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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了影子的男人(二)

 weipina 2023-03-25 发布于广西

石黑从遗体右手上提取的指纹,为了使其成为司法上的有效证据,必须首先拿到“科学警察研究所”进行鉴定和认证。

科学警察研究所,简称“科警研”,1948年在日本警察本部设立,其目的在于对犯罪搜查和证据鉴定提供支持。其中专门对于证据的有效性进行鉴定的研究方向,在之后被命名为“法科学”。然而在1958年当时,由于科警研机构还处于初期组建阶段,因此对于各种证据的鉴定方面,还处于摸索之中。

在收到了茨城县警所提交的“1月13日千波湖畔碎尸案被害者指纹有效性鉴定请求”之后,科警研也安排了几名研究官,进行了相应的指纹复原试验。在试验中他们发现,使用浓硫酸来破坏指纹,在浓硫酸量充足的条件下,基本于70分钟之内,就可以将人体的指纹破坏殆尽。而在本案中所发现的尚未完全被破坏的指纹,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凶手所使用的铁桶太大,而浓硫酸的量不足以浸没断肢,才意外地留下了可以进行识别的指纹。

根据这一情况,科警研也重现了石黑医师所进行的指纹复原实验,最终确定石黑所采用的方法具有充足的科学性,他所复原的指纹是可以认定为有效的。得到这个结论之后,科警研迅速展开了对被害者的指纹的比对工作。

1958年3月30日,在比对工作进行了2个多月之后,科警研终于发现了一个特征高度符合的指纹对比结果,并将鉴定比对结果发给了茨城县警。

鉴定书显示,与被害者指纹高度一致的人物,名叫“佐藤勇人”,出生于1928年,现年30岁,居住地为东京台东区入谷1丁目,无业。家中有长兄佐藤茂、妹妹惠美子和长兄的妻子千绘。

得到这些信息后,渡部警部立刻找来了柳田所抄写的“浅草浪花家”的住宿名单。果不其然,在1月9、10日两个晚上,浪花家的登记簿上都出现了佐藤勇人的名字。而更可疑的是,佐藤勇人并不是独自住进浪花家的,与他同行还有一名男性,叫做“西田保”,登记的住址是“岐阜县本巢郡穗积町”。

茨城警方立即做出了调查计划:兵分两路,一路由柳田负责,前往东京,负责调查佐藤勇人、浪花家相关的线索;另一路由渡部的另一名下属前桥带领,去中部调查西田保的相关情况。渡部警部坐镇水户市,着手开始准备成立特别搜查本部,对“千波湖畔碎尸案”进行侦破工作。


柳田再次来到东京后,首先找到了浪花家的女主人,向她询问了 佐藤勇人 和 西田保 情况。女主人叫来了1月9日、10日当天值班的服务员,在努力回忆之下,这名服务员总算是提供了一些看似有用的情况给柳田。

在1月9日当晚,这两个人都是醉醺醺地来到了浪花家旅馆,时间大约是晚上11点左右。佐藤身高165上下,西田比他高一些,个子有175cm。两人办理完入住之后,西田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不仅让服务员去帮他买酒回来,而且还想让她叫几名艺妓回来一起唱歌陪酒。但由于当时时间已晚,旅馆里也住下了其他的客人,服务员怕他们吵到其他客人,于是只帮他们买了酒。即便如此,两人在屋里喝酒唱歌,还是引起了旁边房间的客人的抗议。因为这起纠纷,服务员才对佐藤和西田有一定的印象。

佐藤和西田折腾了一夜,到了10日中午才起床。起床后,两人对旅馆服务员说要出去办事后便离开了,到了当天晚上才回来。11日上午,两人收拾好行装之后,便一同离店。女主人还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听出了佐藤的本地口音,而西田尽管在尽量说标准语,但似乎夹杂有一些广岛方言。

在掌握了这些情况后,柳田按照科警研所发来的佐藤家地址,来到了不远的入谷。

入谷是一处位于东京东北地区的棚户区,最初形成时就是在历次自然灾害中逃难来到东京(江户)的大量流民,直到现在都还遗留着大量流民时代的棚户建筑和生活习惯。他们以“日雇”形式的工作养家糊口,日复一日地重复做着收入不高的体力工作。在50年代,这里也是东京犯罪率相当高的地区之一,尤其以小偷小摸、招摇撞骗这类的犯罪为多。因为靠近浅草、上野这些商业中心,所以入谷也聚集了大量的流动人口,可以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在确定了死者确系佐藤勇人之后,茨城水户警方已经在当天通知了佐藤家,并且安排了佐藤亲属前往茨城认尸。然而,佐藤家里只是通过电话了解了尸体的情况特征后,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尸体,但也给出了确认的回复。

在找到了佐藤家后,柳田亮明了警官身份,说明来意。佐藤的哥哥茂表现得有几分警惕,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柳田的问题。

“佐藤勇人是哪一天离家的?”

