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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初一，小时候是要穿新衣吃大肉的，还有米花糖、包谷糖。那时的脸庞大抵是红扑扑的，也有学业的困扰，但更多的过年的快乐。在寒风呼啸的山村，一家子坐在火膛旁边，听大人就着煤油灯聊着过去一年的收获和对来年的憧憬，不知不觉就困了。家里也没有多少钱用来给压岁钱，钱是稀罕物，我就是读师专回家也是要把身上剩余的钱交予父母的，我知道，那些钱来之不易，父母还要统筹安排。当山村的炊烟袅袅，一年中最逍遥的日子来了。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去，老家到处是荒芜的景象，记忆中的小时候回不去了。只有食物带给人的感觉还在。去年腊月，这是正月的叙事体，哪怕只是昨天与今天的差别，但是昨天就是去年的腊月，今天却是今年的正月。是的，去年腊月我一口气买了八块钱的豆腐做干豆腐，以图唤起陈年的记忆。老家过年大约是要杀一头过年猪，打一个豆腐（自己生产豆腐），生一筐豆芽。后来逐渐延伸为做一大锅扣肉、酥肉，做一盆醪糟，去食品加工厂加工一大口袋米花糖。记得有次回家，母亲的徒弟（跟着母亲学打毛衣）给母亲送了一罐苕糖，我第一次见苕糖，用筷子蘸了糖，卷了又卷，才能让晶莹剔透的苕糖和它的同伴分离，塞进嘴里，不用咀嚼，因为冷，一直甜到胃里，半天缓不过来。 制作干豆腐估计为了便于保存，不过在老家，干豆腐也是一道好菜，我觉得，有些人家干豆腐做得多，制作好以后放进咸菜坛子保存，几乎可以吃到五六月去。那时把干豆腐拿出来，豆腐被咸菜的味道浸染，香味浓郁，就着下酒，真是美味。重庆的冬天天气阴冷，做干豆腐不容易成功，虽然阳台上有风，但终究是湿度太大，豆腐没有干之前容易变酸。我把豆腐切成小块抹上盐，现在也没有麻雀之类的鸟儿来啄食，几天不看，差点就变质了。幸亏妻及时发现，建议放进烤箱，加热去除水分。八块干豆腐在烤箱里熏烤，虽然没有老家的味道，但终究做成了干豆腐，只是我已不如年少之时贪吃，豆腐变色一角被我偷偷吃掉，如今我已经能静观其变，享受豆腐变成干豆腐的过程。 再说豆芽菜吧。如果说知道咸菜坛子可以保存食物是我二十岁才亲眼所见的话，地窖能保持较高的温度却是我小时候就知道的事实。家里有几个地窖，地窖里有洋芋和红苕，记不得从多大开始，需要在地窖里取洋芋或者红苕时都会让我下到地窖里，一是小孩比较轻，不至于踩坏洋芋、红苕。其次，我对下地窖也是乐此不疲。在地窖里燃上煤油灯，往竹筐里拣洋芋，然后大人用钩绳勾住提上地面，最后伸手把我从地窖里拉上来，从地窖出来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地窖里也可以生豆芽菜，黄豆要发芽，一定要保持一个合适的温度，老家蒸饭的甑子可以胜任，也有放在大竹筐里，在地窖里保温，但是在地窖里生豆芽我却没有亲见。后来在网上看到可以用烧水的水壶自己在家生豆芽，一直想操作，无奈定力不够，总是没有玩耍来得愉快。 蒸酥肉是一道不常见的菜。重庆人和巫山县城的群众都把酥肉拿来煮汤或者烫火锅，唯独大昌镇的群众发明了蒸酥肉这道菜。对这道菜，我是擅长的。制作酥肉时以大块为宜，改成小块后切成长条放在土碗里摆放整齐，然后放上切好的洋芋块或者红苕块或者萝卜块或者芋头块（我个人喜欢洋芋块），关键的步骤来了：洒上白糖少许，倒上酱油（生抽）若干，愿意吃咸倒点，淋上白酒少许，注意是白酒不是料酒，放进蒸锅蒸，大约二十分钟吧！出锅，用盘子盖住土碗，翻转过来，把碗倒扣在盘子上，取掉碗，于是酥肉就以碗底的形状呈现在你的面前，这是蒸扣肉（一说叫烧白）成型的相同原理。此时的酥肉会飘出猪肉、油炸鸡蛋面粉、白酒、生抽混合的香味。一句话：让人垂涎欲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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