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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农日用杂字》解读(十一)

 新用户01185842 2023-06-09 发布于山东

​       杂字原文:

       行说寒风至,身上一挂单,夏货全无用,换些夹的穿。布绩纺成线,速叫机匠牵,把拮织成布,不要疼染钱,染青做外套,蓝的做袍穿。

              (男耕女织图)

释义:

一挂:即一身的意思。

夏货:这里指夏季穿的衣服。

夹的:这里指夹衣,指只有表里两层布,中间不加棉花的衣服,如夹褂、夹袄等。

布绩:用弹好的棉花搓成的指头粗、尺余长的圆形棉条,用于家庭纺线。


机匠:农村织布方面有工艺专长的人。

牵机:也叫整经,即把各个络在籰 子上的线拢在一起,整理成织布用的经线。

巴拮(bā jié):或作把拮。原意是努力、勤奋。也指勉强,不容易。此处指赶紧、赶快。

染钱:染棉布花的钱。

外套:罩在外面的短上衣,在这里是指罩在长袍外面的马褂、马甲等衣物。

袍(páo):在这里指长袍,是直腰身、过膝的中式外衣,一般有衬里,是中国传统服装。

解读:

刚在秋分前后收完大秋作物,种完麦子,没多久节气已过了寒露,临近霜降,不时有寒风袭人,身上的衣裳已显单薄。随着气温逐渐下降,夏季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必须换些表里两层布的夹褂夹裤穿。“吃了寒露饭,单衣汉少见”,这句农谚说的与“行说寒风至,身上一挂单,夏货全无用,换些夹的穿”非常吻合。

             (老式大襟夹袄)

古代不像现在大多数人都衣食无忧,那时把吃穿问题看作天大的事,因而才有“民以食为天”之说。还有古话说的是:“人生在世,吃穿二字”,直到清民时期还有种流行的说法“人生天地间,为的吃和穿,不为这件事,谁给谁动弹”,这些话现在听起来似乎有点过,但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农耕时代,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古人为什么将穿衣问题看得与吃饭同等重要?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棉花没有引进推广之前,纯靠桑麻解决穿衣问题。可桑麻不仅产量有限,加工成布也很费工本。特别是由火麻生产的粗糙麻布,让人做衣服穿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舒适度极高的丝绸,非常受人青睐,但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能享用的,要不哪有“纨绔子弟”一说。老百姓的穿衣问题得以改善,还是从元末明初引进棉花种植后开始的。但人们为了首先要填饱肚子,棉花种植面积并不很多,穿衣问题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化纤出现之前,仍是困扰国人的一大难题。节衣缩食这种传统美德,一直传承到改开以后。

现在的年轻人,没经历过物质贫乏时代,对旧时人们在春秋两头穿的夹衣,是不可能有所认知的。笔者是五十年代初生人,对夹袄夹裤非常熟悉,因为不止穿过一年半载。现在想起来有个让人不可思议的问题,那时布料那么紧张,人们为什么穿的那么肥大,特别是那种大襟袄、緬裆裤(或称缅腰裤,腰部肥大,穿时要把腰部缅起一块),让现代人看来真有点滑稽。比如说裤子,就是大裤腰,大裤裆,大裤筒。想当年在农村,穿缅腰裤的男人,不管大人小孩,内急时想撒尿不用脱裤子,撸起一条裤筒就可以解决,可见裤筒有多肥大。

旧时北方人的裤腰、裤裆到底有多肥大,很难用尺寸表述。但有个事例可以让人明白个大概。记得当年在生产队里劳动,休息间隙年轻人喜欢闹着玩,常几个男人将一个好欺负的小子解掉腰带,把他的脑袋硬塞进其大裤裆里,名其曰“老汉子看地瓜”,引得男女众人好开心。这活动虽然不雅观,但说明那时人们穿的裤腰、裤裆确实够肥大。

              (男式缅腰裤)

旧时男女都穿的那么肥大,不仅仅是为了劳作方便,也是为了好改装衣裳。特别是穷苦人家,一年四季,老虎上山一身皮,没那么多换季衣服穿,夏天的夹衣去掉里子,就成了单衣。到秋天气温低了,再加上里子又改成夹衣。到冬天再往夹衣里填充上棉絮,就改成了棉袄棉裤,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布料破烂的不能再穿了,还要将破衣服撕成布片(山东叫“铺衬”)打袼褙,好做鞋帮鞋底。