“1月10日吧,之前一天他整天没有回来,10号这天中午带了个男人回家。”

“他经常不回家吗?”

“是啊,他在这片有不少一起瞎混的朋友,经常去朋友家借宿,所以我们也没在意。”

“10号这天他带回家一个男人?”

“对,来的人看起来像个有钱人,拿着一个大皮箱,说是两人喝酒认识的。他有时候会带这种酒友回来,说实话很给人添麻烦啊。”

“那这个男人说自己叫什么了吗?”

“说了,他说自己从中部来。对了,家里还留着这人的名片呢。”

佐藤茂转身,在架子上翻了翻,找出了一张名片。

“西田兴产株式会社 总经理 西田保 岐阜县本巢郡穗积町2-7”

柳田看了看这张名片,纸张是用上好的进口纸张制成,看上去不太像是廉价仿造品。名字和住所都与浪花家旅馆的登记簿所吻合,而两人在佐藤勇人遇害之前突然结识,随后勇人便被杀害分尸,这让西田立即成为了柳田的重点怀疑对象。

“10号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回来之后,勇人就提出要把自己的户籍登记找出来,说是准备搬到名古屋去,到西田的工厂里去打工。我们也没怀疑什么,就把户籍登记交给了他。”

“说实话,是不是觉得少了个累赘?”柳田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抬眼瞟了一眼佐藤茂和他的妻子。两人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勇人这个年纪了,也一直没有什么工作,天天混饭吃,有时在家里也会闹事。他这么一走,我们当时想的是能少一些麻烦,没想到...”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水户认尸?”柳田头也不抬问到。

“人已经死了,大老远跑去还要不少路费...”佐藤茂的妻子接话,但马上被佐藤茂制止了。

柳田点点头,合上了手中的本子,给佐藤家留下了自己的名片之后便告辞了。他并不是怀疑佐藤茂和他的家人,事实上在这种贫穷的家庭里,佐藤勇人的处境究竟如何,其实柳田闭着眼也能想到。佐藤勇人的遇害,显然不会是哥哥佐藤茂的安排 —— 这家人如果要杀掉弟弟,也犯不上大老远跑去水户作案抛尸。而警方下一步的调查重点,显然应该放在西田保的身上。

他通过电话,与在水户的渡部警部进行了联系,将核实到的情况如实汇报。


另一边,前桥警官坐着东海道线,来到了名古屋。

西田保的地址是岐阜县本巢郡,但从交通的角度来说,其实从名古屋出发更为方便。前桥到达名古屋后,先在爱知县警的协助下住了下来。在旅馆里,他接到了渡部警部的电话。电话里,渡部告诉了前桥有关东京方面的调查结果,以及西田保的详细地址,要他尽快核实西田保的身份、近期行程以及外形特征,如有必要,将要求岐阜县方面配合,对西田保进行抓捕。

前桥按照地址,找到了西田保名片上的所在地。这是一处位于长良川边的老房子,2层楼高,外面铺置着的木制墙面已经年久变成了黑褐色。沿着围墙,前桥找到了大门,门外的门牌上写着“西田”。

前桥走上前敲了敲大门,门里有一个女性的声音答道“就来”。咚咚几声楼梯响后,门向左侧拉开,一名穿着和服的中年女性开了门。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打扰了,我是水户市的警察,名叫前桥。”前桥亮明身份,递上自己的名片,“请问西田保先生在吗?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啊,请问是什么事情呢?”那名女性接过名片,一边端详着名片一边问道。

“在这里说不太方便,请问西田保先生在家吗?”

“说来难以启齿,我家主人已经在两年前过世了,我是他的遗孀。”

听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前桥在一瞬间愣住了。

西田保如果两年前已经过世了,那么到目前为止调查到的名为“西田保”的男人,显然不是他本人。这样一来,案子的复杂程度就直接上升了。

为了谨慎起见,前桥还是在这位遗孀的配合下,对西田保进行了调查。

西田保,1903年出生于岐阜县本巢郡,家中经商。战争后期曾被征召后发往菲律宾从事军需方面的工作,后来利用这层关系,在战后开始做起橡胶生意。因为生意兴隆,后来干脆在临近的名古屋开办了工厂。然而在三年前的1955年,他被诊断出患有胃癌,随后不久便去世了。

从西田所留下来的照片看,他身高大概160cm不到,脸型较圆,五短身材。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让他免于上前线作战。据西田的遗孀说,西田生前极度嗜酒,往往在名古屋喝到深夜,才会打车回家。

“从名古屋到这里,开车大概也要很长时间吧?”前桥问道。

“是啊,差不多得40分钟。那个人每次都在店里喝到打烊,麻烦店主叫出租车回来。”

“您家主人常去东京吗?”

