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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郑玉屏老师的故事》:蓝色往昔

 吉林乌拉永昌源 2023-04-04 发布于吉林
蓝 色 往 昔
永昌源:阅读《我和郑玉屏老师的故事》系列文章,无论作者的性别、职业,字里行间往往都会洋溢出一种特殊的“自信”。这种自信杂糅着乐观、积极,以及不畏艰难的进取精神,似乎与铁路子弟特有的风貌有关,却又带着有别于其他学校的“铁六小”特质。而当我们仔细阅读那些在铁六小文艺队接受过锻炼的孩子,在花甲之年撰写的一篇篇饱含深情的文章后,或许就会明白“铁六小”特质究竟由何处来,又与郑玉屏老师有着怎样割舍不开的情感脉络……
蓝色往昔
梁宇

二排左三为郑玉屏老师

许多年前,我们从吉铁六小文艺队的大门出发,走向世界、走向四面八方。我们虽然从事不同的行业,工作在不同的岗位,然而我们却无一不被某种“光环”所环绕。在乡间、在工地、在军营、在病房、在实验室、在创作间、在大学讲堂……,我们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艺术气质、文艺“天赋”或是音乐“特长”,使我们不知不觉地“与众不同”。
其实我们知道,哪里有什么“与生俱来”的“天赋”和“与众不同”的“特长”。如果说在我们身上真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我们懵懂的少年时代,有一个人,亲手在我们心灵的深处埋下了一粒种子,这粒种子伴随着我们成长、壮大——吉铁六小文艺队在我的记忆中,除了那些粉红色的、翠绿色的记忆之外,还有一缕幽幽的蓝色留存在我的心底。
我是小学一年级进入吉铁六小文艺队的,迷迷糊糊的我跟着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学习跳舞、拉二胡。作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那时候的我在今天看来,也是一个十分不听话,甚至是个十分讨厌的熊孩子。
我常常被人讨厌是有原因的。在那个年代,爸爸妈妈整天加班加点,不是搞运动就是上“学习班”,哪有时间同时照顾两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臭小子,于是妈妈决定在上小学之前把我送到太姥家,就是妈妈的奶奶家。这本来是妈妈的无奈之举,然而对我来说这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每天上午,在太姥打开鸡窝、鸭窝门儿的时候,胡乱的披着衣服的我也悄悄地溜出了房门,中午饿了就回来找点食儿吃,晚上天黑前,我又跟在排成一队左右摇摆呱呱叫个不停的,前去进窝的鸡、鸭们一起溜回屋子里。这是一段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时光,同时这也是一段无规无矩、无法无天的光阴。
可想而知,就是这样一个熊孩子在一向纪律严明的吉铁六小文艺队里,哪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在作风严谨有时甚至是苛刻的郑老师面前,哪能容得我“半点差池”,于是我面临着能不能继续留在文艺队里的问题了。当郑老师了解到我的情况,她决定把我留下来,要让我在“骂声中成长”,把乐器当成“武器”不断地“练、练、练”,把我锤炼成一个有用的孩子。
从此以后,不论是在中学、大学还是在工作单位,我都是一个文艺骨干。几年前我参加一个社会活动,伙伴们惊奇地发现,年过半百的我舞蹈的素质竟然一点也不比他们差,于是我也故意“傲骄”地说:“就这两下儿,我不懂事的时候就会”。
不过这话一点也没说错,我们每一个吉铁六小文艺队的队员都知道也都练过,郑老师嘴里常说的“六套基本功”,现在这“六套基本功”里的一些动作我至今还能记得,甚至有的一两个我还能做得出来。
参加吉铁六小文艺队的第一次演出,是吐鲁番大叔参观大寨的“我参观大寨回家乡”,我是那五、六个扮演吐鲁番大叔的男孩子之一。记得那是在车站的职工食堂里,音乐响起了,紧张的我一下子将要做的动作,一个也想不起来了。这时,我在台下观众的后面看到了郑老师,看到了她那慈祥的、鼓励的目光,同时也看到了她正展开双臂,提示着我们忘却的动作。
这里没有绚烂的灯光,漂亮的服装,甚至音乐也算不上悠扬,但是我能感受到,从郑老师的心中流淌出来的音符,我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她,在那个不能再简陋的舞台上翩翩起舞。
此时,我好像一下子从蒙昧中醒来的幼子,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拥有如此健壮、如此有力的躯体和手臂。面前的路虽然崎岖,有深的沟有怪的石,有高高的山岩,但是我都要从容地跨越,因为我已经听到,在高高的山岩那边,在那嶙峋的岩石后面,是大海在向我召唤。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成功的喜悦”。

