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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算卦相面行业神秘面纱,玩腥儿打托、扮神仙造型让你乖乖掏钱

 积沙成塔0u3svg 2023-03-16 发布于天津

俗话说,倒霉上卦摊。摆卦摊、算命、批八字,看手相,看面相,黄鸟叼签,看风水,迷信时代,遇到什么事,都要找先生看看。

老天津卫算卦相面云集在两处地方,一处在南市三不管,这里的相士大多是江湖出身,原来摆野摊相面算卦,发了横财,便租间临街门脸房,自己开相室。他们每日只给来南市闲逛的人看相算命,这些人没有大富大贵,自然也没有大难大灾,三言两语好胡弄。每日能看上十个人,每人收四角钱,可以挣上吃喝,养活一家老小。

(天津南市三不管)

另一处在天祥商场。天祥商场是紧靠着劝业场的一处商场,全称“天祥百货大市场”,共五层楼,以旧书店、古玩店为主,还有台球室、茶室,以及裱画的、做风筝的、捏泥人的各种手艺人,也有落子馆、杂耍园子,满楼里遍地都是暗娼野妓,可以说是一个花花世界。

这里的相士大多过了不惑之年,更有白发苍苍的长者,而且要各有专长。有人以易经论世,偶尔遇上古怪学究,只和你说《易》,来龙去脉你得谈得头头是道。还有人以星宿论世,天干地支,星宿转移,也都得说清楚。不过这些,都是干相士这一行的基本功。

天祥商场里的相室,一般的,只有一间十几平米的门店。有些相室生意好,常挤满了人,最多时能有七八位。新来的人进去之后在屋角排队,边排队边听相士给别人算命。相士说一句,那人点一下头,赞叹相士真神仙转世,新来的人越听越惊奇,信服得五体投地。这叫“玩腥儿”,屋里的人全是相士雇来的托儿,是捧哏的。在这种相士看一次相,收两块钱,但也别小看这两块钱,当时可以买四十斤白面,能买一双布鞋。

档次高一些的相室,分里外间,推开门先进入一间厅室,有服务员献茶,算一卦四十元到八十元,门前自然冷落,但三天两日能来一个问卦的,也就够了。

(天祥市场)

相士都能看嘛?最牛的相士,能知士农工商哪界做事;能知父母“妨”与不“妨”;能知家中兄弟几个;能知有无妻室;能知有无子嗣,何年立子;能知人生吉凶;能知现在谋事成与不成;能知有无祖业。说白了,嘛都能看。

天津著名作家林希先生专门写过一篇文章揭露相士的骗局,文中提及老天津最出名的相士,人称“半仙”。

半仙蓄着长须,一副神仙风采,在旧天祥市场开着大相室,就住在劝业场后门的紫阳里,绝对活神仙。求问命相的人进来,自己不必说话,这位半仙先对你说你是什么地方人,又是为什么事情来的,最后问你,对不对,你说对,好了,下面就听他的了。

上世纪50年代取缔迷信,半仙接受政府教育,后来现身说法,就在中国大戏院,向民众述说自己的骗术。他说,他的一切料事如神都是骗局,他的相室每天只挂三个号,有人求吉凶,要在三天前预约,相室外面坐着的都是内线,和来问命相的人说闲话。等着预约的人也爱说话,家里遇见这么一桩事,孩子怎么怎么样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然后线人又问清这个人的种种背景,问得差不多了,预约给你一个号。等你来的那一天,见到半仙还没说话,半仙就先把你的情况说了,你能不以为他是神仙吗?

(天津人艺话剧《相士无非子》)

林希先生又在小说《相士无非子》里写到相面的故事。

天津卫第一大相士无非子,也把相室开在天祥市场,有四间几十米的大厅,第一天来只能在茶室稍坐,用一杯茶,请茶房传个话,求无非子约个时间,好来求问一件事情。第二天再去,进书房,由无非子的书僮接待,推托无非子近来太忙,来人要再三恳求,徒弟见你确有诚意,才答应待相士闲暇时抽出半天时间来见一面。第三天再去,要带上四百元现钞,无论相士有没有时间,谢礼已经送到。一而再,再而三,看来此事非相士无非子出面卜测别无他路,这才约定时间,听无非子一番论说,然后,当面谢过大洋二千元。这笔钱,当时能在英租界买一幢小洋楼。

为嘛这么多钱,据说,袁世凯登极、张勋复辟、黎元洪作大总统、孙传芳任五省联军司令、张作霖进关……都找过无非子!所以,住在天津的社会名流、下野军阀政客,家里家外有什么倒霉事,都要找他咨询。

(天津人艺话剧《相士无非子》)

相面算卦的生意,直到现在,天津干这行的也多如牛毛,永远也绝不了。比如80年代到90年代,有一位游荡在和平路一带的相士,身材精瘦,眼大如铃,留着一头长发,说话时表情怪异,以算命为业,身边摆着一块“济公再世”的小牌子。很多天津人现在都还记得他。

这位“再世济公”每天坐在路边,酒瓶不离手,除了看相算卦,还会画符念咒,替人消灾。他收费很高,而且不是算命之前就讲好价钱,经常在给人算命后,因为要钱太多,与来算命的人发生争执。每当遇上不痛快掏钱的,他就会露出一幅恶狠狠的表情,抱怨说,我每天在马路上日晒雨淋,中午只能吃盒饭、喝点啤酒,生活过得如此艰苦,为人消灾解难收点钱还不是应该的?他发起火来,不但骂人,还扬言晚上要回家念咒,谁不好好给钱,就把谁咒死。那些来算命的,见他如此咒骂不休,哪里还敢跟他划价?为图吉利,只好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给钱走人了事。

在和平路最后一次看到他,他已经明显苍老,牙掉光了,衣衫褴褛,光着脚丫子没穿鞋,坐在四面钟的路口,招揽算命生意。曾经乌黑亮丽的长发干粘成一绺一绺的,他已经沦为乞丐,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找他算命了。(文:何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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