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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情深】朗夫||​老战友自五莲来

 新时代文学 2023-05-18 发布于山东

老战友自五莲来

朗 夫 

五莲,是伴随新中国成长的一个县级城市。1947年5月建立五莲县,因境内秀丽的五莲山得名,由原莒北、日北、藏马三县部分区乡组成,共有人口51万,隶属胶东区滨北专区。1950年5月滨北专区撤销,改属胶州专区。1956年3月撤销胶州专区,改属昌潍专区。五莲是当年全国山区治理典型代表,诞生了闻名全国的“五莲精神”。现在的森林覆盖率全国领先,是全国生态示范基地。

五莲地处黄海之滨山东半岛东南部,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环境优美,人杰地灵。早在四五千年前新石器时代,华夏祖先就在这里居住生活。“丹土遗址”是距今4800年前“龙山文化”“大汶口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五莲四季分明,气候宜人,资源丰富,特产出众,以山系、水系、植被系三大特色冠绝华北。

五莲的历史沿革,镌刻着红色印迹。上世纪二十年代初,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王尽美在这里进行革命活动,高泽灰子沟是他栖身之所。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是鲁东南特委、滨北地委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这里是牢固的后方基地,中共华东局机关、省委党校、大众日报、部队医院、兵工厂在此驻扎。五莲儿女赓续革命传统,深具革命情怀,入军营,穿军装,献身国防事业,涌现出许多感人故事。

原67军高炮团,在1968年迎来一批五莲籍战友,是响当当的“老三届”,为67军高炮团的建设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终生不改战友情。5月13日,部分五莲战友应邀前来淄博,现居淄博的战友们热情接待。王建博政委回忆道:“我在军政治部干部处当副处长时,颜纪雄处长曾对我说'高炮团这批干部,能力强,水平高,很实在,要对他们高看一眼。他们自己说五分,你要当八分去看。不像有的单位,他们自己说十分,你当五分看就行。’我是从高炮团出来的,听处长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又不好表现出来,这说明我们高炮团这批干部确实厉害!”

建博政委这几句“历史揭秘”,不仅引发当年高炮团军务股长孔凡存、通信股长丁兆玉、军械股长徐永辉、指挥连通信技师王宜信、37炮营一连副连长陈连兆等五位来自五莲的老战友欢颜笑语,也让前来相聚的常务主陪王哥、常务副主陪邵哥、李哥、高哥、姜哥、付哥等一众作陪人员瞠目扫视。都是闻所未闻,岂不欣喜惊讶?

淄博烧烤火遍天下,最骄傲的自然是曾经和当前为淄博做出贡献的人。五莲老战友曾为建设大美淄博付出过心血和汗水,当然要回到第二故乡走一走,看一看。得知他们要来,淄博战友成立接待组做出接待预案,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挂一漏万。正像建博政委说的那样:“盼望战友望眼欲穿,接待战友忐忑不安。真是盼着你们来,又真是担心接待不好。只能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啊!”

大家心照不宣:淄博烧烤爆火出圈,却不能用淄博烧烤接待老战友。这种年轻人追捧的“青春料理”,最好还是安放在适当的位置。

百般忖度之时,还是淄博战友聚会“标配”常务主陪王哥、副主陪邵哥路子正,主意好:博山菜是正宗鲁菜的基础和样板,入得皇家苑,进得百姓家,享誉中外。这次五莲老战友从几百里外奔赴而来,一定要以“俏神州”的“鲁菜盛宴·博山四四席”隆重款待。

王哥带了家乡特产栖霞苹果,邵哥带了淄博特产瓜子小吃,亲亲热热把一路赶来的老战友迎上“俏神州”三楼落座。

战友感情非同一般,相握相拥之间,毫不违和地打开了话匣子,说当年,忆往事,谈经历,叙友情,亲切自然。大家当年走出校门进军营,朝夕相处亲弟兄,彼此熟悉热络,半点儿也不拘谨见外,谈笑风生追忆往事,打趣揶揄充满欢愉。高哥和五莲战友是同年兵,相交日久,情深义重。看着桌上摆放的香烟,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把烟收起来,现在哪还有抽烟的,害了别人还害自己。”

高哥边说边看李参谋长,问道:“你说对不对?”