一次在“小俱乐部”的汇演中,幕布已经拉开,音乐也已经奏起来了,这时有一个女孩,不知是服装没有准备好,还是头饰什么的一下子找不到了,急得她不知所措,万分焦急之中她甚至哭着喊道:“妈—妈”。这时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郑老师,一把搂住了那个女孩,只见郑老师把女孩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摇着随后又拍了两下。女孩在郑老师的怀里,慢慢地仰起脸,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地流下。
我敢说,世上这样的妈妈绝不少有,但是象这样的老师绝不多有。
那时我并不懂得,激动的泪水为什么会犹如泉涌,许多年后我懂得了,只是可惜我懂得的太晚了。
教过我拉二胡的几位师哥是:温大强、吴锐、孙大举、潘东升、李涛、温岩。那时我除了每天在学校里练二胡,郑老师怕我偷懒,星期天还要到她的宿社里去练二胡,为了更好的锻炼我,在“一宿”食堂的师傅们排练节目时,郑老师让我用二胡来给他们伴奏……
那些“桃花带露浓”的日子啊,就这样匆匆地、一去不回头地过去了。要知道,那里不仅有梦幻般的,少年时光的美好记忆,那里同样还有许多留恋、追思,甚至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郑玉屏老师和她的学生们

郑老师对我哥哥的成长也投入了极大的关注,她在各个场合在许多人面前,多次对哥哥的成长给予了关怀、支持与鼓励。在长春期间,她亲自买票观看哥哥的演出,还到后台去看望他。哥哥生前每每谈及此事,激动的心情总是许久难以平复。
我们的郑老师啊,她教导过的学生,不论你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只要你能孜孜不倦、勤奋努力地做事,她都会为你自豪、为你骄傲。
那是在五年级小学即将毕业的时候,一个闷热的夏天。按照宣传队的传统,郑老师召开了一次类似于谈话会的活动,会上毕业班的学生都要发言。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胡乱地说出了什么“不热爱这个集体”的话来,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根本就弄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我在郑老师的脸上看到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表情,是惊讶?是失望?是无奈?是恨铁不成钢?是没有把我培养成她所希望的那样而自责?是为我今后的成长而担忧?还是为不能继续教导我而遗憾?
总之,我看到郑老师的眼睛里,慢慢地浸出了泪花…
随后为了逃避,我不敢再同郑老师见面。然而真正令我遗憾的是,这竟成了我同郑老师见的最后一面。
多少年过去了,在寂静的深夜、在不期而遇的梦中,我时常能见到郑老师的面容。每当我因为困难而踌躇不前的时候,我就能看到郑老师的面容,还有她那慢慢浸出的泪花…

同学们和郑老师聚会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地感受到郑老师对我们的教诲,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一个老师,一个文艺队老师的境界和范畴,她是把我们吉铁六小文艺队的每一个队员,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她对我们的要求是那样的严格、那样的高,甚至有时“过于严苛”,那是因为她已经把我们视如己出了。
郑老师啊,我多想再回到那个夏天,象那个女孩一样,头紧紧的靠着您,让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地流……
多少年来,郑老师眼睛里慢慢浸出的泪花的场景,被我偷偷地藏匿在心底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它好似一杯当初并不醇厚的清酒,被多年地封藏着,封藏着。这一场景在我的心里又好似一眼涓涓的泉,在静静的月光下,不断地涌动着泛着幽幽的蓝光。
郑老师啊,我多想对你说:当初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正在他的生活中绽放着自己的光彩。
2022年10月4日

作者梁宇为吉林铁路房产生活段车间支部书记

本文选取自《我和郑玉屏老师的故事》,为梁宇先生原创文章,其他自媒体转载,请与作者联系!

本文照片由赵志伟先生提供

特别鸣谢赵志伟先生、赵军女士对吉林乌拉永昌源的信任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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