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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325:最坚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花言大帅 2023-04-22 发布于上海
学习内容:
【原文】
初,太弟颖表匈奴左贤王刘渊为冠军将军,监五部军事,使将兵在邺。渊子聪,骁勇绝人,博涉经史,善属文,弯弓三百斤,弱冠游京师,名士莫不与交。颖以聪为积弩将军。
渊从祖右贤王宣谓其族人曰:“自汉亡以来,我单于徒有虚号,无复尺土;自余王侯,降同编户。今吾众虽衰,犹不减二万,奈何敛首就役,奄过百年!左贤王英武超世,天苟不欲兴匈奴,必不虚生此人也。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复呼韩邪之业,此其时矣!”
乃相与谋,推渊为大单于,使其党呼延攸诣邺告之。
渊白颖,请归会葬,颖弗许。渊令攸先归,告宣等使招集五部及杂胡,声言助颖,实欲叛之。
及王浚、东嬴公腾起兵,渊说颖曰:
“今二镇跋扈,众十余万,恐非宿卫及近郡士众所能御也,请为殿下还说五部,以赴国难。”
颖曰:“五部之众,果可发否?就能发之,鲜卑、乌桓,未易当也。吾欲奉乘轝还洛阳以避其锋,徐传檄天下,以逆顺制之,君意何如?”
渊曰:“殿下武皇帝之子,有大勋于王室,威恩远著,四海之内,孰不愿为殿下尽死力者?何难发之有?王浚竖子,东嬴疏属,岂能与殿下争衡邪!殿下一发邺宫,示弱于人,洛阳不可得而至;虽至洛阳,威权不复在殿下也。愿殿下抚勉士众,靖以镇之,渊请为殿下以二部摧东嬴,三部枭王浚,二竖之首,可指日而悬也。”
颖悦,拜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渊至左国城,刘宣等上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有众五万,都于离石,以聪为鹿蠡王。遣左於陆王宏帅精骑五千,会颖将王粹拒东嬴公腾。粹已为腾所败,宏无及而归。
王浚、东嬴公腾合兵击王斌,大破之。浚以主簿祁弘为前锋,败石超于平棘,乘胜进军。候骑至邺,邺中大震,百僚奔走,土卒分散。
卢志劝颖奉帝还洛阳。时甲士尚有万五千人,志夜部分,至晓将发,而程太妃恋邺不欲去,颖狐疑未决。俄而众溃,颖遂将帐下数十骑与志奉帝御犊车南奔洛阳。仓猝上下无赍,中黄门被囊中赍私钱三千,诏贷之,于道中买饭,夜则御中黄门布被,食以瓦盆。
至温,将谒陵,帝丧履,纳从者之履,下拜流涕。及济河,张方自洛阳遣其子罴帅骑三千,以所乘车奉迎帝。至芒山下,方自帅万余骑迎帝。方将拜谒,帝下车自止之。帝还宫,奔散者稍还,百官粗备。
辛巳,大赦。
王浚入邺,士众暴掠,死者甚众。使乌桓羯朱追太弟颖,至朝歌,不及。浚还蓟,以鲜卑多掠人妇女,命:“敢有挟藏者斩!”于是沉于易水者八千人。
东嬴公腾乞师于拓跋猗以击刘渊,猗与弟猗卢合兵击渊于西河,破之,与腾盟于汾东而还。
刘渊闻太弟颖去邺,叹曰:“不用吾言,逆自奔溃,真奴才也!然吾与之有言矣,不可以不救。”
将发兵击鲜卑、乌桓,刘宣等谏曰:“晋人奴隶御我,今其骨肉相残,是天弃彼而使我复呼韩邪之业也。鲜卑、乌桓,我之气类,可以为援,奈何击之!”
渊曰:“善!大丈夫当为汉高、魏武,呼韩邪何足效哉?”
宣等稽首曰:“非所及也!”