李参谋长笑着说道:“你哪有不对的?”

高哥听了,高兴地咧着嘴笑,李参谋长却又紧跟着来了一句:“你哪有对的?”

战友们闻听“哈哈”大笑,高哥一脸正色地说道:“真的,是为了你们健康长寿。”

坐在一旁的王宜信战友说:“长寿不长寿不好说,起码现在身体没问题……”

战友好,战友亲,因为战友懂感恩。王哥说:“当年李参谋长到我们那里接新兵,是他把我接到高炮团的。我大伯在解放战争中牺牲,我奶奶不想让我去当兵。我对奶奶说'奶奶,你就让我去吧,我去一两年就回来……’李参谋长去家里走访,奶奶才放我来当兵。我当兵走的那天,奶奶挪着一双小脚送行。我在前面走,奶奶跟在身后。我扭头看了一眼,见奶奶满脸流着泪,我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也是泪流满面……结果我一走,再也没能回老家……”

李参谋长听着王哥的回忆,深有感触地说:“军人家庭都很不容易啊!我三哥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平定西藏叛乱。在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任连队副指导员,参加东线反击战牺牲,安葬在山南烈士陵园。直到前不久,我外甥在祖母坟前带了一捧土,带了一瓶家乡的水,坐飞机前去祭拜祭扫,并从三哥墓地带回了一捧土,洒在了祖母的墓地,算是远征亲人回归了故土……”

王哥的回忆,李参谋长的讲述,不免使人心情压抑。可他俩含泪一笑,更显现出军人骨子里的刚毅。军人的一切付出,一切牺牲,都是为了国家更安全!人民更安乐!生活更美好!

谈笑追忆之间,人员到齐,合影留念。王宜信看着建博政委说:“我站个台阶也没你高啊!”

建博政委反应快,运筹帷幄,笑道:“老战友远道而来,不用站着,都坐前排。”

众人听了不再推让,站坐自然,笑容灿烂。

“俏神州”303包房宽敞明亮,“博山四四席”餐桌摆放着四碟干果,四蝶甜点,四蝶水果,四碟小菜,错落有致,颇具特色。“博山四四席”,体现着中华饮食文化的继承与创新。19世纪中叶至20世纪初,博山的炉、窑、炭三大行业长兴不衰,呈现出“珍珠玛瑙翡翠琥珀琉璃街”的旺盛景象,商业饮食亦是“车马辐辏,万商云集”的空前繁荣。博山名厨王广镛与栾玉琢,合作创办博山“聚乐村”饭店。他二人一个精通济南饭馆菜制作工艺,一个精通北京公馆菜制作工艺,很快便根据清代美食家袁枚《随园食单》中筵席上菜方法归纳总结,按照“咸者宜先,淡者宜后;浓者宜先,薄者宜后;无汤者宜先,有汤者宜后”,研发出四冷盘、四行件、四大件、四饭菜的“博山四四席”格局。

“博山四四席”之所以广受推崇,皆因为其谋篇布局符合中华历史传统。“博山四四席”不仅仅单指传统菜品和器皿的数理规制,也蕴含着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就数理上来讲,八仙桌上八人用餐,四四规制恰到好处,少一人则不足,多一人则有余。而从中国传统观念上理解,“四”的含义多有“四红四喜”“四平八稳”“四面八方”“四季来财”等吉祥寓意。

“博山四四席”按照北方“一冷二热三汤”的程序上菜,菜品则根据情况和季节斟酌调换,迎合了时令变化的“四季变换”“四时常鲜”自然属性,顺应了天地之间自然法则。“博山四四席”菜品的名堂,皆与宴会主旨相适宜。比如:婚宴有八宝饭,寓意“早生贵子”;寿宴有四喜丸子,寓意“福禄寿喜”;乔迁宴席有晾糕,寓意“梁高”和祝福“步步高升”;家宴则有“全家福”。在主食上,也讲究“出门饺子还家面”的吉祥。

战友们欣然分宾主落座,“俏神州”端庄俊俏的“翠花”翩然上前,简要介绍过“博山四四席”特色,随后一道道菜品接连上桌。“翠花”随菜介绍,战友目不暇接,宾主谦让着纷纷下箸品尝。

常务主陪王哥见大家吃过“开席菜”,端起酒杯发话:“品菜别忘了喝酒啊,大家都挺高兴的。”

高哥闻听来了精神,示意着李参谋长对大家说:“他不行吧!老在想过去的事儿,你以为这是在哪儿?在五莲吗?

