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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作者一封公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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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河湾文/王惠
泡桐，伸出大半个身子俯瞰河面，淡紫色的泡桐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芦竹轻轻摇动身姿，喜鹊钻出芦竹丛，飞过河面，双脚点水，又飞快张开翅膀飞远。河面微澜，一群瘦小的鲢鱼摆动尾巴，在水中悠游，它们不知道河水中杀机重重。还没有立夏，气温却似夏日。父亲戴着草帽，穿着蓝绿相间的格子衬衫，拎着小桶，赤脚走在河岸上，他去看地笼里有没有鱼虾。父亲在河西侧的河床上，间隔数十米分别放了五个地笼网。地笼网是串联倒须的笼壶，十个十公分长的的铁框架和塑料网衣构成，连成一体，构成笼具，相邻框架间有倒须网口，抛放于河水中，一旦有鱼虾游入网内，便难以游出，成为父亲的“猎物”。父亲放下桶，慢慢拉动系着地笼网的绳子，地笼网被拉上河岸。“什么也没有”父亲嘟囔着。两手用力，地笼网再次抛向河里，绑着砖头的地笼网沉入水中。父亲拎起小桶，沿河岸走向下一处地笼网。父亲蹲下身，拉动绳子，地笼网里有白光闪动。“哈，有鱼呢”，我叫道。父亲说：“是的，有一条鲫鱼。”父亲在河岸上翻捡地笼网里的鱼和螺蛳。这条肥嘟嘟的鲫鱼嘴巴翕动，拍着尾巴，翻着白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起码半斤”我说。父亲说：“差不多。”父亲把鱼放到小桶里，桶里有水，鲫鱼安静下来。一只黑色水鸭灵巧地在河对面的水面上捕鱼，暗红色的鸭喙伸向河水中的水草，迅速啄下去，叼着小鱼（小虾？）游向河面中间。父亲边指给我看边说：“它有一个窝在河面”。随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河面有一棵倒下的树，树叶早已落尽，剩下一颗树冠和无数树枝倒卧在河面，树枝中，有一个水草搭成的窝，窝里三只小水鸭正仰头张望，看到它们的母亲回来，它们“吱吱”叫着。水鸭把刚捕到的食物喂到一只小水鸭的嘴里，然后转身，在河面寻找新的食物。父亲说：“不要惊扰它们，走吧。”我跟在父亲身后，走向下一个地笼网。青绿色的河面上，飘来一只小水泥船，这船真小，像一只大号的澡盆，一个清瘦的老人，穿着褪色的蓝布中山装站在船上，他用一根长竹篙点水，船向南而来。父亲说：“这家伙是北边的，他不光在自己家旁边的河里放地笼，现在放到我们南边来了。”我说：“这河里也没有承包，人家要放，我们也不好管啊。”父亲说：“李老四这个人不地道，这河是没有承包，但是大家都只是在自家的附近水里放地笼，不跑到别人家附近放，多年一直这样，李老四去年在河里赚不少钱，浇筑了一条小船，看来是想专吃河里的饭啊。”我说：“要不我们和李大叔说道说道？让他以后别到我们南边放网了。”父亲说：“算了，我们又不是靠地笼网吃饭，就放几张网，弄点吃一吃，犯不着得罪人。”我和父亲正在说话，传来一个女人尖声的叫骂声：“李老四，你这家伙怎么放网放到我们南边来啦？你要脸吗？你这样弄，我明天也去你家旁边放网。”循声望去，一个胖乎乎的女人站在对面的河岸上，她挥动着双手，脸上的肉晃动着，指着船上的李老四骂。李老四在船上和女人辩解道：“这河又不是你家的，你有啥资格不让我放网？我想放哪里就放哪里，你管不着。”胖女人说：“你敢再在我们南边放网，我给你好看”。父亲轻声笑了一下，他说：“这女人是河东的，她男人在河东边放了一些地笼网，她这是在赶李老四。”我说：“我们还没有骂李老四，就有人跳出来了。”父亲说：“总有人会出头的，李老四骂不过她。”父亲和李老四打招呼：“老李啊，有空来打牌”。李老四不再理会胖女人，他冲父亲笑笑：“好啊，等下雨，下雨地里不忙，也收不了鱼网，我来找你。”李老四点起竹篙，小船折返向北而去。“几点钟啦？你们还不回家吃饭？”母亲的声音从河边水泥路上传来。我看向河边，母亲正拨开芦竹丛，冲我们嚷道。我说：“这就结束了，你别下来，坡岸陡，别滑倒了。”父亲说：“今天没有什么货，就一条鲫鱼和一些螺蛳，我们这就上去”。天空湛蓝，水泥路反射着柔白的太阳光芒。水泥路两侧，一边是平静的河水，一边是躁动的麦田。河水平缓，一如既然的寂静无声，淌满故事。麦田焦躁，受河水浸润的沉甸甸的麦穗正由绿转黄，散发着强烈的等待收获的不安。水泥路上，灰色的野鸽子“咕咕”叫着踱步，并不怕人。
【作者简介】王惠，江苏东台市人，服过兵役。本科学历，社会工作者，爱好阅读，写作和旅行。曾在《扬州晚报》、《城市开发》、《泰州晚报》等报刊发表过文章。现任某港企业部门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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