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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阿木

 于雪烨 2023-06-16 发布于河南
亲爱的阿木:
展信佳。
这封信的落笔开始于农历2021年的第六天。
我应该先祝你新年快乐。
不知道你在新的一年,有没有遇到什么可以开心的事,希望你可以与我分享。
因为我今年有太多的不快乐了。
下午睡了一觉,梦里我被人深深的束缚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悲痛欲绝的我拼尽全力做出力所能及的反击,可是却被身体上的疼痛感唤醒。
醒来的那一刻,忍不住的悲伤,因为我终究没能凭一己之力保护好自己。
哪怕那是在梦里。
从年前回家之前的几天,到在家的每天都有让我情绪低落的事情。
难过到难以自我消化的时候,我的眼泪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涌现出来。
我的眼泪真的是太不值钱了。
但凡伤心到某个点,眼泪必定出现。
我讨厌这样的表达方式,因为它只会让我显得更加的软弱无能。
年近三十岁,没有孔老夫子所言的“三十而立”,我仍旧是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物质上,我并不富裕。
精神上,我曾经以为自己富裕无比。
曾经前者的匮乏并不会让我忧心忡忡,我以为精神的自由和最高意志会让我成为内心坚定之人。但是,随着生命中被加上的另一件事,我开始反反复复的被置身于争吵与伤心的无限循环之中。
这种感觉糟糕极了。
这让我的状态陷入了一种极度脆弱消极的境地,稍有不慎,我的情绪就会完全失控般的崩溃掉。
我的脑海里会出现很久很久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那些事一件接一件的出现时,它们就会凝聚成巨大无比的阴影,而那些阴影会占据我内心所有的光,之后,无处可逃的我就会被黑暗吞噬掉。
我才发现,长大后的自己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无论在我人生的哪一个层面。曾经的我花费了十几年将自己从那个阴郁深渊中拯救出来,如今我又掉进了比之前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生与死都是一种选择,但是,在我看来选择生的人比选择死的人更有勇气。因为后者对于我而言,意味着是一了百了。前者才是真正的磨难和痛苦的源头。
我曾用“向死而生”说服自己,将死亡作为我人生的最终目标去活着。我提醒自己,活着,经历这一遭,就尽可能让自己的人生更为丰富一些。尽可能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过生活。
但是,当我不能以自我意志活着时,当我被我所在乎的外界束缚时,当我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想要平衡两者,却让自己置身越来越黑暗的深渊之中的时候,我对外界的不满和反抗的结果,全部都演变成了对自我存在的质疑。
这种令人窒息和绝望的感觉,反反复复的重来,就像海边的狂风奋力掀起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涌向缺氧的我。
我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我的心肠不够硬。
因为贪婪的我不想放弃我在乎的。
因为拥有一些觉醒意识的我不愿意被刻意安排人生。
因为我软弱却固执。
因为我拧巴,不屈从。
亲爱的阿木,看完这封信,你大概也意识到了,我的情绪又一次崩溃了。
现在的我在想,是不是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中重组自我,直到碎成空气中的尘埃,随波逐流似的,飘过远洋,沉入大海,方为终止。
——从未与你谋面却期待与谋面的女阿木
2021年2月17日 星期三 21:15-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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