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让我有强烈“科盲”感的经典著作

——读《科学的起源：中世纪如何奠基现代科学》

一、作品及作者简介

《科学的起源：中世纪如何奠基现代科学》是2022年长三角阅读马拉松大赛比赛用书，383页，303000字。本书是英国皇家学会科学图书奖入围作品，介绍了有关中世纪科学主题的新近研究，同时澄清各种偏颇的神话，纠正对中世纪的主流认知，更新科学史的发展脉络，是中世纪研究者、科学史爱好者的必读之作。近年来研究表明，中世纪是一个在科学、技术和文化方面有着巨大进步的时期。然而“中世纪是人类进步之中断”的论断深入人心。本书正是以此为切口，打破偏见，详细介绍了中世纪的自然哲学如何促生现代科学的成就。那些为人熟知的学者，如哥白尼、伽利略，又是怎样受到中世纪思想的影响。

该书集中描述了一段跨越六个世纪的史诗之旅，回顾了让·布里丹、尼科尔·奥雷姆、托马斯·布拉德沃丁等被忽视的天才们的发现，并将罗吉尔·培根、奥卡姆的威廉、托马斯·阿奎那等更为人熟知的人物的贡献带入历史语境。

作者詹姆斯·汉南（JamesHannam），是牛津大学物理学学士、伦敦伯克贝克学院历史学硕士、剑桥大学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博士。译者刘崇岭。

二、我的思考

这本书打破了我对于属于中世纪（罗马陷落后至文艺复兴时期）那段历史的固有概念和原有观念，诚然，那个年代存在现在我们看来的那般蒙昧与无知，宗教主义大行其道，无时无刻笼罩着黑死病、天花、麻风病死亡的阴影，但农业、科技、学术等方面都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和改变，同时也涌现了大批的思想者和发明家。

通篇读下来，说句实话，的确并不能说是偏大众的通俗读物，我有强烈的“科盲”感。因为它涉及到的层面过于丰富，理论性和专业性都很强。可是如果你看到书名就望而却步，那很可惜，你不仅会错失一场精彩绝伦的历史学术辩论赛，还会与科学史上的那些“神人”（主要是中世纪的）擦肩而过。我看了两遍，意犹未尽。

这本书让我对久远的中世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庆幸自己生活在现在的时代，感恩先哲、先驱们永无止境的探索——他们不得不承受的艰苦生活只会使他们在科学和许多其他领域的进步更加令人敬佩。

三、“神人”故事

1.999年棕枝主日，欧洲最博学的人欧里亚克的热尔贝被加冕为教皇。热尔贝最著名的事迹是将阿拉伯数字引入西方。三重冕戴到头上那一刻，对于从穷乡僻壤的卑微出身一路登上皇高位的热尔贝来说，一定显得不可思议。热尔贝的登位要归功于自己的庇护者兼学生——当时不过十八九岁的奥托三世。应该说，热尔贝并不能归入伟大教皇的行列。或许他太聪慧，太不谙世故，缺少成为政治家的品质；而且他的高位只是单纯的来源于皇帝，自己几乎没有什么权利基础。热尔贝在10世纪第一次将阿拉伯数字引入西方，用以改进算盘。然而直到13世纪，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才因为阿剌子米的《代数》而变得广泛起来。

2.不论我们多么同情他（阿伯拉尔）的苦境，事实仍然是，他的多数问题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他昭然若揭的虚伪和令人咋舌的傲慢令他生生树立了一批乐于用异端罪名将他扳倒的敌人。

3.苏格拉底是一个爱好辩论的哲学家，习惯于通过尖锐的引导性问题揭露同胞的虚伪。有一次，战争和瘟疫来临了，当局再也无法容忍苏格拉底，他们以“渎神”和“腐化青年”为名将苏格拉底定罪。这些无疑都是欲加之罪，但苏格拉底拒绝与控告者妥协，也不接受流放，竭尽所能据理力争，结果遭受了最高的刑罚。最终，判后没多久，他被执行死刑，在狱中喝下了毒芹汁。

4.柏拉图出生于雅典的上层家庭，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出生于希腊北部的斯塔吉拉，他的父亲在那里担任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二世的私人医生。亚里士多德进入柏拉图主持的阿卡德米学园学习，在那里一直待到柏拉图去世。两人的哲学观点虽多有不同，但亚里士多德一直对自己的老师怀有一种健康的敬意，即使是在老师去世很久以后。

5.圣安瑟尔谟出生在勃朗峰意大利山麓的奥斯塔城，其家族在当地教会中有相当的影响力……“你将人类培养成了野兽，”他指责一位偏爱鞭责的校长时说道，“他们长大后会成为扭曲而残忍的人，因为他们在成长中从未对任何人产生真爱。”

6.阿尔伯特最有天赋的学生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哲学家之一，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认为他是真正具有革命性的思想家，这个人就是托马斯·阿奎那。托马斯这个身材圆胖、沉默寡言的新来者，并没有让同学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戏称他为“哑牛”。阿尔伯特对他的学术潜力有更好的判断。“我们将这个年轻人叫做亚牛，”他说，“但是我告诉你们，这头牛的吼声将会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7.培根的不寻常之处是对工匠工作感兴趣，而大多数中世纪学者都没有时间从事技术和手工艺。这部分反映了希腊哲学家如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他们认为任何一种手工艺都有损知识分子的尊严。

