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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 卢秀辉 原标题: 他小时候就在上书房学习，教书的老师都是精选的儒臣，他随便偷偷学学就能学到不少。所以他的琴、棋、书、画、印，无一不精，无一不能。 《书法家诗传·四七六·溥侗》 诗文/卢秀辉 为溥侗红豆馆主歌 气数觅途勾，无由能住留。 词翰闲事外，戏剧更多愁。 言乐当年会，而今盛况休。 天潢英胄爱，诸艺总身筹。 雨歇闷称意，霜穿晓落陬。 衍生推主客，四少玩风流。 大祸翻裁至，旦朝等呼羞。 伪汪宣战檄，名字列于头。 安待平畴尽，沉疴如病鸥。 人烟枝叶没，虚幻出尘游。 他小时候就在上书房学习，教书的老师都是精选的儒臣，他随便偷偷学学就能学到不少。所以他的琴、棋、书、画、印，无一不精，无一不能 爱新觉罗·溥侗（1877年8月16日-1952年6月），字后斋（一作厚斋），号西园。别号红豆馆主，“民国四公子”之一。 乾隆帝第十一子成亲王爱新觉罗·永瑆生子爱新觉罗·绵懿，绵懿生子爱新觉罗·奕纪，奕纪出于妾沈氏。奕纪生子爱新觉罗·载治，咸丰四年十二月奉旨过继给道光皇帝长子爱新觉罗·奕纬为嗣，爱新觉罗·载治生子溥侗。溥侗皇室血脉，龙子龙孙，贵不可言。 溥侗小时候，就在上书房学习，教书的老师都是精选的儒臣。而溥侗从小就很爱读书，经史子集、诗文等，他都能了然于胸。老师当中各种奇人异士多的是，他随便偷偷学学就能学到不少。所以他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能，他还特别擅长治印。溥侗本人天资聪慧、又加上刻苦钻研，皇家的各种便利，更是成全了他。他对昆曲、京剧的生、旦、净、末、丑无一不能，对笛，二胡、弦子、琵琶等乐器无所不通。他还精于古典文学和文物鉴赏，并通晓词章音律。他天生就是个玩主，人称“侗五爷”，他就开心了。 1911年10月4日，清政府的第一首国歌，由严复作词，溥侗作曲。六天之后，武昌首义。过了四个月，1912年2月12日，清朝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也是自秦始皇创立皇帝制度以来的最后一位皇帝，爱新觉罗·溥仪，于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夏历）颁布退位诏书。清朝没了，侗五爷的大清没了。大清没了，溥侗更欢腾了，大清在，他敢公开组班子唱戏吗？ 1913年，任职于民国理藩院的言菊朋向红豆馆主溥侗叩头学戏。言菊朋幼年就学于清末的陆军贵胄学堂，满业后，曾在清末的理藩院就职，理藩院为管理蒙古、西藏、青海、新疆以及西南少数民族事务的行政机关，并兼理对俄罗斯帝国的事务，民国以后为蒙藏院。是时正值北京京剧兴盛之际，言菊朋受启蒙第一出戏为《战蒲关》刘忠一角，溥侗成就他日后成为京剧一代名角。溥侗成就了不止他一个，而是成就了一大批。溥侗与袁世凯二公子袁克文共组了“言乐会”，经常组织京剧演出，京中所有京剧名角，无一不捧场，无一不积极参与，极一时之盛。梅兰芳等，无一不是“言乐会”中人。他被称为“民国四公子”，钱对他不是问题，他只需要好好玩就行。没钱了，变卖收藏的宅院、字画、汽车等，他的生活潇洒随性。  溥侗书法 溥侗精于昆曲、京剧，京剧则生、旦、净、丑全能。在《群英会》中，他能演周瑜、鲁肃、蒋干、曹操、黄盖五个角色，且都技艺精湛，惟妙惟肖。名丑罗寿山亲传溥侗《连升店》一戏，伦四饰小生王明芳，溥侗饰店家（丑行，此剧重白口），演来极为好看、精妙。他会很多戏，比专业演员还专业。他还是昆曲高手，为梅兰芳的伯父胡琴圣手梅雨田亲自教授，和他合作同台演出的京剧名家有很多，他有个规矩，即一年之内不唱重复剧目，从来不唱“翻头戏”。梅兰芳、徐凌云、吴梅、王季烈、韩世昌、袁寒云、刘梦起、言菊朋等都常与之同台演出。 1917年6月14日，张勋利用黎元洪与段祺瑞的矛盾，率5000“辫子兵”，借“调停”为名进入北京。急电各地清朝遗老进京，“襄赞复辟大业”，拥戴已退位的溥仪复辟。张勋复辟后，宫里通知溥侗：明日在江西会馆恭演大戏。溥侗知道，绝对不是溥仪上谕，是遗老遗少们借机上位做出的欢庆排场。于是，他将计就计，找来了袁克文，袁克文是袁世凯二公子，也是大玩主。