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决定去医院调理一下身体状况。 犹豫了很久,因为不适感并不特别严重,也因为课多,一旦请假就要殃及无辜。 但是我的同事中已经有很多个因为拖拉不去就医,不久出了大问题,并且半路走了几个。 早上商量调课,大家感慨很多。 陈芳的子宫肌瘤已经六厘米大了,没有症状,所以没去; 老朱的胃反酸心口绞痛,因为不常发,所以没去,但是上次发病他倒在家里出不了门; 陈姐姐的问题总是讳莫如深,不肯告诉我们,可是她的古怪脾气看得出是病导致的; 九零后田田的心脏突突跳了…… 每个人都在带病生存。 嗯,其实我也早就要去医院了。 可是还是很纠结。纠结于一旦离开岗位,会带给别人麻烦。刘医生是我的粉丝,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他嘲笑我:少了你,地球照样转。 是啊,我知道的。 那还有什么纠结呢?怕检查出来麻烦大了会特别害怕,但不是怕死。 是怕我的孩子孤苦无依,怕她在丧父两年后要有一个生病的妈妈。 所以觉得对不起她。 这种担忧其实也是一种欲望。 说穿了,就是希望自己无病无灾护孩子一世周全,至少护她半生周全,至少拖累她的时间越晚越好。 可是,校园里每天转来转去的岳飞已经老年痴呆了,他还不到五十岁; 张姐姐田姐姐脸色灰暗天天在熬中药; 海姐失眠多年了…… 嗯,据说老师的平均寿命不超过六十岁。 林叔叔是在临近退休时突发心肌梗塞走的。他此前只有感冒症状。 谁又可以护谁周全呢?他的妻,几十年来不会买菜做饭,在他走了后每天提个大推车购物,因为悲伤到骨瘦如柴,已经提不起几斤菜了。 她夜里做梦,梦见林叔叔递水递药给她,还在笑眯眯照顾她。 …… 不要想多了。我昨晚和刘芳姐通过电话就明白了。 每一步该做什么,自己要明白。要把那欲望精简到随时可以赴死的程度,要有随时丢下一切的勇气。 我知道刘医生明天会要问我关于我老公的一些事,他对我的情况很了解。 但是这关心的询问,也可能不大会触动我的感想了。 我会直接回答他,也不接受他作为医生的过度警告。该怎样就怎样。 我的师姐虽然有老公,有钱,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可是她前年做心脏搭桥手术是一个人去的。反正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生活,亲友众多也是各保平安的多。 嗯,这两年,我总是能快速清理情绪。 期待被保护、被疼爱,甚至去保护疼爱一个人,都是我们的欲望。 我要怎样,蕊都要活下去的。 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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