              (女式缅腰裤)

在上面的《日用杂字》中,虽然没明显提到节气,但从人们的穿衣和做活看,已透露出节气的渐进过程。“行说寒风至,身上一挂单,夏货全无用,换些夹的穿”,明摆着是节气已过了寒露,到了霜降前后。这时地里的庄稼,即使最晚的棉花也已拾尽拔柴。“布绩纺成线,速叫机匠牵,把拮织成布,不要疼染钱”,无疑是已进入冬天。此时节气已过立冬,接近小雪,在北方就是收获最晚的大葱白菜也相继收回家中,地里已没有任何农活,真正到了冬闲季节。但农家是难得清闲的,在地里劳动解决吃的问题后,男人们即开始寻找增加收入的门路,女人们便在家里纺线织布做针线,解决一家老小穿用的问题。而要自家纺纱织布,其工序相当复杂,概括起来为十二道:弹花—搓棉—纺线—络线—牵机—浆线—掏综—闯杼—栓机—做穗—织布—了机。现选取部分工序阐述如下。

1、搓布绩。有的地方叫搓“姑缀”,笔者的家乡叫“搓柱缀”,即在纺线之前,先用莛杆在木板上把弹好的棉花搓成指头粗、尺余长的圆形棉条,用于纺线。根据单个“布绩”用棉多少,轻轻地从“棉瓜子”上一层层的剥下一块,再伸展成一个长方形的棉片,放到面板上,再将棉片缠在一根光滑的高粱莛杆上,两手轻轻向前搓几下,便成了一个“布绩”,然后抽出莛杆即可。当搓到三四十个,便用线绳从中间捆扎起来,放到一个专用的家什里,以备纺线时用。

                   (搓布绩)

在山东很多地方,将弹好的皮棉称作“绒子”,制作布绩用的就是绒子。有人将布绩写作“布吉”,是不准确的。“绩”这个字的本义之一,就是把麻或其他纤维搓捻成线,成绩就是“制成棉麻线”,后来随着古代人在诗句里各种情景的引用和比喻,成绩逐渐有了“成功的业绩,成效”和“在学校里学习所取得的分数”的意思。原来我们经常说的“成绩”二字,竟源自制作棉麻线。由此看来,《日用杂字》的作者将纺线用的棉条写作“布绩”,还是非常正确的。为了让大家知道“布绩”的有关知识,笔者于多年前创建了百度百科词条《布绩》,从此使这个纺线必备的原材料在网络百科上有了正式名分。

2、纺线。当年,大多数农家都有一台老纺车,确切的说叫作“手摇单纱纺线车”,它是旧时农户家必备的家具之一。据史料记载,老纺车与老织布机一样,都是由元代纺织革新家黄道婆发明的。自从这种操作简便、运转轻快的手摇纺线车传入千家万户之后,便使得家庭纺织业蓬勃发展起来,经久不衰。在那“男耕女织”的生活时代里,用老纺车纺线是农家妇女“日出而作,日入不息”的家常活。北方女人们坐在炕上或炕沿上,把纺车安放调试好,再从布绩头部用手捻出一段线,并缠在棉花轴子尖上;随后,将右手食指伸入纺车摇柄的圆孔内,使车翅子转动起来,并通过“车弦”带动着棉花轴子快速转动;与此同时,左手捏着布绩斜着向上方移动,于是在棉花轴子上便纺出长长的一条线。在操作中,右手摇动的快慢,左手抻线的速度和捏布绩的力度,三者要协调、配合恰当。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断线、不出线或出线不均匀的现象。通常是摇柄转动两圈,就能纺出二尺多长的一条线。然后,右手轻轻倒一下摇柄,左手随即曲臂回送,把纺出的线绕在棉花轴子上。当一条布绩快完时,就续接上另一条,再纺。如此周而复始,车翅子和棉花轴子转动不息,能干的女子半天可纺三四个线穗子(纺纱时绕在锭子上成团的纱线),约一两多重。若线纺得差不多了,便将线穗子上的线,再一圈一圈地络(缠)到“籰(读音同悦)子”上。据我所知,我的家乡寿光一带,交叉链接纺车翅子的细绳索,是用当地的茅草搓成的,既耐用又防滑。