荆州兵擒斩张昌,同党皆夷三族。
李雄以范长生有名德,为蜀人所重,欲迎以为君而臣之,长生不可。诸将固请雄即尊位。
冬十月,雄即成都王位,大赦,改元建兴。除晋法,约法七章。
以其叔父骧为太傅,兄始为太保,李离为太尉,李云为司徒,李璜为司空,李国为太宰,阎式为尚书令,杨褒为仆射。尊母罗氏为王太后,追尊父特为成都景王。雄以李国、李离有智谋,凡事必咨而后行,然国、离事雄弥谨。
刘渊迁都左国城,胡、晋归之者愈众。渊谓群臣曰:“昔汉有天下久长,恩结于民。吾,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乃建国号曰汉。
刘宣等请上尊号,渊曰:“今四方未定,且可依高祖称汉王。”于是即汉王位,大赦,改元曰元熙。追尊安乐公禅为孝怀皇帝,作汉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
立其妻呼延氏为王后。以右贤王宣为丞相,崔游为御史大夫,左於陆王宏为太尉,范隆为大鸿胪,朱纪为太常,上常崔懿之、后部人陈元达皆为黄门郎,族子曜为建武将军,游固辞不就。
元达少有志操,渊尝招之,元达不答。及渊为汉王,或谓元达曰:“君其惧乎?”
元达笑曰:“吾知其人久矣,彼亦亮吾之心,但恐不过三、二日,驿书必至。”
其暮,渊果征元达。元达事渊,屡进忠言,退而削草,虽子弟莫得知也。
曜生而眉白,目有赤光,幼聪慧,有胆量,早孤,养于渊。及长,仪观魁伟,性拓落高亮,与众不群。好读书,善属文,铁厚一寸,射而洞之。常自比乐毅及萧、曹,时人莫之许也;惟刘聪重之,曰:“永明,汉世祖、魏武之流,数公何足道哉?”
帝既还洛阳,张方拥兵专制朝政,太弟颖不得复豫事。
豫州都督范阳王虓、徐州都督东平王楙等上言:
“颖弗克负荷,宜降封一邑,特全其命。太宰宜委以关右之任,自州郡以下,选举授任,一皆仰成;朝之大事,废兴损益,每辄畴咨。张方为国效节,而不达变通,未即西还,宜遣还郡,所加方官,请悉如旧。司徒戎、司空越,并忠国小心,宜干机事,委以朝政。王浚有定社稷之勋,宜特崇重,遂抚幽朔,长为北藩。臣等竭力扞城,藩屏皇家,则陛下垂拱,四海自正矣。”
张方在洛既久,兵士剽掠殆竭,众情喧喧,无复留意,议欲奉帝迁都长安。恐帝及公卿不从,欲须帝出而劫之。乃请帝谒庙,帝不许。
十一月乙未,方引兵入殿,以所乘车迎帝,帝驰避后园竹中。军人引帝出,逼使上车,帝垂泣从之。
方于马上稽首曰:“今寇贼纵横,宿卫单少,愿陛下幸臣垒,臣尽死力以备不虞。”
时群臣皆逃匿,唯中书监卢志侍侧,曰:“陛下今日之事,当一从右将军。”
帝遂幸方垒,令方具车载宫人、宝物。军人因妻略后宫,分争府藏,割流苏、武帐为马(1),魏、晋以来蓄积,扫地无遗。方将焚宗庙、宫室以绝人返顾之心,卢志曰:“董卓无道,焚烧洛阳,怨毒之声,百年犹存,何为袭之!”乃止。
帝停方垒三日,方拥帝及太弟颖、豫章王炽等趋长安,王戎出奔郏。太宰颙帅官属步骑三万迎于霸上,颙前拜谒,帝下车止之。帝入长安,以征西府为宫。唯尚书仆射荀藩、司隶刘暾、河南尹周馥在洛阳为留台,承制行事,号东、西台。
藩,勖之子也。
丙午,留台大赦,改元复为永安。辛丑,复皇后羊氏。
罗尚移屯巴郡,遣兵掠蜀中,获李骧妻昝氏及子寿。
十二月丁亥,诏太弟颖以成都王还第;更立豫章王炽为皇太弟。帝兄弟二十五人,时存者惟颖、炽及吴王晏。晏材资庸下,炽冲素好学,故太宰颙立之。
诏以司空越为太傅,与颙夹辅帝室,王戎参录朝政。又以光禄大夫王衍为尚书左仆射。高密王略为镇南将军,领司隶校尉,权镇洛阳。东中郎将模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镇邺。百官各还本职。令州郡蠲除苛政,爱民务本,清通之后,当还东京。
大赦,改元。
略、模,皆越之弟也。王浚既去邺,越使模镇之。
颙以四方乖离,祸难不已,故下此诏和解之,冀获少安。越辞太傅不受。又诏以太宰颙都督中外诸军事。张方为中领军、录尚书事,领京兆太守。
东嬴公腾遣将军聂玄击汉王渊,战于大陵,玄兵大败。
渊遣刘曜寇太原,取泫氏、屯留、长子、中都。又遣冠军将军乔晞寇西河,取介休。介休令贾浑不降,晞杀之;将纳其妻宗氏,宗氏骂晞而哭,晞又杀之。
渊闻之,大怒曰:“使天道有知,乔晞望有种乎!”追还,降秩四等,收浑尸,葬之。
【原文华译】
当初,皇太弟司马颖上表封匈奴左贤王刘渊为冠军将军,监匈奴五部军事,让他带兵在邺城。刘渊的儿子刘聪,骁勇绝人,博览经史,善于作文,武能拉开三百斤大弓,二十岁时游学京师,名士无不与他结交。司马颖任命刘聪为积弩将军。
刘渊的堂祖父、右贤王刘宣对族人说:“自从汉亡以来,我单于徒有虚号,没有一尺土地,所谓王侯,和平民没有什么区别。如今我们虽然衰弱,但好歹也有不下两万人,为什么要低头听命,被人役使,苟且偷生百年之久呢!左贤王英武超世,上天如果不想要匈奴兴复,就不会降生此人!如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恢复呼韩邪单于当年的勋业,就在此时!”
