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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 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 又附了一句：“药瓶。” 她认为他在那里讽嘲她的孱弱， 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 “你就是医我的药。” 她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倾城之恋》
或许白流苏在柳原把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之后，在他完全把她当自家人看待后，她会想起当年范柳原说的那句：“你就是医我的药。”是有多么讽刺了吧？ 读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故事，借由他们窥见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时代一角。当然世人的评说当中，看倾城或是觉得这是一个关于"调情"的故事，这是范柳原与白流苏的调情表演  吃完了饭，柳原举起玻璃杯来将里面剩下的茶一饮而尽，高高的擎着那玻璃杯，只管向里看着。 流苏道："有什么可看的，也让我看看。"柳原道："你迎着亮瞧瞧，里头的景致使我想起马来的森林。"杯里的残茶向一边倾过来，绿色的茶叶黏在玻璃上，横斜有致，迎着光，看上去像一棵生生的芭蕉。底下堆积着的茶叶，蟠结错杂，就像没膝的蔓草和蓬蒿。流苏凑在上面看，柳原就探身来指点着。 隔着那绿阴阴的玻璃杯，流苏忽然觉得他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她放下了杯子，笑了。柳原道："我陪你到马来亚去。"流苏道：“做什么？”柳原道：“回到自然。”他转念一想，又道：“只是一件，我不能想象你穿着旗袍在森林里跑。····不过我也不能想象你不穿着旗袍” 或许有人觉得《倾城之恋》给人的印象，华美而无实。华美地调情，华丽的语言，却缺乏生活的真实和深刻；白流苏的形象让人觉得缺乏现实性。 也有人认为的这是一个关于"弃妇"的故事，是写白流苏在进行垂死挣扎和自我拯救之后终于修成正果的故事。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关于"逃离"的故事。白流苏最后终于得到了范柳原，亦成功地逃出原生家庭，但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她得到了一座没有爱情的空城，而这座空城的获得也仅仅是因为战争的成全，是"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诚然，我更喜欢世人这一种说法】 在倾城之下，范柳原在码头上对白流苏说的话，我相信曾经是拥有爱情的，范柳原即将离开香港时，日军轰炸浅水湾，他折回保护白流苏，在生死交关时，两人真心相见，修成正果。我相信此时亦也是有爱情的。只是叹息始终在最后，作者不忘她的悲凉感，寥寥数笔。 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 显得何其凄凉。  末了，笔者并非单纯想借由范柳原劝男士们珍惜真心人，也并不是为了借由白流苏劝女人们慧眼识人。若一开始便已经带着评判表格为感情标好高低分值，那也便没有范柳原战火中折返保护白流苏的感动，亦不会有白流苏这段华美而有些凄凉的爱情了对吧。 我不希望它变成一种凄美爱情的嘲讽，而希望是在艰难行走的岁月中，不管只是匆匆一聚，还是值得托付的长久相伴，在当下彼此相伴的时刻，你，就是此刻医我的药。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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