                      (纺线图)

       老纺车上有个用于缠线的器件,山东有些地方叫“轴子”(轴,方言读音为zhu),还有的叫锭杆、锭子、线锭,是一根用两点支承的细长杆,两端是尖的,必须用硬木旋制,长约37厘米左右。那时几乎每家都有若干支,若轴子尖磨钝不好使了,就再换一支,待积攒到一定时候,一起让下乡的专门手艺人给旋切好,当地方言叫“扒轴子”。笔者曾学着纺过线,深知轴子尖磨损后,在纺线过程中若遇到断线,要想再续上就不好使了。当年听人说纺轴子制作用材与秤杆一样,都是用的柞木。笔者至今都想不明白,山东产有比较结实的国槐、枣木和杜梨木,为什么不用,反而用柞木做轴子。唯一的解释可能是柞木的纹理结构比其它硬木防滑,有利于纺车的传动线带动轴子转动,不知是否如此。

            (纺线轴子)

3、络籰(yuè)子。籰子,亦作“篗子”,是一种缠绕丝﹑线的工具。络籰子就是络径线,即用此器具,将纺好的线穗子,拿出一半络到籰子上(另一半留作纬线),为下一步的牵机整经做准备。

       向籰子上络线是要有数的。每个籰子缠线几斤几两几钱,都有个定数,不然的话,到牵机整经那个环节,有的籰子线光了,有的还余不少线,这样很麻烦。

                  (籰子)

4、牵机。“布绩纺成线,速叫机匠牵”。准备织布的线基本上纺完了,那就考虑下一步的工序———牵机。牵机也叫整经,即把各个络在籰 子上的线拢在一起,整理成织布用的经线。

            (牵机)

要说牵机,自然是由“机匠”(手艺好的织布匠人)来完成。北方天冷的时候,牵机一般是在比较宽敞的空闲房间内进行,根据机匠的要求,在一人多高的墙壁上等距离安放挂钩,将线籰子顺墙根一溜排好,从每个籰子上抽出一根线头,穿过挂钩,然后递到机匠手里。根据线籰子摆列的长度,地面上两头早已钉上若干木撅,有专人在两头接线。机匠在中间用“牵布杆”一左一右的将线分牵过去,她们准确无误的接过“合线”来,立即挂到木橛上。可以说,牵机这道工序直接决定着所要织成布的长短、宽窄和花色。

       如果现在有人问,以前牵机用的挂钩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会不会有说是塑料的,抑或说是铁挂钩?可以肯定的是,古代没有塑料,铁挂钩容易生锈刮线,都不可能使用。估计很少有人会想到,旧时牵机用的挂钩是弯脖子高粱顶端那段。这是笔者亲眼所见,毋庸置疑。

               (弯脖子高粱)

5、刷机。牵机完成后,接着就是刷机,即用专门的刷子把经线理顺上轴,以便在织布过程中穿梭顺畅。在理顺经线的同时,给经线刷糨糊上浆,以增加经线的劲力和弹力。

                    (刷机)

刷机上浆这道工序往往要几个人一起协作。另外,在刷机这一过程中,掌握准面浆的稀稠也很重要,大概是一斤线四两面。

这里有一个问题,旧时给经线上浆的刷子是用什么做的。对此笔者曾采访过不少人,包括比本人岁数大的人,竟没人能说清楚。其实,那时的刷子是用马蔺(马兰、马兰花)根制作的。马蔺根的木质部坚韧而细长,可制刷子,这在有些古籍中都有明确记载,如《本草图经》中说马蔺“叶似薤而长厚,三月开紫碧花,五月结实作角子,如麻木而赤色有棱,根细长,通黄色,人取以为刷”。《说文》也提到:马蔺“似蒲而小,根可为刷”。

               (整经刷子)

           (马蔺,马兰花)