于是相互密谋,推举刘渊为大单于,派他的党羽呼延攸到邺城告诉刘渊。
刘渊向司马颖汇报,请求回家参加一个族人的葬礼,司马颖不批。刘渊让呼延攸先回去,告诉刘宣,让他召集五部及其他部落兵马,声称协助司马颖,实际上是准备背叛。
等到王浚、司马腾起兵,刘渊对司马颖说:“如今幽州、并州二镇跋扈,有兵力十余万,恐怕不是宿卫及近郡部队所能抵御的,我申请回去,为殿下游说五部匈奴,以赴国难!”
司马颖说:“五部之众,能征发吗?就算能征发,鲜卑、乌桓势力,也不易抵挡。我想要带着皇帝回洛阳,避其锋芒,再传檄天下,助顺讨逆,你认为如何?”
刘渊说:
“殿下是武皇帝之子,有大勋于王室,威德远著,四海之内,谁不愿为殿下尽死力呢!五部匈奴有什么难征发的!王浚是个蠢材,东嬴公司马腾与皇室血缘关系疏远,他们岂能与殿下争衡!殿下一旦离开邺城,示弱于人,恐怕都到不了洛阳。就算到了洛阳,威权也不在殿下手里了。愿殿下勉励士众,镇定军心,我为殿下征发匈奴五部,以二部摧毁东嬴公司马腾,三部枭杀王浚,两个竖子的人头,可指日悬挂于邺城城门!”
司马颖听了,很高兴,拜刘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刘渊到了左国城(匈奴左部居城),刘宣等上大单于称号,二十天之内,集结五万人,定都于离石县,任命刘聪为鹿蠡王。派左於陆王刘宏率精骑五千,前去与司马颖部将王粹会合,抵御东嬴公司马腾。但是,刘宏还未赶到,王粹已被司马腾击败。刘宏无功而返。
王浚、司马腾合兵攻击王斌,大破之。王浚以主簿祁弘为前锋,在平棘击败石超,乘胜进军,前面的侦察骑兵已经抵达邺城,城中大震,百官奔逃,士卒分散。
卢志劝司马颖带着皇帝回洛阳。当时甲士还有一万五千人,卢志连夜部署,到天亮时将要出发,而程太妃留恋邺城,不想走,司马颖狐疑不决。于是部众崩溃,一哄而散,司马颖只好带着帐下数十骑兵与卢志带着皇帝,乘牛车南奔洛阳。仓促之间,上下都没人携带路费粮食,中黄门宦官在被套里藏了私房钱三千,皇帝下诏,向他借钱,在路途中买饭。夜里皇帝就盖中黄门的布被,用瓦盆吃饭。
到了温县,要谒见先帝陵墓,皇帝鞋也跑丢了,穿上侍从的鞋,下拜流涕。渡过黄河之后,张方从洛阳派他的儿子张罴率骑兵三千,用自己的车来迎接皇帝。到了芒山下,张方自率一万余骑兵迎接。张方将要拜谒,皇帝下车制止。皇帝回到洛阳宫中,奔散的人稍稍聚拢来,百官粗粗齐备。
八月十六日,大赦。
王浚进入邺城,士众暴掠,死者甚众。派乌桓羯朱追司马颖,追到朝歌,没能追上。王浚回到蓟县,因为鲜卑人抢了很多妇女,就下令说:“有敢挟藏妇女者斩!”于是鲜卑士兵将妇女推到易水淹死的有八千人。
 东嬴公司马腾向拓跋猗求救兵攻打刘渊,拓跋猗与弟弟拓跋猗卢合兵击刘渊于西河,得胜,与司马腾结盟于汾河东岸,然后还师。
刘渊听说司马颖放弃邺城,叹息说:“不听我言,自己奔溃,真是奴才!但是我有承诺在先,不可不救。”
准备发兵攻打鲜卑、乌桓,刘宣等进谏说:“晋人把我们当奴隶对待,如今他们自己骨肉相残,是上天要抛弃他们,让我们可以复兴呼韩邪的大业!鲜卑、乌桓是我们的同类,可以结援的对象,怎么要攻击他们呢?”
