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与“天道”二者都属于中国传统儒家哲学之中的形上存在,“天道” 指形上之“天”的运行秩序与内在法则,“性”则是“天道” 落在“人”这一属性上的先天规定性。中国传统儒家哲学将天人之间的存在问题转化为天道和人道的问题,并探究人如何尽心、知性而知天。 形而上的“性”与“天道”“性”和“天道”之间的关系牵涉到“人”和“天”这两个主体。在传统儒家哲学中,这一核心思想可以概括为“天人合一”。 最初,“天人合一”是一种神学思想。在史前时代,伏羲创八卦,后又演变为六十四卦,以卜筮和卦辞作为沟通天人的桥梁,希望借此实现天人相合。春秋战国时期,神学观念淡化。孔子对“天人合一”思想进行了世俗化的改造,将其中的神学倾向削弱,更多转化为存在论的内涵。孔子依然保留了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的基本立场,但对其理解有所变化。 孔子更多从“人合于天”的角度进行诠释,不再将“天人合一”寄托于天之崇高维度与天神信仰,而是更多强调人世奋斗修养的作用。“成人”与“合天”是统一的,“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性则知天也”,这意味着在实现人自身品格即“仁”的过程中,即可以达到“天人合一”的生命境界。 在此基础之上,后期儒家也对人的修养理论进行了发展。西汉时期董仲舒在政治领域上运用了“天人合一”的思想,进一步提出天人感应说,天 人合一观念由此成为论证封建统治正当性的工具。 宋明时期,理学和心学两派对“天人合一”也有不同理解。理学以“理”为本原,强调人通过服从于理来实现天人合一;而心学以“心”为本原,认为人性即天性,“存天理,致良知”,通过个体对自身的实现来达到天人合一。 归性而知天在古代儒家的理论中,贯穿始终的核心观点是,人需要通过与天的协调来实现自己,以道德修养回归于“性”,从而“知天”,实现“人副天数”,达到与天合一。 在“天人合一”思想的基础上,“性”与“天道”问题也更加明确。《论语·公冶长》中记载:“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可见,孔子对“性”与“天道”的解释也是不明确的。 当天道之“性”落在每个人身上时,每个人便具有了不同的个性。由于“性”与“天道”的崇高,人作为特殊存在很难真正达到这一境界,因此被称为“不可得而闻”。但人性并非与天道和天性完全分离,因为人可以自身的实践努力,在现实行为和选择中不断创造自己,通过合乎道德的行为,逐渐符合天道的内涵,通过对自身生命进行体悟和表达的过程,逐渐实现自己本真的“性”。 孔子谈“天道”在孔子时代,儒家哲学中并没有像现代哲学那样出现“理论思辨”的内容,关于“天道”的形上构建的内容也很少。据杨伯峻先生《论语译注》后附《论语词典》中统计,《论语》文本中“性”只出现过一次,即《论语·阳货》中子曰:“性相近,习相远也”。《论语》中言及“天道”也不多,《论语·为政》记载:“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及《论语·季氏》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在《论语·子罕》中记载:“子罕言利与命于仁。”而从《论语·述而》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形而不与二三字者,是丘也。”及《论语·阳货》中“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何言哉?这句话,表明了孔子很少以理论阐释的方式向学生解释“性与天道”的内涵,而是更多通过“以行释义”、言传身教,带领弟子们以亲身实践行仁义,以体悟“性与天道”的存在。 孔子谈“性”除了“天道”,孔子在《论语》中几乎没有谈及“性”这个概念,仅在《论语·阳货》中提到的这句“性相近,习相远也”。 孔子认为人的本性相似,而成为何种人取决于后天的学习和塑造。他强调的是如何通过后天学习成为有德行之人,而不是探讨人性本质。 在儒家哲学中,“人”的问题是关于如何“成为人”的概念。如何“成为人”也从侧面反映出道德哲学层面的问题。与“人是什么”、“人性是什么”相比,《论语》中大量关于“成为人”的语句,如谈及仁、义、礼、君子等问题,都是关于后天学习道德层面的行为方法。 孔子曾感慨:“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人生生不息的创造过程同时也是人不断去“知天”、去合于天道的过程。人尽心知性,从而自然而然地去不断修养,通达天道,使自身的人道与天道合一。 人道与天道在本质上是统一的,并且在人身上体现为实现生命完全性的过程。就人道而言,人需要通过不断学习让自己的生命合于天道,从而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人与天命的自然和谐,最终成就生命的理想境界。 |
|
来自: 新用户1180cl0b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