六、掏综:或称“递综”。综(有两个读音:zōng、zèng),在这里读音同憎,是织布机上使经线交错上下分开以便梭子通过的装置。

               (综,音zeng)

刷完机后接下来的工序便是掏综了。掏综也是织布的一个重要工序,就是将线一根根穿到综空里,为织布做准备。如果织的是带花布,在这一环要重点检查一下经线中各色系是否一样多,以防最后织出的花纹、图案不规则。


综的用线是多股纱线合股制成的,非常结实耐用。旧时人们将换下的旧综拆线使,不仅可用作风筝线,还是编织腰带的好材料(古时人们的腰带多用麻绳或碎布条拧制)。只有刚结婚的新媳妇才用旧综线制作的红腰带,在院落一角蹲茅坑时将红腰带搭在厕边围墙上,其他家人一看这玩意即可回避。

熟知了织布机上的综,我们对常说的“综合”二字,会有个形象的认知,因为“综合”就是从织布用综的工作原理引申而来的。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由此可见一斑。

七、穿杼:杼是织布机上的机件之一,形似梳子,旧为竹制。也叫“筘”(读音同扣)。穿杼就是把掏综好的棉线再一根根的穿到杼缝隙里。


八、栓机: 又成上机。把盛子放到织布机上,然后把综吊好,杼安在盛子框上,把一缕缕的接到机裙(带着棉线的布头,用来接线头的)上,整个过程就是栓机。简单的说就是把线放在织布机上。在这个过程中,用手执线时,手要注意保持平衡。不然牵出的经线就松紧不已,而且在织布时,易被梭子打断。

九、缠穗子:穗子是织布机梭中用的纬线。拿一片约3厘米菱形带孔的硬木“穗核儿”,套在长约40厘米的高粱穗秆(有的用筷子)中部,棉线开始从穗核缠起,同时一左一右交替旋转,缠成腰径约7厘米,长约30厘米的橄榄状线团,然后把缠线杆抽出来,再从线穗子的中间,拉出里面那个带着线头的小“穗核儿”,摘下线头,绕着长线穗子缠上几圈。这个线头,就是织布“梭子”里向外跑的纬线的线头。

                  (缠穗子)

在将做好的线穗子装入梭子前,先将线穗用水泡湿,然后再装入梭中。

               (纬线穗子)

只要把这个缠好的线穗子,装到梭子里,抽出线头,就可以作为纬线织布了。


以上这些工序只是纺织老粗布前的准备工作,做穗这道工序完成后,接下来才算是真正的织布。

十、织布。是手工纺织的最后一道工序。过去除专业机匠外,不少家庭妇女也会。那种手脚并用、全神贯注的营生,不是一般人能操作了的。在织布时,双脚交替踏板提综((zèng 憎)织布机上带着经线上下分开形成梭口的装置),右手拉动梭子吊绳,左手随即推拉机杼,还要随时准备换梭接线头,一个环节跟不上,就会手忙脚乱出差错。手工织布是个很高技术活,容不得半点马虎。若请机匠织布,定要好生伺候。俗话说,家里做好饭,机上不用看。只要做好饭给机匠吃,以后等着穿好布吧。

            (织布图)

需要说明的是,以前平常农家织布,因纺线数量有限,多是几家搿伙。先是各家分头纺线,然后合伙牵机。所用经纬线用秤称,织好布后按用线量分成。

对于染布,有的村设有个体染坊,常有人到各村揽活,按要求染好后再送货上门,十分方便。“把拮织成布,不要疼染钱”,是说大量的工本都投在织布上了,到染布时相对来说花钱不算多了。

古时农家染布,大多自种蓼蓝草,采叶加少量石灰泡出蓝汁,即可染出蓝布。其实,青也是出自蓝草,只不过青比蓝色深一些,故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说。

               蓼蓝草

山东自1907年从德国批量进口洋靛染料后,农村再无种植蓼蓝草的。但在贵州有些地方,直到现在,当地的人们还在坚持用最传统的手艺来取蓝制靛染布。

             (现代蓝染图)

