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分子老陈当上代课教师,就在我们班级上课,一开始大家还鄙视他,因为我们曾经批斗过他。但是第一次上课就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不再大吵大闹了。 陈老师说:“今天我们上课,让大家写一句话,形容同学们自己来学校上课或离开学校回家跑得快,好不好?!” 蒙教授立刻回答道:“放学后,我一溜烟跑回家了。” 陈老师说:“好!好!好!” 一个女同学也不示弱抢着说:“我从家里风驰电掣般赶来学校!” 还没等陈老师表扬呢,同学们鼓起了掌。 一个平时最不爱讲话的男同学嗫嚅着说道:“来学校象蜗牛爬行,放学回家射铁屎一样。” 底下一片嘲笑声,那位男同学顿时红了脸。 陈老师问道:“为什么嘲笑这位同学,造句造得最好的就是他呀。” 蒙教授连忙站起来说:“陈老师,他的句子好啥好!他用土话来造句,笑死人了!那位女同学还会用成语造句,这才好呢。” 陈老师说道:“三个人的句子都不错。不过能用家乡话也就是土话来造句,真的不简单,那本《暴风骤雨》全是土话,你们看看,它都成名著了,对不对?土话也是话,可以写进句子或者作文里,很好呀。不过我问问这位同学'射铁屎’是什么意思呀?” 那位男同学回答道:“陈老师,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叫我做事时,我就跑了,妈妈骂我射铁屎样跑了,我想可能是指快吧。” 陈老师:“看过打铁吗?打铁时,每一锤打下去,铁屎飞溅,速度极快,躲闪不及,还会烧伤皮肤,对不对!” 同学们纷纷点头称是。 陈老师说:“屎不仅是指大便,大家说说还有什么屎呀?” “耳屎!” “眼屎!” “鼻屎!” 陈老师说:“很好!很好!还有什么屎?” 蒙教授回答说:“木屎,火屎,算不算!” 陈老师连忙说:“算!算!太好了!我给大家讲一下,耳屎、眼屎、鼻屎是我们自己身上的分泌物,是废物,很脏的,铁屎是铁屑,不能用了,也是废物,木屑就是木屎,火屎就是木炭,它们是木头的剩余物,可以再利用的。记住了吗?” 陈老师:“不过,射铁屎也可能就是射铁矢,把矢弄成屎了。” 看到我们迷茫的眼神,知道自己讲得太深了。陈老师把矢字写在黑板上,连忙解释说:“古代打仗射的箭叫做'矢’,'射铁矢’用来形容跑得象射箭一样快。我们的土话也是古话呀!懂了吗?同学们!” 大家都说懂了。 陈老师欲言又止,最终强咽了一口气,把满肚子的学问硬是憋回去了,没有再往外倒。等蒙教授考进陈老师所在的大学,他还记得当年说过的两个字,把他当年强咽下去的一席话,对蒙教授一吐为快:“'屎’字和'矢’字自古至今都同音,它们互为通假,实在难得的好例证。有的时候把本来应该写作'屎’字的地方写成了'矢’字,例如司马迁《廉颇蔺相如列传》说:'顷之三遗矢矣。’意思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上了三次厕所,形容年老体弱或年老无用。这里就是矢通屎,指粪便。毛主席的诗句说:'千村薜荔人遗矢。’也是这种用法。'屎’、'屁’这些粗俗的字,是人们避忌的词,不要说是作文章,就是在平时的谈话中,人们尽量避免用它。如果一定要说到它时,也把'屎’说成'粪(糞)’,甚至有人把'粪’字拆开来说'米、田、共’,来摆脱'粪’的俗气。毛主席就是用这个典故,把'屎’字通假成矢’字。有的时候就把应该写矢’字的地方写成了'屎’字,例如我们土话里把'铁矢’弄成'铁屎’,这里就是'屎’通'矢’,指箭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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