塆里来了担货郎 陈辉斌 小时候物资匮乏,村里离集镇远,乡亲们买东西不方便,一些货郎便经常挑着担走街串巷,给乡亲们送来针头线脑和一些日常小物品,顺便把各家各户积攒的牙膏皮、鸡内金、龟板、鳖甲等能卖钱的东西收走。货郎一到村口就会拿着拨浪鼓边摇边吆喝:“乌龟底板团鱼壳,伢们拿来换糖唆啰!”那个年代的货郎大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很普通,口音和我们略微有点区别,听大人们说,他们多半是南边湖区来的。货郎担就是一根扁担挑两只箩筐,箩筐用来装大一点的货物。回收的各种东西也放到箩筐里,箩筐上面各放一个货箱子,箱盖子镶着一块玻璃,只要担子歇下来,糖果、头绳、橡皮筋等一些花花绿绿的小商品,就呈现在人们眼前,很是惹眼。货郎一来,马上就会围拢来一大群人,有钱的买点小东西,没钱的来看个热闹。不管有没有买到东西,乡亲们都欢欢喜喜,孩子们也是满脸兴奋,在一旁蹦蹦跳跳你推我攘,像过节似的。当年,农村人都穷,找货郎买东西,有的人是用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零用钱,但大多数人则是以物换物。那些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买一块手帕或一条纱巾就欢喜得不得了。大一点的孩子们用攒了好长时间的牙膏皮、鸡内金换几颗弹珠果儿,就乐得又蹦又跳。小伙子会用龟板、鳖甲换一包香烟,那时的香烟是一统天下的“大鸡公”牌,也叫“骚鸡公”,如果哪个人运气好,攒的龟板、鳖甲多,能换一包“永光”到手,就很有面子了。爹爹婆婆不买什么,也坐在屋檐下的石板上咧着没有门牙的嘴巴,笑吟吟地看着晚辈们买这换那。或许是因为那时没有什么文化娱乐生活,货郎的到来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也是一种精神愉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