“不怎么去,生意上的应酬也基本都在名古屋这边。我家的工厂本来规模就不大,业务上的事情也基本只跟县里打交道。”

二战之后,日本的国产民用车产业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开始了迅速发展。1955年诞生的丰田“皇冠”,使扎根在爱知县挙母市的丰田汽车成为了日本国产汽车的领头羊,爱知县内的大小工厂也都伴随着丰田的崛起,迎来了业务的黄金时代。1959年,挙母市甚至将地名改为了“丰田市”。因为一个企业而将城市的名字改换,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而西田所经营的橡胶制品工厂,也恰巧是汽车工业发展必不可少的相关产业。所以西田在经营工厂的短短10年不到的时间里,便迅速挣到了一大笔钱。然而,随着他的突然去世,原本打算翻新的旧屋、扩大生产的计划,都不得不宣告终止。西田的工厂也在他去世后被迫关闭,工人们也随即流向了其他工厂。如今家中只留下了西田的遗孀独自生活。

征得了西田夫人的同意后,前桥拿走了一张西田去世前不久拍的照片,之后便带着重重疑问,返回了水户。


在水户的特别搜查本部里,此时正在进行搜查会议。渡部、柳田、前桥三个人对迄今为止的搜查进度进行了复盘之后,都陷入了沉思。

根据前桥所拿回来的照片,向东京的浪花家旅馆老板娘询问后,老板娘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来店里。而佐藤家的反应也是相同的,佐藤茂说照片上的人,与1月10日来家里的“西田”完全不是一个人。因为按照出生记录,西田保如果活着,此时应该已经55岁;然而在佐藤茂的印象里,自称“西田”的男人应该只有30岁出头的样子,而且身高也完全对不上。在他的配合下,茨城警方进行了“西田”的画像模拟。但由于这位“西田”的五官上几乎没有什么特征,画像模拟的结果基本用处不大。

可知的一个事实是,在1月9、10日出现在东京浅草的“西田”,与真正的西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应当是有人冒用了西田保的名字在东京进行招摇撞骗,而这个人下手杀害了佐藤勇人的可能性也是最高的。然而,这个冒用西田名字的人,究竟与真正的西田保有什么交集?这成为了柳田和前桥争论的开端。

前桥提出,西田保生前很可能与嫌疑人接触过,所以嫌疑人在进行招摇撞骗时,有意地避开了名古屋地区,而是拿着西田的名片来到了东京,以招工的名义使佐藤勇人上钩,图谋不轨。这样看来,嫌疑人应当与西田保在生活中认识,并且有机会接触到西田保的名片。如果这些假设成立的话,他们应当着力于调查西田保身边的人,例如工厂工人、业务合作伙伴、供货商等等,将这些人在1月初的行踪进行调查。

然而柳田却认为,作为一名商人,西田保的名片很可能已经发出了无数张。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水户的警力,很难对如此大范围的人群进行调查。况且目前的证据中,也无法断定嫌疑人就是从西田保手中拿到名片的,此时进行西田保相关人群的调查,无异于缘木求鱼。

渡部警部一直静静听着两人的争论,没有说话。当柳田和前桥的争论僵住之后,他缓缓开了口。

“柳田,那么依你看,哪条线索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

柳田默不作声。事实上,警方接手此案时手中的所有线索,尽管看似丰富,但最终所有的线路都集中在了“西田保”一个人身上。而随着西田保这条线索的断裂,调查到了此时的确已经陷入了迷宫。

渡部清了清嗓子,说:

“就先这样安排吧。柳田和前桥,你们两个要再跑一趟名古屋,去了解下西田工厂的前工作人员们,尤其是有过前科的人,以及在西田死前的一两年里,和西田关系突然密切起来的人。给你们半年时间,一定要彻底调查。”

的确,在所有的“捷径”都已经消失的时候,从最朴素的逻辑去进行分析,尽管费力,但也许这是接近答案的最佳方法。

在安排完柳田和前桥的调查工作后,渡部将这起“千波湖畔杀人分尸案件”进行了详细的整理,把所有相关线索和走访信息归档后,将案子上报给了位于东京的警视厅。


警视厅,其前身是“东京警视厅”,从字面意义上看其实相当于“东京市警察总局”。在行政阶层上来看,它理应与“茨城县警察总局”、“大阪市警察总局”处于同级单位,都受到“日本警察厅”的管辖。然而在实际业务上,由于警视厅拥有日本最充裕的警力、先端的技术和大量的犯罪记录资料,因此警视厅有能力对日本各地的“跨区域型犯罪”进行打击。因此,当一些地方上出现了难以解决、需要大量调查工作或多个警察机构协同办案的情况时,这些案子往往便会转给警视厅进行处理。

