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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的端午节那天上午，牛二叔公的曾孙出生了，母子平安。一家人皆大欢喜。 “情愿做牛唔做马，做牛耕田为大家……”明月当空的夜晚，80多岁的牛二叔公又在自家的楼顶上唱歌了。这歌声深沉、悠扬而带着一点山歌风味，在山村的夜空中飘荡。这支歌他已经唱了70多年，他从小开始会记事时就跟爷爷学会了。到了八九岁他会放牛时，他父亲还深情地对他说：“儿呀，牛是我们耕田人的命根子，一定要小心喂好牠哟！”还说，“没有了父亲还可以耕田，要是没有了牛就耕不了田啰！”这歌、这话，一直铭刻在他的心上。 牛二叔公老了。他的背有点驼了，耳朵也有一些聋了；好在他的身体还硬朗，眼不花，血压也不高，腰腿尚健。一年到头，除了有时感冒吃点外感散之类的成药外，他身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药费开销。村里人都说，牛二叔公有福气；他的儿孙也省心省事。牛二叔公的房间里除了衣物外，只有两样东西：一张立功奖状；一只用竹筒做成的，一头切成斜口的“牛灌筒”。 牛二叔公这辈子与牛结下了不解之缘。 七岁那年，牛二叔公到池塘边捞虾，不小心掉进水里。当大人把他捞起来时，他已经合上了眼睛，闭上了嘴。他的父母亲以为他死了，哭得死去活来；爷爷牵来一头大水牛将他伏在牛背上，慢慢揉压腹部，吐出了许多水以后，他才被救活了过来（都说牛有灵性：要是牠见了溺水者就跑开，那这人就无法救治了）。从此以后，家里的人就叫他牛二。 1948年，是牛二最难忘的一年。这年春天，他爷爷奶奶相继去丗。入夏的一天，他扛着犁，赶着老水牛到山沟里干活。路过山腰时碰上一群马蜂，见人就蛰。牛二一头钻进了草蓬里；老牛被蛰得拼命跑，一失蹄从半山腰一直翻下十多丈深的山底。当牛二找到牛时，只见老牛遍体鳞伤；还断了一只脚和一只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也许牠觉得自己不行了，见到主人时伤心地流出了两行泪水…… 眼看别人家的田里已插完了秧。可是牛二家没有了牛，他家的地里仍是一片荒凉。没有别的办法，父亲只好和牛二扛着犁来到田地里。先是由父亲扶犁，儿子当牛。牛二拖犁拖累了，换上父亲拖犁。由于牛二心中一直想着牛，眼睛也只看着地面；当他右手扶住犁拐时，左手朝前面一扬，嘴里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嗨！” “嗨你妈！”父亲回过头朝牛二骂了一声。 “爸，我还以为在驶牛呢。”牛二好难过，说完他就怎么也不再干了。 这天晚上，牛二与堂兄每人带上两条路上吃的生番薯便偷偷的走了。他们连夜跑了60多里路找到了共产党领导的部队，参加了解放军。 由于牛二作战机智勇敢，在部队半年以后便当上了班长。在解放战争的战斗中，牛二负过伤，还立了一次三等功。 全国解放以后，牛二复员回到了家乡。他仍然像以前那样耕田作地，从来不吹嘘在部队作战立功的那些事。他依然对牛情有独钟，照顾耕牛比照顾父母还小心细致。要是牛病了，他就用牛灌筒装上药汤和稀饭，一筒一筒地灌进牛的嘴里，让牠吞到肚子里去；半夜里还常常起来到牛栏里摸一摸牛。平时牛二要是没有事干，总是为牛捉虱子，赶牛虻。他的牛比村子里谁的牛都养得壮实。这是不争的事实，村里所有的牛都斗不过牛二叔公的牛。 牛二叔公的爷爷、父亲、儿子和孙子都属牛。如今他的曾孙又是逢牛年出生，因此他自嘲道：“哈哈，我家成了养牛场啦！牛，好啊。” 牛二叔公经常讲的都是牛的故事，唱的是关于牛的歌谣。他和他家里人唯独不吃牛肉。 叶维业‖哑巴夫妻（小小说） 县城有一条小巷，小巷深处有一间发室。它是一楼住户约20平方米的客厅改置的；发室里面是二居室、一饭厅、一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一对年过不惑的夫妻和他们一对儿女就住在这里。人们除了只听见这里孩子兄妹读书声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对夫妇说过话，更别说是吵架——原来他俩是一对哑巴理发师。 发室的男主人是个很俊俏的农村人，他很聪明。他唯一的手艺就是理发，参加市残疾人技艺比赛得过奖。女主人是城里人，她妈生了8个儿女，她最小，叫八妹，长得很漂亮。八妹的爸妈和哥姐们都很疼她。她的两个哥哥在南京，她妈带着她在南京住过很长时间，并在南京上过聋哑学校。八妹结婚后生了一对很正常的子女。十多年前，在八妹的爸爸资助下，在这里买了一套二手房，开了这个发室。 由于发室的主人理发技术好，对人热情大方——无论谁，到了他们那里，都会得到两张笑脸相迎。这里的条件也不错；现代化的理发设备，良好的灯光和空调，还有电视。因此一天到晚到这里洗头理发和染发的人不少，他们的生意红红火火，家庭和谐。如今他们的儿女已经上了初中，学习成绩也很好。这里周边的人都很羡慕他们。 这条小巷里有一对在单位上班的夫妻，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搞得他们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也不得安宁。有一次，他俩一直从下午吵到晚上，还说明天要去离婚。丈夫的老妈没有办法，她跑到发室请来了八妹和他的丈夫。八妹夫妇比比划划劝他俩不要吵，八妹还用手指勾着脸羞他俩。还拉住自己丈夫的手表示亲热。面对八妹夫妇，吵架的夫妻觉得不好意思了。八妹伸出大拇指，意思说，这就对了！ 真是无声胜有声。八妹夫妻没有说一句话，仅仅几个动作和表情就平息了一场激烈的夫妻纠纷。神吧？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拍摄作者 授权发布。 编辑:柳馨梦；校对:林诗晴； 策划:十一郎；责编:周华景； 延伸阅读 作者简介 叶维业，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男，五华阿哥，中共党员，退休干部，老海军战士。五华县民间文艺家 协会副主席；会七种乐器，还可以自弹自唱；五华作家协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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