对溥侗的心事猜的明明白白，知道溥侗借戏出一腔怨气，袁克文问溥侗唱什么？溥侗说：“不如唱《千忠戮》'惨睹'一折”，袁克文连连叫好。 《千忠戮》是出了名的惨剧，说的是明成祖朱棣故事。朱棣攻克南京后，建文帝听从翰林学士程济的建议，削发为僧，乔装改扮，从地道里遁走。先躲到吴江史仲彬家，后逃往襄阳。在程济陪伴下，流落于滇黔、巴蜀间。一路上，见忠臣被戮，百姓遭殃，生灵涂炭，惨绝人寰。到了唱戏那天，溥侗和袁克文在台上卖尽力气，唱得凄凄惨惨，声泪俱下。台下众人有怒不敢言，一个是皇帝族兄，一个是大总统儿子，谁敢得罪、谁敢较真，只好面面相觑，大眼翻小眼，气得张勋无话可讲，怒冲冲起身而去。 1927年，主持山东政务的张宗昌调集了十余万军队，准备南下援助孙传芳。走前，张宗昌想给自己过个生日，时杨度在山东张宗昌手下谋生，杨度提议请'大腕儿'来济南唱堂会。这一提议正投张宗昌所好，于是，广请名家前来唱戏。张宗昌突然想起应该请袁克文、溥侗，那才有面子。杨度听了，即刻让人拍电报，请他们二人务必前来。溥侗接到电报后断然拒绝了，劝袁克文也别去。此时的袁克文正差钱用，好面子不肯说，忍不住金钱诱惑，只身南下。几个月后，在北伐军的打击下，张宗昌率直鲁联军离开山东撤入直隶，一时张宗昌成了丧家之犬。有人追究起堂会之事，袁克文成了替罪羊，民国政府颁发通缉令，捉拿袁党余孽袁克文。袁克文逃往上海租界，寻求保护。 1930年，溥侗被清华大学聘为曲学导师，又在北京女子文理学院、北京艺术学院等处教授昆曲。伪满洲国成立时，溥侗反对溥仪的做法，并南迁赴南京任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委员；1935年11月，当选为国民党第五届候补中央监察委员，文化事业计划委员会委员。抗日战争爆发后，汪精卫叛逃，在南京另组伪国民政府。有人想到了上海的溥侗，认为他有影响，是个可用的人物，让他担任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委员”、“文物保管委员会委员”，还派了专职秘书。溥侗不必上班，不上班当然更不管事，他成天找朋友下下棋，或是写写字。 抗战胜利后，溥侗作为汉奸，被押解前往南京受审。当时他已患中风，无法行走，被人用藤椅抬进了法庭。公诉人指证：在汪伪政府对美宣战书上，有溥侗的签章，追究其叛国罪。溥侗答称：宣战书上的名讳、签章确实是溥侗的！我因身体原因，蜗居上海卖字度日，但是，从未与汪伪同流合污。汪伪对我的任命，是强而为之。我的印章在我家管事那里，由他保管。宣战书所用印信由秘书把持，我、包括我们家其他人都从未碰过。希望法庭详查，以证清白。听其言观其色，答辩的有条不紊，看他行动不便，上法庭都是藤椅抬进来的，所言不虚。法庭既未抄没他的家产，也未再追究他的罪责，由同仁堂、荣宝斋出面具保，将他保释了。 经此一事，溥侗已经是大伤元气，愈发贫病交加了。他没有子女，一生没有正式结婚，情人小妾不少，一生放荡不羁、有异常人，晚年靠朋友们的接济和变卖家中所藏度日。他朋友多，光复后的梨园行又开始繁荣了，生活虽然赶不上从前，但是总归是有人接济帮扶的。1952年6月，溥侗在上海病故，时年七十六岁。前来吊唁者大多数是生前弟子、曲友及文艺界人士。出殡那天，梨园行和票友成为送殡队伍的主体。梅兰芳也冒雨赶来，恰巧棺椁上盖，梅兰芳恳请见最后一面，又开棺让梅兰芳与溥侗见了，梅兰芳悲痛万分，失声痛哭。遵其遗嘱，葬于昆曲发源地苏州的灵岩。罗瘿公对他的评价是：“厚斋色色精到，音乐之外，词翰、绘事、赏鉴，无不精能。兼盖有唐庄宗、李后主之长，又非其他天潢所能企及耳。” 溥侗的书法，亦如其人，风雅随性，淡雅有味不事雕琢，却气质韵味盎然，溢于言表。犹如舞台亮相，不曾唱、不曾念、更无行，就一个定格，满场喝彩。在天才面前，勤奋就是一个笑话。在艺术“疯子”面前，天才也是一个笑话。他从晋唐入手，风规自矩，一笔一划间，流露出自我的随性和坦荡，和其品性相近。虽然，书法并不是他最擅长之处，也能显现出他与众不同的文化素养！他的书写状态永远处于不激不厉，不花哨、不油滑，也绝不生硬，他寻找的角度是悠闲，悠闲的表现自己的人生态度。这个角度刁钻，与当代价值观不符，所以，当代人也学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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