渡部在移交这个案子的时候,其实也是心有不甘的:作为茨城县水户市的一名老警察,他其实希望自己带领的人马可以独立将这一事件解决 —— 这也是从一开始他着手这个案子以来,尽管需要走访调查东京、名古屋等地,但他也始终没有将案子交给东京的理由。在今天开会的时候,他先安排了柳田和前桥的调查,之后才将案子上报给警视厅,其实也是他在警视厅全面接手此案以前,进行的最后一搏。

然而,茨城县警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移交案子,其实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能力不足,这是渡部警部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而另一方,柳田和前桥其实也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从他们本身的面子出发,也不愿意看到此案被警视厅接手后,自己被东京来的警官们吆喝来吆喝去,只能干一些零碎工作的局面。尽管警衔相同,但东京来的家伙们总有一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这让几乎所有的日本地方警察都感到不爽。因此,尽管工作量巨大,但柳田和前桥还是找到了爱知县警,提出了协作配合调查的要求。

在爱知县警的配合之下,前桥很快找到了地方工业协同组合,也就是“商会”。从商会的记录中,前桥拿到了西田兴产的员工名簿。

西田的工厂自1952年成立以来,登记在册的员工,包括临时工在内共计53人,其中42人都是临时工,工作时间从1个月到4年不等。大部分临时工来自于爱知县外,一些是退伍老兵,还有一些是中学毕业或辍学后来打工的年轻人。在西田的工厂关闭后,有一些人转到了其他工厂,还有一些人失业后下落不明。在看到这份表格后,柳田和前桥都皱紧了眉头。

“这根本无从查起吧?”柳田抱怨道。

“先一个个列出关系图,能摸清几个是几个。”前桥提出了着手进行调查的方法。

首先进行筛查的,是工厂里的女性员工:因为西田的工厂中,大部分女性员工都是本地人,所进行的工作是财务和文秘,在工厂关闭后很多人都回家待业、嫁人,因此确定下落相对简单。通过走访了各名女性员工的家庭,柳田和前桥确定了她们都不具备作案时间。即使怀疑是她们将西田的名片盗走后提供给他人使用,但因为这些女性员工的社交关系相当简单,与她们关系密切的男性家人、朋友也在一一核实过工作、1月份行程后,被先后排除嫌疑。

第二步进行筛查的对象是工厂里的长期男性员工。因为他们大多数技术娴熟,是工厂中的业务骨干,所以几乎全部被其他同业工厂挖走接收。在调查中,前桥发现这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外出的时间:由于业务订单暴涨,所以这些骨干员工都几乎天天泡在工厂里,假如有连续几天没来上班,会立即引起他人怀疑。核实完这些人的日程后,柳田和前桥也可以确认,这些人不具备作案条件。同时,因为工厂工作的待遇很高,遇上加班时还能得到双倍工资,因此这些员工也犯不上铤而走险,拿着西田的名片跑去东京进行诈骗。

那么第三步,就轮到了最为棘手的“临时工”的名单上了。

在50年代的日本,社会上曾出现过很大的流动性:由于一些机构(例如日本国家铁路公司)在美军占领期中,被勒令进行大规模裁员整改,因此出现了大规模的失业人口。

另一面,在战争中大量被征召的士兵,退伍回到家乡后也没有合适的就业机会,他们大多在家种田或赋闲几年后,纷纷涌入了城市寻找发财的机会。

同时,由于战后一段时间里的社会秩序恢复速度缓慢,出生于30年代中后期和40年代初期的大量年轻人,很快面临了失学、就业困难等等问题,造成了犯罪率的上升。由于所犯罪行大部分为“轻犯罪”,因此很多人只被关押了几个月、一年时间后便得到释放,但却因此留下了刑事案底,在就业上更加困难。于是从事体力劳动、打零工,由于门槛低,而且雇主们为获取劳动力往往在招聘时放低要求,因此便成为了以上所说的大量流通人口的求生方式。

所以在前桥所拿到的这个名单中,42名临时工的出身地、年龄、教育背景都几乎各人各样,其中不乏有一次或多次前科的人。而更困难的是,对于这些临时工来说,失业后更换工作也是家常便饭,往往会在一年之内更换几处雇主。而随着他们收入的不稳定,住处也自然是四处变更。尽管其中有一些人,在搬家和更换工作时,会在区役所和商会留下一些登记信息,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更像是在溪水中随水流飘荡的树叶,居无定所,四处落脚。

调查这些人的下落,在柳田和前桥看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而这时,其实距离渡部所给出的半年期限,已经过去了4个月的时间。对于“假西田保”的调查,仍然是一无所获。

那么,这起案件的突破点,究竟何时才能到来?我们下期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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