刘渊说:“说得对!不过,大丈夫当为汉高祖、魏武帝,呼韩邪何足效仿!”
刘宣等叩头说:“我们想不到这一层!”
荆州兵擒斩张昌,他的同党全部夷灭三族。
李雄认为范长生有名望德行,为蜀人所敬重,想要迎接他为国君,而自己做臣子。范长生拒绝。诸将坚持要求李雄即尊位,
冬,十月,李雄即成都王位,大赦,改年号为建兴。废除晋朝法律,约法七章。
任命叔父李骧为太傅,哥哥李始为太保,李离为太尉,李云为司徒,李璜为司空,李国为太宰,阎式为尚书令,杨褒为仆射。尊母亲罗氏为王太后,追尊父亲李特为成都景王。李雄认为李国、李离有智谋,凡事都先咨询他们意见,然后施行。而李国、李离事奉李雄更加恭谨。(五胡乱华十六国之第一国建立,现在还没有国号,306年定国号为“成”, 338年改国号为“汉”,史称“成汉”。)
刘渊迁都左国城,胡人和汉人归附他的很多,刘渊对群臣说:“当初汉朝有天下长久,恩结于民。我是汉朝的外甥,约为兄弟,兄终弟及,不也行吗?”于是建国号为“汉”。
刘宣等请上尊号,刘渊说:“如今四方未定,可以按汉高祖故事,称汉王。”于是即汉王位,大赦,改年号为元熙。
追尊安乐公刘禅为孝怀皇帝,建造汉朝三祖(高祖刘邦、世祖刘秀、昭烈帝刘备)、五宗(太宗刘恒、世宗刘彻、中宗刘病已、显宗刘庄、肃宗刘炟)祭庙。立其妻呼延氏为王后。任命右贤王刘宣为丞相,崔游为御史大夫,左於陆王刘宏为太尉,范隆为大鸿胪,朱纪为太常,上党人崔懿之、后部人陈元达为黄门郎,族子刘曜为建武将军。崔游坚决推辞,不肯就职。
陈元达少年时就有志向和节操,刘渊曾经招揽他,陈元达不理。等到刘渊做了汉王,有人对陈元达说:“你怕不怕?”
陈元达笑道:“我很早就了解他的为人,他也了解我的内心。恐怕过不了两三天,他的驿马书信就到了。”
当天傍晚,刘渊果然征召陈元达。陈元达事奉刘渊,屡进忠言,但退下之后,就把奏章草稿销毁,家中子弟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刘曜生下来就有两条白眉毛,眼睛有红光,自幼聪慧,有胆量。父亲早亡,刘渊抚养他长大。成年之后,刘曜仪表魁伟,性格豁达磊落,与众不同,好读书,善写文章。一寸厚的铁板,能一箭射穿。时常自比为乐毅、萧何、曹参,时人都觉得他自视太高,唯有刘聪看重他,说:“刘曜是刘秀、曹操一样的人物,乐毅、萧何、曹参算得了什么呢!”
皇帝还都洛阳后,张方拥兵专制朝政,皇太弟司马颖已经没有资格过问政事。
豫州都督、范阳王司马虓,徐州都督、东平王司马楙等上言:“司马颖不能胜任,应该降封一等,给他一个采邑,保全他的性命即可。太宰司马颙,应该委之以关右(函谷关以西)之任,州郡以下官员任命,都由他全权自主。国家大事,政策的兴废增减,都先向他咨询意见。张方为国效节,但是不懂应变,没有及时西还,现在应派遣他回自己本郡(张方本为冯翊太守),加给他的官职,全部保留。司徒王戎、司空司马越,都能公忠体国,小心谨慎,应该让他们执掌枢机,委以朝政。王浚有定社稷之勋,应该特加尊崇,命他镇抚北方,长为北藩。臣等竭心尽力,拱卫皇家,则陛下垂拱而治,四海清平!”
