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书字的深浅浓淡有生动的交替变化;整体看来,全然浓墨的字有“唯”、“经”,二行中间之“天下”、末字“天”字及末首字“地”等;全然淡笔的字也有,如首行末字“天”,二行之“本”字及第三行之“化育”与“所倚”诸字。浓淡相衬的书字也充分具备。这方面所展现的,是笔画墨色的变化与组合方面的讲究。 最后,由于标准草书根基于历代草书的精华,于氏书法看似有各家书艺的痕迹,却也绝然有别于各家而自成风貌。图左是幅题民元照片书件,写于此诗完成后不久。上面所提到的右件的各种特征,也都出现于左件。而此件最突出的现象是浓笔重墨,前三句中的句首如“不信”、“不容”、“低回”、“万”、“开”、“艰”等字,以及用在关键动词或形容词,如“唤”、“尽”、“成”、“岁”、“作”、“老”及“攀”等字,同时用夸大的字幅显现。其余书字则用小幅和淡墨的手法来衬托出大小、轻重、浓淡等方面书字的对比,以增加视觉效果。全件字与字及行与行之间的左右摇摆舞动的韵味,更能突显标准草书的风姿和美感特色。 我们接着欣赏三组于氏的作品。 第一组有三个中堂,第一件只有“仁风堂”三个字。 可以看出来,这三个字就如同前面所说的,写很很规矩'大小差不多,变化不大。基本上,没有丝毫的曲线形、转弯多的动作。正是我们所讲的,知觉动作的直线型物理现象很浓厚。“仁堂”两字是标准的硬笔作风。中间的“风”字,稍微有一点的弯曲,但是基本上来说,也是直线的弯曲。所以整体三个字合在一起来看,就是典型于右任早期魏碑式书法作品。总的来说,就是方正直硬的风格。 到了第三件四字的“仁心孝世”,他就解放了,完全采用行草笔调,不留任何魏碑的方正紧闭的笔划了。这就是于右任书法变革的过程,有步聚,有体验。同时,我们也注意到,在仅仅“仁心孝世”四个字的书法作品成句中,“孝世”二字以大草成书,隐约地已径观察到的此二字已经具有高度抽象的书艺表现和文化意识,开始萌芽了肇始了。 其实,汉字草书中的大草及狂草字,最能演化成视觉抽象化的中国艺术品类。 我们把上述的论点,引用到检视第二组于氏的两个对联,每对有五字二联供十字,就会领会到类似的分析现象及共通的认识。 首先,左手对联“乾坤一夕雨、草木万方春”的句子里,有九个是完全显示碑字体的笔划造型,唯一的例外只有“乾”的“乞”字部首,因为此处运用了圆笔向右上提钩的笔法。这是十足的于氏早年的书法,只留一小部分的古意字体而已。 第二组的右边五言对联“长剑一杯酒,高楼万里心”里面,全都是于氏的标准草书的经典大草。几乎所有墨字,皆展现出若干程度的抽象造形思维及操作。其间,“杯、酒、楼、万”四字的表现,最具抽象的意义及特色。而左联中的十字完全不见此类认知思维的存在。个人认为,标准草书的重要特色及贡献,草书字体的抽象思维及运作,构成了于氏对书法文化、书法学术的重要成就及贡献。 作者/高尚仁 责编/王铮、菁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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