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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nie）殁了，我却没哭  3月25日凌晨5点接到电话，奶奶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一直在反反复复捋流程：请假、收拾东西、给孩子拿换洗衣服、买奶粉最后给车加油赶紧回家...... 回家后：祭奠时，我没哭；入殓时，我没哭；起灵时，我没哭；下葬时，我也没哭。 写到这，很多人肯定会说：又是一个狼娃子，没良心... 我之所以没哭，是因为我一直都在刻意逃避和转移注意力。在家待的几天，只要盯着我奶（nie）的遗像超过10秒我眼睛就难受，然后赶紧转移注意力...... 安葬完奶奶，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翻看着相册，想起与奶奶的点点滴滴眼泪就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再想起记忆中奶奶哭得画面，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奶奶第一次哭 奶奶第一次哭是因为我。 那年，我离开生活10来年的杜村，来到10里外的贾中上初一。对于天生就比较懦弱的我来说，免不了会想家。 贾村庙的集会是逢二七，五天一次，很多邻坊村的家长都会趁赶集的时候去学校看孩子，送点凉粉饸饹、饼子夹肉或羊肉疙瘩。 记得，那是初一上半学期的一次集，很多家长都来了。刚好碰到家门口的一个婶子也来学校。本来没啥，那婶子专门跑过来和我打招呼：你妈没来？没事，下次就来了。也许那婶子是出于善心想安慰我，反而让想家的我没忍住呜呜哭了...... 那婶子，回到村碰见我奶（nie）说：你娃在学校哭了，想让你们看他。没想到听到这话的奶奶当场也哭了，还边哭边说：我娃还小哩！就没有出过远门...... 奶奶这次哭，我没看到，听家人讲得，但是等不到他们讲完，我也哭了。他们“恨铁不成钢”地说：好娃哩！咱是小伙子，都上初中了，不要再哭啦！你上个学，还叫你奶（nie）在屋因为你哭！ 最后我爷（ya）在边上打圆场说：这证明你奶（nie）还是和你亲。接着又对奶奶说：他奶（nie），你在巷哭，就不怕人家笑话你？你奶奶（nienie）孙孙真真......
以至于学生时期，我每次周末从学校回来，奶奶都会嘘寒问暖般问我：在书坊念书能跟上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要给老师说！ 我总是满腹牢骚般回答：要学就要学好，为什么总是跟上别人？好奶（nie）哩！那是学校，又不是土匪窝，天天你打我，我打你。 这时还是我爷（ya）在边上打圆场说：不要和你奶（nie）说，她没文化就不懂。 后来，我出校门，开始打工，到了结婚年纪。我奶（nie）总担心我找不下媳妇打光棍，开导我说：和女娃见面，不要谈嫌人家。人嘛！不是亲的，就是丑的；不是高的，就是低的；不是胖的，就是瘦的。人家愿意，咱就愿意。 我半开玩笑的说：你愿意，下回你去，我不去。 奶奶着急的说：好娃哩！我是怕你打光棍。 我笑着说：要真打了光棍，也是天意。一家总要有一个，估计咱屋这辈就是我吧！ 这时我爷（ya）又过来圆场对奶奶说：你不要说了，现在的娃娃不比咱们那个时候…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随着年龄和阅历的渐长我逐渐独立和自强，而奶奶永远保持着那份对后世子孙血浓于水的疼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奶奶因为我在巷里哭这件事一直让我记忆犹新。我给妻子也讲过几次，但每次讲不完我先哭了！ 奶奶第二次哭
后记 当奶奶的坟在爷爷坟边垒起，我们绕着新坟转圈的时候，“ya” 和“nie”的称呼，对于我们这辈人来说，以后就只是一个称呼了，我们再也喊不出那种从灵魂深处发出声的“ya”和“nie”的呼喊了... 曾经你们面带笑容，迎接儿孙重三代人；如今，儿孙重三代人，双膝下跪送你们入土为安。 你们长眠，我们常念...
作 者 简 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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