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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将门虎女 名医高徒 ——访上海瑞金医院中医科曾真教授 《上海中医药报》记者 楼观 贾康
纪伯伦有句名言：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美国人类学家曾做过调查，40%的男人离开人世时想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世上还是妈妈好”。 做母亲，是女人与生俱来的使命，是让人类生命圆满的过程，而一个能够拯救女人——母亲、妻子、女儿——的职业是崇高的职业，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是受人敬仰的人。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主任医师、教授、上海市中医药学会妇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曾真就是这样的人！ 一、父亲是开国将军，却执意要她学中医 曾教授爽快、热情，虽已年逾花甲，却仍让人感觉到她充沛的活力。曾真说，这些都是父亲的遗传，包括对中医的选择——1962年，当她高中毕业时，身为淞沪警备司令部副参谋长、分管上海各军事院校招生工作的父亲，断然拒绝了女儿想读军事院校的要求，执意送她进了上海中医学院。 曾真的父母都是老红军，父亲曾旭清将军出生在四川宣汉一个农民家庭，祖辈悬壶济世，父亲也曾立志做一名好医生，但却于1933年秋参加了红军，其后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身经百战，成为我军优秀的军事指挥家，1956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生前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副司令等职，今天回忆起来，曾真格外感激父亲，她说：“要不是当初父亲的指引，哪有我的今天啊！父母不仅赋予我生命，还为我选定了崇高的职业，值得我为之尽心，奉献终身。” 父母的垂范、严谨的家教，养成和造就了曾真坦诚直率、敢说敢作、光明磊落的性格和对事业、对工作执着的献身精神，并在工作和学习中深深的爱上了中医，事业上不断取得进步。1988年，对中医前途深感忧虑的她在完成一项“西医院校中医教学现状研究”调查后，有感而发，呼吁“跨世纪青年医生多学点祖国医学”，引起社会强烈关注。《文汇报》、《中国中医药报》等纷纷转发了她的文章，曾真将相关媒体的报道拿去给生病住院的父亲看，90岁的父亲老泪纵横，激动地不断点头，说：“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曾教授说：“这是我送给父亲最后的礼物，没有多久父亲就病重离开了我们。” 或许是为了自己未竟的心愿，父亲为曾真选择了回归中医的道路，而今，我们想，将军的在天之灵一定在欢笑，因为女儿不仅成为了超过先辈的沪上名医，且直到今天，不仅仍在为广大患者疗疾解痛，还在为中医妇科事业的发展谋划新篇！
二、师从多位名医，传承江南陈氏妇科 曾真说，自己是幸运的。1973年，她从石家庄调回上海时，因为先生是远洋轮船长，本来可以照顾分配到离家近、安定舒适的单位医务室，但这次，她自己选择了进入上海瑞金医院。在这所百年名院里，她从住院医生开始，临诊抄方、查房、值夜班、管床位、写大病史等等，锻炼出严谨的治学精神，更有幸得遇多位名医。她先拜孟河医家巨擘丁甘仁的孙子丁济南老中医为师，学习、整理和发表了丁师用药特点及治疗结蒂组织病、免疫性疾病、皮肤科等疑难杂症的独到经验，后跟随中西医结合妇科名家刘德傅教授看门诊、下工厂、搞基层妇科普查、开展各项科学研究，从而得以系统学习和掌握了西医妇科理论，培养了采用现代医学处理妇科疾病的能力，其后，再拜传承100多年的陈氏妇科第四代传人陈惠林教授为师，较为系统研究上海陈氏妇科的精髓，跟随蔡小荪、朱南孙、庞泮池等大医临诊学习，博采众方，逐步形成自己治疗妇科疾病的方法和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她采用“补托通里法”治疗未破裂卵泡黄素化综合征，提高了对不孕症患者治疗的受孕率；采用具有温肾填冲、通阳化滞作用的阳和汤加减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在治疗更年期综合症中，用中医整体观点认识老年妇女雌激素水平的下降和用中医辨证论治观点指导雌激素替代。提出了：（1）西医的雌激素替代是消除更年期不适症的捷径；（2）有针对性地从植物雌激素中寻求补充；（3）借助中医理法方药，从整体调理着手的治疗更年期种种不适症状，调整激素水平的总体方案，并自创了“葛戟二黄二冬汤”，用于治疗更年期心血管舒缩功能不良，获得良好效果。 三、且慢向子宫、卵巢下刀 从投身中医到选择中医妇科为终身事业，有一桩事对曾真影响极大——1980年，她跟随丁济南老师时，遇到一位女患者，由于患子宫肌瘤，手术切除子宫损伤了卵巢功能，导致生理变化，心理失衡，家庭裂变，最后走上了自杀的不归路，作为医生的她对此却丝毫无能为力，从此，曾真开始主攻中医妇科，40年临床累积，医术愈来愈精湛，曾真的心情也愈来愈沉重——由于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妇科疾病谱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不仅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子宫内膜异位症发病率越来越高，占据了来诊患者的很大比例，而且，相当多的患者是术后复发的，病人中普遍存在着四大误区：盲目治疗、盲目手术、滥用激素和轻视中医药！多数人并不知道，早在2000多年前，《黄帝内经》就在全世界第一次记载了子宫肌瘤（癥瘕）、卵巢囊肿（肠覃）和不孕症，并积累了大量的临证经验和名方验方，临床疗效确切，陈氏妇科甚至形成了望人中即可诊知子宫疾病的绝技，然而，却很少有人想到找中医用安全无创整体的调理的办法保护子宫卵巢。 曾真从此将子宫肌瘤、内异症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做为自己的临床方向，在泰坤堂女性健康研究院等支持下，她和上海中医文献馆原业务馆长陈熠、上海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何新慧教授等一起，在研究大量中医文献和医药名家临床案基础上，根据中医脏腑学说和升降开合理论，结合现代生殖内分泌及生殖生物学研究进展，以《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疏其气血，令其调适，而致平和”为指导思想，经过大量临床实践，反复提炼、筛选，创立了内治、外敷、阴道纳药等相结合的子宫卵巢疾病“百通系列疗法”，同时在理论、诊断、分型及治疗上提出新的看法，临床疗效明显提高，在国内外学术会议上，受到专家权威的支持和好评，并获得了多项科研课题支持，2005年，“中医治疗多囊卵巢综合症的研究”获上海市重大攻关课题支持，2007年，“百通疗法治疗子宫肌瘤的临床优势和证治特点之研究”获得上海市中医药重大课题的立项支持，“商陆皂甙治疗子宫内膜异位症的研究”则分别获得上海市科技登山计划和上海市吸收创新计划的双项支持。 曾真介绍说，现在，除去子宫肌瘤已经恶变、卵巢实质性肿瘤等，大多数子宫卵巢疾病均可以通过中医药治疗，使病人在疾病得到控制的同时，通过整体调理再度焕发出青春光彩！ 曾真笑着说，自己现在比退休前还要忙，却一年比一年年轻。除去瑞金医院的专家门诊和科研课题外，她还要经常应邀去杭州、湖州甚至成都带教医生、会诊疑难病例，看到患者康复，她就觉得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为使更多妇女从中医药中受益，曾真还有一个更大的愿望——作为中医最有优势的专科之一，国家能否进一步在中医妇科在临床方案创新、新药开发上多给支持？能不能创办全球连锁的中医特色医院？让全世界的女性有病先看中医，决定手术前一定听听中医的意见，而女人走投无路时，也千万不要忘了——还有中医！
（原载《上海中医药报》2007年第33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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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曾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