李参谋长一听就笑了。李参谋长家在五莲,落户淄博,见到五莲老战友自然是很亲和、很高兴。高哥这么说的背景,是潍坊战友和五莲战友之间当年新兵、老兵的“纷争”。五莲战友和潍坊战友同是1968年入伍,五莲战友早到军营几天,潍坊战友乘坐军列到部队,五莲战友站在欢迎新兵的队伍里。从此,五莲战友就成了“老兵”,而潍坊战友却成了“新兵蛋子”。潍坊战友对此耿耿于怀,只要有机会就不轻易放过,总要不服气地抢白几句。抢白归抢白,新兵与老兵的“纷争”却难以摆平,成为战友聚会永恒的话题。这不,又开始了……

当然,这些调笑“佐料”难压菜品的诱惑。“翠花”端上来“八珍布袋鸡”,介绍这道菜品蒸煮一个半小时,入口香糯,味道鲜美;端上来“豆腐箱”,汤汁充盈,色泽明丽;端上来首尾上翘的糖醋鱼,谐音随心所欲,随心说鱼……

常务主陪王哥带完酒,常务副主陪邵哥马上跟进,借着刚才的“纷争”说道:“我是'新兵’,你是'蛋子’,咱不多说。战友过来,入淄随俗,吃淄博菜,喝淄博酒。来,主陪带三个,我也带三个,咱们干了!”

邵哥带酒速度快,也把热度给带了起来。战友们觥筹交错,高潮迭起,王宜信战友插话说:“过去和现在不一样啊!过去是撇下战友往家里跑,现在是撇下老婆往战友这儿跑。”

建博政委听了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悠悠说道:“见到期盼已久的五莲战友,很高兴,很激动。战友兄弟,珍惜缘分,珍惜情谊。到这个年纪,两点最重要,一是保重身体,二是珍重友情。”

王宜信战友所言,大家都经历过;建博政委的感触,大家都深昧着;一时间举坐同应,感同身受,纷纷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建博政委接着说道:“不管啥时候,不管有啥事儿,首先想到的还是战友啊!”

战友纷纷有感而发,吐露自己所思所愿:

“见到老战友,老大哥,老首长,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们这些人,已经到了见一面多一面的年龄,祝老哥身体健康。”

“我们的战友情,要往前、往后、往里、往外、往天边、往远方继续延续。”

坐在副宾位置的王宜信战友说道:“恁都说完了,让俺们也都说上一句。”

“好好好……我看行!”

王宜信战友说道:“回到高炮团,都是自家人。淄博与五莲,历史有渊源。喝了这杯酒,明年五莲见。”

此时,主陪王哥转向主宾孔凡存战友说:“半年总结搞完了,年终总结开始吧。”

孔哥说:“我1983年离开高炮团,到今天整整40年。战友情,天地宽,盼望你们到五莲。”

姜哥端起酒瓶,分别对五莲战友说:“再添点儿,就添这么多了。”

副主陪邵哥说:“你说了算吗?”

高哥不嫌事儿大地说:“他说了肯定不算!”

姜哥回道:“我倒酒说了算,喝不喝我说了不算。”

高哥三句话不离本行,特别提醒道:“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身体健康的!”

好战友,好兄弟,依然身强力壮,依然年轻有为,依然英姿勃发,依然不减当年。

好战友,好兄弟,依然度量能容,依然酒量过人,依然英雄豪迈,依然壮心不已。

好战友,好兄弟,依然兵心未老,依然精神健旺,依然谨记滴水恩,依然倾情涌泉报。

曾经同吃一锅饭、共举一杆旗的战友,深情厚谊禁得住时光丈量。在不老的岁月中,彼此牵挂,彼此思念,彼此祝福,守望音信,守望相助,守望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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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朗夫曾为军人,现为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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