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3-1 步庐下径闲望 山光自亏盈,澹日媚一杖(1)。沿涧门外路,延目亦萧爽(2)。叠磴带屋椽,短杓承石磢(3)。草树蓄烟岚,欻觉岑峦长(4)。绝境支皮骨,影欲偶魍魉(5)。祅庙飘磬声,孤虑与摩荡(6)。暮逐寒犬归,闭阁尊馀赏(7)。 【笺注】 陈三立走在居屋伸向山下的小路,远望山色与山间人家景致,描写了心中的孤寂之感。 (1)“山光”二句:山间风光自己就消长变化,新晴日光澹荡,喜欢拄杖出行。 “亏盈”,缺损与盈满。引申为消长,盛衰。唐元稹《月三十韵》:“古今虽云极,亏盈不易违。” “澹日”,新晴的日光澹荡。唐司空曙《立秋日》:“澹日非云映,清风似雨馀。” (2)“沿涧”二句:沿着门外涧水边的路,放眼看去,也觉得凉爽。 “延目”,犹放眼。晋陶潜《时运》诗:“延目中流,悠想清沂。” “萧爽”,凉爽。宋陆游《感秋》诗:“秋堂露气清,萧爽入毛骨。” (3)“叠磴”二句:重叠的石阶,映带着屋椽,洗衣的石板,放着短把水勺。 “叠磴”,重叠的石阶。宋张方平《宿龙门洞》:“路到葭萌古道边,层崖叠磴入苍烟。” “石磢”,即磢石,洗刷衣物的石板。王西彦《古屋》第三部八:“空气潮湿异常,砖地和磢石上不住的涌着水,甚至连门窗也全黏涩不爽。” (4)“草树”二句:草木之中积蓄着山间的雾气,突然觉得山脉绵延很长。 “烟岚”, 山林间蒸腾的雾气。唐宋之问《江亭晚望》诗:“浩渺浸云根,烟岚出远村。” “歘觉”,很快觉得。元柳贯《雪霁得风径过高邮》:“不知岸势回,欻觉帆力举。” “岑峦”,泛指山峰。元叶颙《怀湖山隐者》:“迩来踪迹难寻觅,高卧岑峦万叠深。” 诗的前八句,描写新晴出行远望所见的山间景致。 (5)“绝境”二句:外界隔绝的环境,支撑着这身皮骨,身影要与山精鬼怪为伍了。 “皮骨”,与外界隔绝之地。晋陶潜《桃花源记》:“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 “魍魉”,古代传说中的山川精怪。《孔子家语·辨物》:“木石之怪夔魍魉。” (6)“袄庙”二句:拜火教的庙宇飘来磬声,我的思虑随它摩擦震荡。 “袄庙”,拜火教的庙宇。宋张邦基《墨庄漫录》卷四:“东京城北有祆庙。祆神本出西域,盖胡神也,与大秦穆护同入中国。俗以火神祠之。” “摩荡”,指摩擦振荡。《宋史·太祖纪一》:“(太祖)次陈桥驿,军中知异者苗训引门吏楚昭辅视日下复有一日,黑光摩荡者久之。” 从第九句“绝境支皮骨”到第十二句“孤虑与摩荡”,表达自己山中的孤寂之感。 (7)“暮逐”二句:傍晚归来,冬日的狗跟着,关上门,举杯饮酒,伴着赏景的馀兴。 “馀赏”,欣赏景致的馀兴。宋苏轼《聚星堂雪,并引》:“欲浮大白追馀赏,幸有回飙惊落屑。”“尊馀赏”,心有赏景馀兴而举杯饮酒。 尾二句,写归来关门饮酒,伴着残存的出行游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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