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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居庸路:保存原貌的散装长城

 客舟听雨 2023-04-18 发布于北京

明代昌镇居庸路的长城,《四镇三关志》按灰岭下、八达岭下、石峡谷下、白羊口下分类描述,而《西关志》则分为居庸北路、居庸中路、居庸东路、居庸南路、居庸西路。各路的修建时间大致是:居庸东路(灰岭下)洪武十五年初建(《明实录·太祖实录》),嘉靖年间增建重修;北路、中路(八达岭下、石峡谷下)多为永乐年建,其中八达岭是弘治十八年建;西路(白羊口下)多是永乐十三年建,嘉靖年间重修;南路(晏磨口等)为永乐十三年建(《明实录·太宗实录》,参阅:《居庸关南线:一道被忽略的防线》),嘉靖三十年后基本废弃。

其中有几段并没有连续的墙体,只在隘口处设置相应的关口,因此长城防线是不连续的,包括灰岭下(居庸东路)、白羊口下(居庸西路)、以及居庸南路晏磨口等关口。

这些隘口墙散布于居庸关周围,走势不成规律,颇显凌乱,又相互交织在一起,成为“散装的长城”。因昌镇长城调查的资料尚未结集出版,不知上世纪八十年代和本世纪初的两次长城普查是否进行了调查。

明中后期修建的连续边墙,使得人们对于明长城的认识形成固化,即有连续的墙体和确定的走势。居庸路的这些看似散乱的长城关口,似乎不符合长城的定义。其实不然,这些散装的长城,反倒是符合明早期防御思路的:在没有连续墙体的情况下,以守口、守内口为主。后期随着与蒙古人关系的恶化及边境形势的紧张,防御思路调整为在山脊上修建连续的边墙防线,而居庸路居于明祖陵之后,因涉陵山龙脉,不得修建连续边墙,反倒保存下来明早期燕山-军都山沿线边境防线的原貌,成为明早期京师附近防御体系的活化石(参阅:《观点||明代早期与中后期防御思路的变化:从守口到守连续的山脊防线》)。

长城遗产网上,昌平十三陵后的长城只标注一道大岭沟北齐长城,明长城并未认定。实际上,昌平三十陵后的长城防御设施,甚为复杂。

顾炎武《昌平山水记》载,明十三陵环山凡十口,曰中山口,曰东山口,曰老君堂口,曰贤庄口,曰灰岭口,曰锥石口,曰鴈子口,曰德胜口,曰西山口,曰榨子口。凡口皆有垣,陵后通黄花城。嘉靖十六年三月壬辰,命塞天寿山东西通黄花镇路口。十二陵各有卫,卫各领左右中前后五千户所,无事在州教场操演,有警赴各隘口把截。

《西关志》载,居庸东路除嘉靖三十年划给黄花镇的6口(参阅:《备忘||一篇奏疏的重要信息(三)撞道口等六口划归黄花镇》)以外,有以下隘口:灰岭口、养马峪口、虎峪口、德胜口、锥石口、鴈门口、贤庄口、门家峪口。

《四镇三关志》载,居庸路灰岭下有如下隘口:养马峪、虎峪口、德胜口、雁门口、锥石口、贤庄口、灰岭口、门家峪口。“以上二路隘口尚多,内口不守者不载”。

比较以上信息可知,居庸东路的边墙隘口,基本上同时是守陵各卫防守的隘口。

根据萧艾、活力的荒野等老师的调查,十三陵后其实不止十口,基本上每个陵后对应的皆有口,每处山口皆有隘口墙,甚至每条沟谷都有多道防线。《四镇三关志》也说这一带隘口尚多,内口不守者不载。

昌平大岭沟北齐长城向东,被明代黄花路的枣园寨、石城峪(外口)、鹞子峪外口等段边墙叠压。

综上所述,十三陵后的这些隘口墙,可以分为三个不同的体系,部分地带有3道墙体,甚至超过3道墙体:

1、皇陵护陵墙;

2、居庸东路的隘口,又分内口、外口;

其中,有些关口曾经修过不止一次,先后修建的墙体也不止一道。如《西关志》载:“灰岭口,永乐年间建立旧城一道。嘉靖十六年,驾幸其地,因其密迩陵寝,特命重修正城一道,城楼一座,圈城重门一座,水门一空。” ,上口村村民一直都知道村后有三道边墙。

3、北齐长城。

除北齐长城基本连续外,这些隘口墙散布于十三陵之后,墙体并不连续,走势不成规律,颇显凌乱,又相互交织在一起,难以严格区分,成为“散装的长城”,增加了陵后隘口墙的复杂性。

这些十三陵后的多个体系的隘口墙,期待早日被完整、系统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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