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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洱海边的老屋

 与春天同行 2023-06-20 发布于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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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摄影:姚显荣)

洱海边的老屋,令我魂牵梦萦,梦寐不忘,以至于几易其稿,总想把你纳入笔下,让我望得见山,看得见海,留得住记忆,记得住乡愁。

老屋,对我而言,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故乡,也是我感知和人生的精神家园。每每面临困境,渴望有所支撑而又无所依傍时,强烈的思念便油然而生,一抹淡淡的乡愁,总让我眼底潮润。

大理之北,洱海之畔,有座洋溢着白族风情的美丽古镇喜洲,古镇500米开外的稻田边,有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那就是我的乡愁—洱海边的老屋。

老屋背靠沧山,依偎洱海,与四周一片片平整的稻田朝夕相处,相依相伴。院子外的向日葵仿佛是老屋的门童,小院的迎宾,每天忙着招揽游客,不停地点头哈腰。老屋的木门也没闲着,它忙里忙外,向游客发出清脆的“吱吱”欢迎声。一阵海风吹过,小院中庭水井里的水泛起了阵阵涟漪,这是老屋留给我最初的朦胧印象。

初次回到老屋,是十六年前吧。走在乡间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每一步都是轻盈的。明媚的阳光斜照在种满向日葵的田野里,向日葵舒展着婀娜身姿,尽情地向游客卖弄风情。洱海的风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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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摄影:姚显荣)

推开“吱呀吱呀”的陈旧木门,一个宽敞的小院呈现在我的眼前。小院布局别具一格,白族风情浓郁,呈四合院,粉墙黛瓦,房顶的瓦片一片叠着一片,一排挨着一排,像鱼的鳞片,它们相依相伴,形影不离,又似热恋中的情侣。屋顶是饱经风雨一百多年的木架结构,建造独具匠心,结抅坚固而厚重,与白族男人挺拔的脊梁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屋顶房梁上雕刻着精美图案,有山水田园、亭台楼阁、花鸟鱼虫,极富浓浓的白族风情。

步入四合院,放眸四野,触景生情。眼前的老屋,是我童年学步、习语、嬉闹的乐园;是血脉缘成,生命繁衍,心智初启的故土;是亲情、友情、乡情绵延凝聚的精神高地;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童年记忆和乡愁......

此时,我屏气凝神,努力地搜寻着儿时的蛛丝马迹,搜寻着童年的时光碎片。慢慢地,慢慢地,我的眼底潮润了,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儿时的老屋:老屋里,那浓浓白族风情的待客之道“三道茶”,那恋恋不忘的亲人,那童真的儿时玩伴,似乎跳跃在我的视线里,亦真亦幻,飘渺不定。

此刻,萦绕脑际间的,是驰名中外的白族“三道茶”。它,起源于唐代,民风淳朴,民俗高雅,是白族人的待客之道,交友礼仪。每逢重大祭礼,有朋自远方来,院子里总有一番热闹场景,亲人们穿着漂亮的白族服饰,载歌载舞向客人敬茶。“三道茶”寓意“一苦,二甜,三回味”的人生哲理,表示经过努力得来的幸福生活才是最有品味的。白族的“三道茶”202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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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摄影:姚显荣)

一阵海风吹过,惊扰了一腔思绪,我的遐想戛然而止,思绪又回到了现实。

身在异乡,我总挂念着洱海边的老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我的蝉们,我的橘子树……遇见老屋,我就拥有了童年的快乐。

时隔六年,我又回到了老屋,领略了闻名遐迩的“洱海月”的风情,深以为然,那如“风花雪月”的一场美梦。

都说,云南大理有“风,花,雪,月”四大美景,但凡去过,无不为之叹服,乃至流连忘返。关于大理四景,当地坊间有“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的说词。这够精典吧?乃恰到好处,且形容得绘声绘色,是吗?不然,你以为呢?

洱海边的老屋,是欣赏洱海月色的“近水楼台”。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那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身临其境的感知。你看,老屋旁洱海的月夜,月朗星稀,月色如洗,皓月当空,海底捞月,好一幅唯美画卷,胜似人间仙境,颇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诗情画意。

每当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海面微风习习,波光粼粼,涛声依旧。夜晚的洱海,一改白天波涛汹涌的阳刚之气,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妙龄少女,温柔可亲,羞羞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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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摄影:姚显荣)

洱海的水之蓝,夜空的天之蓝,二者交相辉映,相映生辉,可谓水天一色。月色下的洱海,就像一副淡雅的水墨画,海天一色,浓墨重彩。夜空繁星点点,星星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点缀着浩瀚苍穹,照亮着星辰大海。你看,那朦胧的夜色托起一轮明月,从洱海里冉冉升起,那是实景,还是意境?我不得而知。皎洁的月色洒在海面上,洒在田野里,洒在老屋的瓦面上,柔柔的,淡淡的,月色似乳,月色如水,可饮。推开窗户,任由月色静静流淌在肌肤上,那轻盈飘逸的韵致,清新蕴含的情调,自然流淌在心际。月华如练,心情在月色中变得清朗而柔软,恍然间,生命中的种种感悟油然而生......

只可惜这样的画面没有延续下去,不久,我的曾祖父母相继去世,我们收拾完行李,搬出了老屋。离开了老屋,忧伤笼上心头。

后来,听外祖母说,老屋是清代的一个祠堂,是我们先辈居住的地方,名叫“喜林苑”,现保留了老屋的原貌,被国家评为历史文化古迹。

闻知此事,心中释然。无形中仿佛童年时光、乡土记忆、风土人情都有了稳妥而永久的安放之处。

洱海边的老屋,是我成长的见证。遇见老屋,遇见美好与传承;遇见老屋,遇见温暖与成长;遇见老屋,也就真正拥有了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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