军旗插上国会大厦的壮举呢  结语 无论利弊，来自东边草原游牧民族骠悍善战的基因都深深融入了那个被西方人视为欧洲宪兵、灰色压路机的民族的血液当中。随着俄罗斯与西方在短暂的蜜月期后再次走向对抗，俄罗斯官方越来越强调俄罗斯不仅仅属于基督教西方文明，更是一个独特的草原欧亚文明，俄罗斯国内对蒙古征服的历史评价也将越发积极 参考文献： 《元史》顾菊英 . 周良霄 《俄罗斯史》 尼古拉 . 梁赞诺夫斯基 . 马克 . 斯坦伯格 《蒙古统治俄罗斯历史新论》孙蒿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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