8.中世纪传入欧洲的最重要的发明之一是中国人的火药。机械钟在英国和意大利几乎同时开始滴答作响。这些发明使中世纪欧洲在争当地球上最先进的技术文明的竞赛中跃居第一位。中世纪人已经超越了中国、伊斯兰和古希腊罗马世界，虽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9.很不幸，理查德需要用他们的钱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建造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先进的时钟。理查德院长本人生前没能长时间的目睹自己建造的时钟的运行。他在1328年觐见完教皇回来时抱怨眼睛疼。病情逐渐加重，很快就诊断出了可怕的麻风病。面对早逝，查德用全副身心来完成他那伟大的时钟。他在1336年去世时留下了一份举世无双的机械遗产。

10.枪炮的发展使人更善于互相杀戮。印刷术虽是一项和平的发明，却可能比黑火药更大的改变了世界的面貌。纸的秘密也在中世纪从中国传到欧洲。印刷术之父是约翰·古藤堡，一位来自德国美因茨的冶金家。他的最大进步是发明了金属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意味着，中世纪的科学进展即使在学术潮流与之背道而驰的情况下也能保存下来。

11.杰罗姆还有另一项维持生活的技能——他是个天才的赌徒。当时甚至都不存在概率科学，卡丹是这门科学的创立者。他首次规定，所有概率都可以表示零和一之间的分数。因此硬币正面朝上落地的概率是二分之一。这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西方文明的事情——概率论这个至关重要的数学领域是一个学生在努力筹足自己的酒钱时发明的。

12.人体解剖在西欧的实行是自然科学史上最令人惊讶的事件之一。维萨留斯的教学方法一反常规，他不是在助手解剖尸体的时候端坐在教授的宝座上，而是到底下去亲自解剖。他的演示既有技巧又充满热情，课非常受欢迎。

13.人类的卵子直到19世纪才被观察到，那时人们终于意识到种子来自女性，使种子发芽的是男性的精子。19世纪中期以前的医学史，除了意义重大的天花疫苗之外，就是一部失败史。

14.这些人中最著名的是一位性情暴躁的丹麦人，名叫第谷·布拉赫。第谷出生在瑞典南部一个与丹麦王室关系密切的贵族家庭。当时瑞典南部处于丹麦的统治之下。他由叔叔抚养长大，13岁时被送到哥本哈根大学。在那里，他看到了日偏食，并对这个现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576年（30岁），国王将自己名下的一座岛屿给他，并为他提供资金。这些资金足以在岛上建一整座研究中心。在接下来的20年，夹在丹麦和瑞典之间方圆2000英亩的文岛成了第谷开展自己事业的舞台。在自由支配文岛研究中心20年之后，第谷与丹麦的新国王闹翻了。被国王惹恼的第谷，离开文岛去寻找新的金主。第谷的名声使他很快找到了全世界最富有的赞助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

15.那场让整个欧洲陷入停滞的致命灾难于1348年经由威尼斯进入意大利，它横扫整个欧洲大陆，造成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口死亡。瘟疫的第一次袭击到1350年已经平息，但在1360年、1369年、1375年以及断断续续的在接下来的三个世纪又重新袭来。黑死病的影响远远不只是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他嘲弄了人类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愚弄了医生。也许，欧洲学者失去了勇气。在重新找回勇气之前，他们几乎会抛弃中世纪哲学的全部遗产。

16.开普勒死于1630年。他解决了中世纪最大的两个科学问题：行星如何运动？我们如何看见事物？伴随这些科学成就而来的是开普勒生活的崩溃。1611年，他的三个孩子都得了天花。其中六岁的儿子夭折。孩子悲痛的母亲——开普勒的妻子，也在几个月之内随孩子进入了坟墓。1615年，另一场悲剧打击了他的家人。他的母亲被指控使用巫术。

17.虽然他个人是安全的，但教会对哥白尼的谴责已经使伽利略最害怕的事情变成了现实。从那一刻起，他似乎开始了一项扭转教会决定的个人使命。这是一项毫无希望的任务，但伽利略有自信，他愿意尝试。伽利略一定感到沮丧。他帮助教会纠正错误的计划失败了，与教皇的友谊也毁掉了。回到家不久，他心爱的女儿去世了。伽利略自己的健康状况也急剧下降。换作一个不那么伟大的人可能已经放弃了自然哲学的艰苦劳动，陷入了无尽的抑郁之中。伽利略不是这样的人。他又开始写作，写出的这本书——《关于两门新科学的对谈》——确立了他作为人类智识活动中的巨擘的名声。

四、经典语录

1.如果我们真要理解历史，就必须远离那些带有偏见的标签——如“黑暗时代”“启蒙”，或至少试着用极其怀疑的态度对待它们。

2.不愿与人分享自己的真知灼见，仅仅只是因为性格缺陷罢了。

3.在有太阳的时候，你看不见星星；他们虽然不可见，却仍在那里。

4.这再一次说明，在将经验成果推广到一般规律之前，把它们与可靠的理论联系在一起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