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周二好呀~刚过去的植树节(3月12日,本周日),让我想起清代诗人万光泰(1712年-1750年,字循初,一字柘坡;清朝文人。乾隆元年[1736]举人,举博学鸿词。著有《柘坡居士集》《遂初堂类音辨》《汉音存正》等)的一首诗: 我们的植树节定于3月12日。3月12日,也是孙中山先生逝世(1925年)纪念日。中山先生生前是十分重视林业建设的,因为树木历来是人类最重要的自然资源之一。它不仅为我们提供木材和其他林、副产品,还具有保持水土、调节气候、卫生保健、有利国防等作用,也是天然的基因库。今年的植树节恰好是周日,十分适合带着家里的小朋友去种种树,不知你们可去了吗?想当年,我的老师可是亲自带领着我们这些“小萝卜头”去刨坑栽苗来着!现在想来,当初我种的那棵树应当长得“小有规模”了,哈哈,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过,具体要种什么树,似乎是有很大的讨论空间——比如我们宋朝时的先人们,就颇为偏爱柳树。南宋的辛弃疾(1140-1207,南宋爱国将领、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著有有《稼轩长短句》,今人辑有《辛稼轩诗文钞存》),辛大人,在自己一座新居将要落成时,作了一阙《沁园春·带湖新居将成》:三径初成,鹤怨猿惊,稼轩未来。 甚云山自许,平生意气; 衣冠人笑,抵死尘埃。 意倦须还,身闲贵早, 岂为纯羹鲈脍哉。 秋江上,看惊弦雁避,骇浪船回。 东冈更茸茅斋。 好都把轩窗临水开。 要小舟行钓,先应种柳; 疏篱护竹,莫碍观梅。 秋菊堪餐,春兰可佩, 留待先生手自栽。 沉吟久,怕君恩未许,此意徘徊。 对于新居的这番规划呢,在下不才,就认为甚是合理,稼轩先生就不要“徘徊”了吧!尤其他说“要小舟行钓,先应种柳”,就可见他在种树方面对柳树的偏爱了。比他早些时候,北宋的欧阳修(1007年-1072年,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谥号文忠,世称欧阳文忠公。与韩愈、柳宗元、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曾巩合称“唐宋八大家”,又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则作过《朝中措·送刘仲原甫出守维扬》:平山阑槛倚睛空,山色有无中。 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 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也说自己在堂屋前种了垂柳,与故人相别后已不知过了几年了。也许你也曾听过,因为“柳”与“留”同音,故诗人们送别时总是要为自己的知己好友折上一枝柳枝,甚至亲手栽种下来,才能表达不舍之情。人生在世,谁还没个三五好友?这一来二去的,“种柳”的人自然就多了。桃树也不错。桃树所产,无论桃木、桃花、桃子,都有特别好的文化意蕴。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将桃树枝插在门户上,又放置桃木烧出的灰,小孩子就出入都没有畏惧了,但鬼邪之物却畏惧而不敢入户。也是说桃木本身是辟邪的。可见民间习俗中桃木辟邪古已有之,影视剧里面的桃木剑驱邪也不算“空穴来风”。桃花自是不必提,古人常以“桃花面”比“人面”来赞扬美丽的女子,又以桃子的果实表示子孙兴盛。总之皆是美好的寓意: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题都城南庄》, 唐朝,崔护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夭》, 先秦,《诗经·国风·周南》
而且桃、柳在春季里也正应景,便显得很适合在植树节时去园中栽种。再加上,桃柳都是不怎么“挑剔”的树,成活率比较高,能够适应大多数环境,就更受人们亲睐了。先人们选过的,还有很多其他的树种,比如杏树。不知大家听过没,汉末有个很著名的“治病种杏”故事:相传,东汉末年,有道医董奉(即董平,220年-280年,字君异,号拔墘),曾与华佗、张仲景并称“建安三神医”。他曾任候官县小吏、不久归田,隐居于庐山,一边修道一边悬壶济世。这位医生行医的规矩与众不同:患者前来看病,不收分文,但患者病愈后须在医生住宅周围山坡种植杏树五株。杏熟时,董医生就采摘杏子、将斗杏换斗米,再以米救济穷人。几十年后,其宅有杏树十数万棵,春天杏花开时红满半天。因此,后人就开始用“杏林春满”比喻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后世医者也开始自称“杏林中人”,以表达对董医生德行的敬仰。后来的诗人写诗时亦常把杏树与医生写在一起,如明代胡奎(生卒年不详,字虚白,号斗南老人;元末明初年间浙江海宁人。明初以儒征,官宁王府教授。有《斗南老人集》)的《杏林》就是这样:匡庐西望大霞边, 种杏仙翁不计年。 花坞日高闻虎啸, 芝田云暖借龙眠。 活人何惜千金药, 积谷全胜万顷田。 回首紫薇山下路, 万株团雪照晴天。 这诗题中的“杏林”,就是指董奉故事中的杏林,一般认为它在庐山山南般若峰下;也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在山东北莲花峰下。无论历史上的杏林坐落何方,树木,本是自然造物,但是在浸润了“文人气息”、融入了文化所赋予的精神内涵后,它就成为了一种文化符号。 就像一提杏树,人们自然能想到董奉的杏林或者孔夫子的杏坛;一提梨树,人们自然能想到象征戏曲艺术的梨园。显然,这样充满意义的树,早已种植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无法分离。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爱树、育树”的传统由来已久,到如今,更有了植树治沙、绿化黄土高坡、治理石漠化地区等鼓舞人心的植树成就。所以我觉得,植树理应充满欢欣,造林理应满怀蓬勃。网图,图源:共青团中央 “嘉树如我心,欣欣岂云已”(《晚霁中园喜赦作》,唐朝,储光羲),我们在诗词中看到了中华文化的勃勃生机,在今日的建设大潮中看到了现代林业发展的伟大成就,这些,是否也会照亮你的生活与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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