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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家，跟吕梁同学去一个老师家看望病情，据说是心脏不好，吕梁特意叫上我是希望我三脚猫的功夫或许能帮助那老师一点。 兜兜转转，来到一个曲径通幽的小区，徒步爬到六层，开门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桌子上放着很多名字很长的西药，只见他宽眉阔腮、肩宽背阔，把我们迎进屋后，可能是因为病情不适，也不怎么说话，眼神低迷，面色暗沉，眉间不舒。
经过简单寒暄之后才知道得病的不是这个男人，得病的是家里的女主人，女主人带着眼镜，面色略黑，但是气色却很好，她笑盈盈地给我们搬凳子，招呼家里的男人赶紧炒菜热饭。 女主人是人民教师，教二年级学生，她最近总是心脏跳的厉害，五心烦热，听说我略懂医术之后，给我看了医院给她抓的中药，还有医生给她开的药方子，方子和化验单、收据单、各种票据足足有一定的厚度。 女主人说“心脏也就是最近的事，跳的快，以前都是以看胃病为主，现在胃检查说我是幽门螺旋菌感染，这几天也没上班，就掐着点吃药，各个医院都看了，看不好，在超一法师那边也看了，说我这是肝病，然后就给我扎针，扎一次200……” 我说:“你这胃是不是有胀气，胸口总觉得堵。” 女主人说:“对，我这儿（左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贴着，顶的我难受，，”
我有点无奈的笑道:“姐姐看你不像爱生气的人，但你这都是气病啊，谁惹你的”。 一旁吕梁说“现在的学生不好带”，女主人立即回应“是，是，现在的孩子特别不好带，”。 闲聊了一会，我说我给你按按脚试试，能把你胸口那口气给顺下去，比你吃药可能效果还好一点。 然后就蹲下给她按摩太冲穴，还有小脚趾附近的几个穴，手刚碰她就喊疼，我说“姐姐你忍着点，你这全堵在这儿了。” 我跟吕梁一人一只脚，以太冲穴、公孙穴、腿上肝胆经为主，按摩了大概20分钟，女主人当时就感觉胸口那口顶气下去了一多半。
男主人看我们手艺还有两下子，面色也逐渐好了许多，逐渐话也多了许多， “那啥，你姓董是吧，”男主人说， “嗯嗯，董青杰”我说， “你是不是在山上承担过，”男主人， “是，以前承担的多一点，”我说， “经常听大家说你啊，如雷贯耳，就是没见过面，今天可见到真人了”男主人。 人物关系不陌生了，我也敢瞎说了，我说“姐姐，其实你这病问题不怎么大，你家大哥的病可能严重一点，你这就是气病，肝郁气滞了，问题不在胃上，刚开始可能是因为胃不舒服，然后经常头疼什么都，然后颈椎病、再然后才是现在的心脏病，其实病根都是肝郁气滞，沿着这个方向治基本没问题，你家大哥那是胃溃疡，可能比你这严重”。 这时候，男主人不屑一顾地拍拍大肚子说“我这胃溃疡都多少年了，年轻时候就有了，嗨！，无所谓，之前喝酒喝的胃难受厉害，现在不喝酒了，酒肚子却留下了”。 到这个时候女主人才知道自己的伴侣男主人的病情其实也是病。 女主人的病情繁多，基本都是以“肝木克脾土”为主的，但是医院和各个医疗机构也基本都是按照胃病，消炎杀菌止痛治的，有些中医按照疏肝理气为主，但只是每次就是以开药治疗，简单告诉他她是肝病，很少有人给她开导解释到底为什么是肝病。 我建议他们的女儿，平时有机会跟父亲多聊聊天，关心了解父亲的心事，父亲和母亲的病都是一个病根，气的，心烦郁闷，气出来的。 坐在沙发上的男主人也就是父亲哈哈大笑:“嗨，我没心事，就是再有烦心事也不能跟我闺女说，我如果有病，也就是她（妻子）的病，她如果病好了，我这病也好了。我这身体，到医院检查肯定全是病，所以我从来不检查……”。
父亲说，以前有个同事被诊断为肺癌，这个同事被厂里辞退回家后，家里媳妇知道他有癌症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他一个人住在半山腰等着自生自灭，厂里看着他可怜，给他提前办了退休，每月都给他发退休金，发了10多年后才想起他有癌症是不是早死了，后来去他们村里看望，结果没死，活的好好的，这都20年了还没死，一个人住在半山腰过习惯了也不想下山。厂里领导去他们家，他说“厂里要是后悔给我发那么多钱，可以随时拿走，都在存折里面，家里还有厂里给发的粮票，一分都没动，要是不拿，那些钱以后就给我侄子、侄女了，侄子侄女就是我的子女。” 父亲继续说:“这人吧，你老觉得你自己有病，那你自己就是有病，你到医院检查，人家检查你这个检查你那个，本来检查很清晰了，你到另外一家医院这些检查重新再给你来一遍，重新收你的钱，你说他是给你治病呢，还是图谋你的钱?” 母亲盘着腿窃笑反驳:“那有病确实是有病，真实存在的感受啊……”， 父亲说“首先是你感觉到自己有病，这病才有的，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问题……”， 父亲说到这儿，我发现父亲的脸上的血气貌似润红了许多，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这个话题使我想起了以前采访看望过的老兵，很多参加过抗日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的中国老兵，如今很多都90多了，有些老兵生活条件很差，身体也满身是病，但人家依然90多岁还精神健硕，坚韧不拔、心地纯良、古朴素简…… 我们很多家里的父亲就跟这个父亲一样，也跟中国老兵一样，可能是不善言辞，也可能是从来不说自己有病，更不善于诉说心事， 但其实…… 早已满身疮痍！ 突然想起周国平的一句话：我始终相信，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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