清代服装的颜色,比较丰富,民间除不准使用黄色、香色(介于黄、绿之间的颜色)外,朝廷限制不多。然而人们的喜好和社会的时尚,各时期不同。清初,流行蓝色,人们取其清淡、明快,于是天蓝、宝蓝等色受到人们喜爱,甚至影响到皇宫内院。《日用杂字》中的“染青做外套,蓝的做袍穿”,并非随意一说,确实道出了当时的实情,只是并不一定都做外套和袍子。在清代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蓝袍青褂似乎是上流社会和富裕人家男子的穿戴标配。溥杰先生在《回忆醇亲王府的生活》一文中曾写道:“到了开学那天,我们都换上上下全新的衣帽鞋袜,诚惶诚恐地跟在我父亲(醇亲王载沣)身后,来到了充满神 秘气息的小书房。只见有一位道貌岸然的老头,头戴瓜皮小帽,身穿蓝袍青褂,迎到门口”。溥杰在《清宫会亲见闻》还说到:“我穿戴上红顶官帽,蓝袍青褂和小黑缎官靴。”由此可见,蓝青搭配的服装,是清代的主流无疑。

          (民国蓝袍)

清代男服,一般有袍、褂、袄、衫、裤等。

长袍,又称旗袍,原是满族衣着中最具代表性的服装。清兵入关后,全国军民在必须“剃发易服”的命令下,汉族也迅速改变了原来宽袍大袖的衣式,代之以这种长袍。旗袍于是成为全国统一的服式,成为男女老少一年四季的服装。它可以做成单、夹、皮、棉,以适应不同的气候。旗袍的样式为圆领、大襟、平袖、开褉。随着社会的发展,旗袍也在演变,尤其是妇女的旗袍,变化较多。总的趋势是更加符合人们实际生活的需要。到民国时期,这种长袍仍是一些正式场合的服装。

与长袍配套穿着的是马褂,罩于长袍之外,原是骑马时常穿的一种外褂,因便于骑马,故称“马褂”。其式为圆领,有开衩,有扣襻,长仅及腰。在2013年马英九参加祭孔的时候,穿的还是蓝袍黑褂。

马褂也有单、夹、皮、棉之分。满族进关之初,马褂仅限于八旗士兵穿用。康熙(公元1662-1722年)末年,富家子弟开始穿着。雍正时(公元1723-1735年),穿者日多。以后传至民间,不分贵贱,逐渐作为一种礼服。马褂有对襟、大襟、琵琶襟等式样。其中一种叫得胜褂,对襟方袖,最初仅用于行装,自从傅恒征讨大小金川回京后,喜爱它的便捷,平时经常穿着,随即风行一时。

        (清末老照片长袍马褂)

与长袍搭配的还有坎肩,或叫马甲、背心,清代很时兴。坎肩是由汉族的“半臂”演变而来,无领、无袖、对襟,穿脱方便,常套在长袍外面起装饰作用。清代坎肩在用料、做工上十分讲究,式样变化也多。

(身着各种款式马甲的满族妇女儿童)

      上图从左往右,第1、3、5位妇女都着琵琶襟马甲,第2位妇女所着马甲为人字襟款式,第4位则是最普遍的单大襟款式。

清代妇女服饰,有满、汉两种。满族妇女一般穿长袍;汉族妇女仍以上衣下裙为主。清中期以后也相互仿效。 满族妇女的长袍,圆领、大襟,袖口平大,长可掩足。汉族妇女的服装较男服变化为少,一般穿披风、袄、裙。披风是外套,作用类似男褂,形制为对襟,大袖,下长及膝。披风装有低领,有的点缀着各式珠宝。里面为上袄下裙。裙子初期还保存明代遗风,有凤尾裙、月华裙等式样,以后随时代推移,裙式也不断发展,创制不少新式裙样,如一种“弹墨裙”,也叫“墨花裙”,是在浅色绸缎上用弹墨工艺印出黑色小花,色调素雅,很受妇女喜爱。

从上述材料可以看出,清代前期的汉族妇女以上衣下裙为主,不穿长袍。《日用杂字》中的“蓝的做袍穿”,毫无疑问是为男子准备的。既然“蓝的做袍穿”,那么,外套就不能反差太大,用青色就是最佳搭配。


(作者:王守照      文中配图大多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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