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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垄断话语权的时代，总有人会去尝试理解、沟通、形成共识。不管这些共识是否准确，但它就像泥石流，使其所裹挟着的砂砾的势能形成了合力，所及之处，摧枯拉朽。共识形成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人类的社会，但信念从来无关真相。人类在宇宙中沧海一粟，这决定了人终究是世界的不可靠叙事者。在资讯爆炸的后真相时代，在话语权无法被垄断的无共识时代，在解决问题的方法远远超过问题的时代，我们发现整个世界正变得越来越小，似乎它内在结构的复杂性也消失了，严肃的讨论已经缺席，被海量资讯支撑的快餐文化产品替代。就像《三体·死亡永生》所描述的，宏观宇宙的维度正在渐次降维，作为结果，基本粒子的维度却逐渐增加。于社会而言，每个人就是基本粒子吧。时代缺乏的复杂性和严肃性被我们每个人吸纳，但我们自身无从理解，无从定义，于是统统滑入潜意识，做为必然，人际的隔阂越来越广，当前社会所能提供的经验已经不足以支撑起我们与他人之间的沟通。从科幻的角度来说，有这样一个问题：维度增加的基本粒子之间还能产生量子纠缠吗？ 从过往的历史来说，人类面对问题时，总会想起过去，去效法先贤。孔子推崇周礼，还有打着古希腊旗号的文艺复兴，莫不如此。轴心时代离我们越来越远，在科技爆炸的三百年间，世界也早已天翻地覆，那个能为我们提供答案的哪怕是虚构的先贤时代在哪里？ 于是当科学望向太空望向未来时，艺术却向过去瞭望。在这个最科幻的时代，科幻题材的小说与电影却在逐渐失去市场，也许是审美疲劳，但万一不是呢？另一方面，我们却看到大众文化对过往的兴趣增加了。让人惊讶的是，这个让我们向往的过去并不远，对中国来说，是改革开放刚开始、粗放发展的八九十年代，对美国来说，是那个麦卡锡主义和嬉皮士共存的六十年代，那个六十年代的加州。历史实实在在地发生，但终将变得虚无，这里，我们只能谈谈属于托马斯·品钦的六十年代加州。（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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