张方长期在洛阳,士兵们将洛阳城抢掠一空,再没有什么油水,都想带着财宝回家了。于是商议奉皇帝迁都长安,担心皇帝及公卿们不从,准备等皇帝出城时劫持他。于是请皇帝拜谒郊庙,皇帝不许。
十一月一日,张方引兵入殿,用自己的车去接皇帝,皇帝跑到后园竹林中躲藏,士兵们将皇帝找到,逼他上车。皇帝只好流泪听从。
张方在马上叩头说:“如今寇贼纵横,宿卫兵力太少,愿陛下到我的营垒,我尽死力保陛下安全!”
当时群臣都逃匿,唯有中书监卢志侍奉在侧,说:“陛下今日之事,当一切听右将军(张方)安排。”
皇帝于是到张方营垒,下令张方准备车辆,去接宫人、宝物。士兵们乘机抢掠宫女,瓜分宝物,流苏、帷帐都被割下来做马帴(垫在马鞍下的东西)。宫中自魏晋以来积蓄的财宝,为之一空。
张方准备焚毁洛阳宗庙、宫室,以绝人返回之心,卢志说:“董卓无道,焚毁洛阳,百年之后,还有怨毒之声,何必学他呢!”张方这才停止。
皇帝停留在张方营中三日,张方裹挟皇帝及皇太弟司马颖、豫章王司马炽等趋赴长安。王戎逃到郏县。太宰司马颙率官属及步骑兵三万迎接于霸上。司马颙上前拜谒,皇帝下车阻止。皇帝入长安,以征西将军府为行宫。唯有尚书仆射荀藩、司隶校尉刘暾、河南尹周馥还留在洛阳为留台(留守政府),代表皇帝行事,称为“东台”,长安称为“西台”。
荀藩,是荀勖之子。
十一月丙午日(十一月无此日),洛阳留台宣布大赦,改年号为永安。十一月七日,皇后羊氏复位。
罗尚移屯巴郡,派兵抢掠蜀中。俘虏李骧妻子昝氏及儿子李寿。
十二月二十四日,皇帝下诏,命皇太弟司马颖以成都王身份回到家宅,改立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皇帝的兄弟二十五人,当时还活着的只有司马颖、司马炽和吴王司马晏。司马晏材质庸下,司马炽从小就好学,所以太宰司马颙拥立司马炽。
皇帝下诏,任命司空司马越为太傅,与司马颙共同辅佐帝室,王戎参录朝政。又任命光禄大夫王衍为尚书左仆射,高密王司马略为镇南将军,领司隶校尉,镇守洛阳。东中郎将司马模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镇守邺城。百官各自回到自己职位。令州郡去除苛政,爱民务本,等到天下平定,时局清平通畅之后,将还都洛阳。
大赦,改年号为永兴。
司马略、司马模,都是司马越的弟弟。王浚离开邺城,司马越就派司马模镇守。
司马颙因为四方离叛,祸乱不已,所以下诏和解,希望能稍微获得安定。司马越推辞不接受太傅职位,又下诏以太宰司马颙都督中外诸军事。张方为中领军、录尚书事、领京兆太守。
东嬴公司马腾派将军聂玄攻打汉王刘渊,战于大陵,聂玄大败。
刘渊派刘曜入寇太原,攻取泫氏、屯留、长子、中都。又派冠军将军乔晞入寇西河,攻取介休。介休县令贾浑拒绝投降,乔晞杀了他,又要强娶贾浑的妻子宗氏,宗氏骂乔晞而哭,乔晞又杀了她。
刘渊听说,大怒道:“如果天道有知,乔晞还能不断子绝孙吗?”将乔晞召回,降级四等,给贾浑收尸,安葬。


【学以致用】
01,五胡乱华怎么来的?
自己人不内乱,外部人哪有机会?
最坚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亲兄弟之间斗红了眼,外部的人却在等待机会,积蓄力量
等你需要借助力量继续押注的时候,反过来把你给吞并了

02,领导人的意志力是一个组织里面最宝贵的资源之一
尤其是组织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
一个70多岁的老人家,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面对当今世界第一强国的打压,自己的女儿也被非法扣押在国外,那一刻的心情如何,常人很难体会,但是这个老人怎么办呢?
