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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年代(六)过“三关”

 天山一剑图书馆 2023-03-11 发布于江西

  高尔基在社会生活中上完了《我的大学》,我们知青肩扛锄头修理地球,一修就是整整十年的“农村大学”,可谓世界上学制最长的大学。每一个知青都有着自己的传奇故事,记录着“广阔天地”不凡人生的悲欢离合、蹉跎岁月的酸甜苦辣。

       凡属于插队落户的,每个知青都是一个个体,平时在家里娇生惯养,哪会要自己动手烧饭烧菜洗衣服?现在乍远离父母,一切都得自己动手,而且还得学以致用,“立竿见影”,比如不会烧饭就得饿肚子,烧了夹生饭也得将就着吃。如此之大的生活反差,如此全方位(包括衣食住行)生活习惯的改变,对于当时的少男少女来说,不啻是脱胎换骨人生的一次“凤凰涅盘”。


  知青下乡后遇到的“三关”:即语言关、生活关、劳动关是每个知青融入农村这个大课堂时的必修课,知青首先是要“入乡随俗”,虚心向农民学习,尽快适应农村这个和城市全然不同角色的转变。下放那年,我和朱、陈两知青分配到徐村六小队,还算的上是个小集体吧。

       幸好,徐村的民风纯朴,乡民热情好客,下乡伊始,经常有乡民来嘘寒问暖,端茶递水,有的还送来咸菜咸萝卜,我也结交了不少农民朋友,帮助我学会了不少汤溪话、生活和农活的技巧,汪云龙和滕志有成为了两个挚友。

      当地土话以汤溪语系为方言,开口“侬大阿大”,闭口“哈中哈么”,见面招呼:“饭吃过没?”答曰:“阿吃过罢。”还有“鹅让鸭子嗉(咬)去”、“吃到肚里,死到路里”等,不甚好懂,下乡十年竟然没有学全。


  村民平时在腰间习惯束一条二尺宽五尺长,四面用线缝好的白布,称之为“汤布”,其布用于挑担时用于扎腰,田间干活披在肩上遮阳,还可劳作时当毛巾擦汗洗脸,也有用来作为洗澡时的围裙等用途,头上经常斜戴一顶遮风挡雨的小竹笠。这样打扮十足是金华汤溪一带乡民的装束,是城里人从来是不屑一顾的,现在成为知青常年劳动装备。

       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家里带去的缀满补丁的衣裤,记得那时自己冬天常穿得一件母亲亲自缝制的棉袄,极象似是一床棉被,人显得相当臃肿,年纪也似乎老了好几岁,难怪会给我取个“老爷”的绰号。

       雨天田间作业时还得穿一件蓑衣,知青曾经尝试改用半透明塑料雨衣,但是塑料易破老化且不如蓑衣透气,随即弃之不用,五队张炎培还开创赤膊穿蓑衣之先例,招来乡民的一脸迷茫不解,为何现今还有如此盖世英雄?


  说起当今的“就医难”,我们老知青不免感慨万分。想当年知青下乡时,从来未曾想过什么医保和患病就医的那些个烦心事,印象里唯有五队章伦当过赤脚医生,经常背个药箱给乡民看病。徐村周边没有什么医院,如患病要到十里开外的琅琊区医院就医。后来公社迁至徐村后,公社卫生院也随即搬到徐村毛竹园旁新址开张营业,的确方便了乡民。记得,医院内有两位四十来岁的医生,分别姓耿和龚,后来又分配来一个小姑娘。

       下乡期间,偶有不适或身有微恙,我就翻翻买来的《赤脚医生手册》来个对号入座,然后到卫生院买药自个儿治病,时间一长不啻成了无师自通的草根医生。说来奇怪,十年间好像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记得只有一次被疟蚊叮咬,突发疟疾,每日中午十二点钟准时发作一次,初始如入冰窖,冷得簌簌发抖,继而如傍火炉,大汗淋漓,来回折腾几日,人顿时骨瘦如柴,其痛苦之状生不如死。回金后即到金华中医院就医,按照《赤脚医生手册》所述向医生言明症状,提醒其可能是疟疾,其实只要配几粒奎宁既可。谁知,那个糊涂医生固执己见,坚持按照自己判断的感冒开药医治,害得我又让疟疾折磨了几天。最后,还是到金华医院配了奎宁治好了病,可见《赤脚医生手册》还是十分管用的,后来大妹见了此书爱不释手,于是就干脆送给了她。那时时兴的药都是七素八素的,如土霉素、黄连素、四环素等,要不就是磺胺类药,几分钱一颗便宜药。(据说,那些个药对牙齿有损伤,俗称“四环素牙”,故而现牙较差)哪像现今极普通的感冒,医生都要兴师动众来一番全面检查,然后按照检查报告治病配药,医生自然少了份责任,却无疑增加了病人看病成本。

【未完待续】

(2012年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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