依旧很自若的对待记者朋友, 要不是为了让外界的朋友们不要过度担心,他都可能不会出来讲话,他常用的一招就是用文字来对外表达态度
即使面对这么强大的打压,他依旧能够看到不好局面当中的有利一面,全面激活“备胎”转正,激活组织的慵懒,他还感谢大洋彼岸的老头来这么重的一拳,帮助他的组织变的更好。
在股权领域,投资企业首先投股权,但真正的背后还是得投人, 看创始人的意志力,经验,梦想.....人品等等
比如文中司马颖这种领导人,就没必要投资了
卢志劝颖奉帝还洛阳。时甲士尚有万五千人,志夜部分,至晓将发,而程太妃恋邺不欲去,颖狐疑未决。俄而众溃,颖遂将帐下数十骑与志奉帝御犊车南奔洛阳。
关键时刻,你的任何信念不足,都将被无限放大
有的时候,要学学官渡之战的曹操,许攸问曹操还有多少粮食,曹操怎么回答的?
装嘛,死不要脸的装嘛,死撑!
司马颖没做好这一点呐


03,要干点大事,还是要有点“大略”思维
又回到之前分析刘邦的话题, 大略啊,战略思维,真的很重要啊
司马颖之前在平定司马伦、司马冏的时候,不回洛阳,没有关系
他可以与皇帝遥相呼应
但是等到了司马乂下台,这时形势已经变了,他却把皇帝留在洛阳,自己却留在邺城根据地
现在呢,形势又变了,他的军事实力下降的厉害,军队基本上快被打没了,却又想着离开自己的根据地,跑去洛阳.....
难道“皇帝+洛阳”才是一个整体吗?
难道就不能够把邺城当做“临时中央”,继续行政吗?
所以,这种战略上的关键节点,重要的很
一步走错,天然之别
(当然,以上仅仅是分析思考,学习使用,重点是学以致用)
所以,这里面有军事武器与政治武器、人与地 之间的博弈
就像哑铃的两端
军事武器,是司马颖的军事实力
政治武器,就是皇帝,这个“超级控制按钮”
至于人和地, 那就不由得想起了教员的理念: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你不是赌我不敢翻雪山,不敢过草地吗?我翻了,也过了
你不是以延安为战略点吗,暂时送你一会儿,离开前,打扫庭院,留几个字给你.....
你要地,我要人
所以,人与地之间的随时切换,最重要
同样的原理,在企业,人与地的转化,怎么用啊?
前文提到的一位朋友,最近通过新的激励方案,员工往公司投入30万资金
三年前开始做股权激励,整个yi情三年,别人过的很辛苦,他的企业倒是很正常,足额发钱,正常交社保交税,同行的企业请示了劳动局之后,按照最低额度发工资,真的很难。但他还好。
三年,三次分红铺垫,现在呢,钱又回流到公司继续推动,虽然钱还是那道钱,但是,公司的现金流不一样了,员工的责任心不一样了,他们的利益与公司的利益牢牢绑定在一起,这也是共同富裕的道路。这也是现代化企业运行的路径
公司是平台,是“地”,员工不仅仅是打工者,还是内部的创业者,这也是人与“地”之间的关系

04,大略的背后有大义
刘渊,汉赵帝国皇帝,十六国创始人之一
刘渊闻太弟颖去邺,叹曰:“不用吾言,逆自奔溃,真奴才也!然吾与之有言矣,不可以不救。”

将发兵击鲜卑、乌桓,刘宣等谏曰:“晋人奴隶御我,今其骨肉相残,是天弃彼而使我复呼韩邪之业也。鲜卑、乌桓,我之气类,可以为援,奈何击之!”

渊曰:“善!大丈夫当为汉高、魏武,呼韩邪何足效哉?”

宣等稽首曰:“非所及也!”
这段话能感受得到“大略”
渊闻之,大怒曰:“使天道有知,乔晞望有种乎!”追还,降秩四等,收浑尸,葬之
这段话里面,体现出“大义”
大略、大义、大德......真正真的上“大”字的,都是跟天理沾边,有本事的创始人,身上都有这么点“天理”存在,我們可以回看历史上那些“创业皇帝”,他们身上都有。后面的“职业皇帝”这点东西就一点点的消失了...
那么,思考一下
我们要干点大事,该怎么去知行合一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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