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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决不能让命运使我屈服。” 18世纪的古典主义作曲家贝多芬，不只是一位有才华的音乐大师，同时也是一个敢于与命运斗争的勇士。他在坎坷的成长和病痛的折磨中，展现出巨人般的坚强意志，创作出9部交响曲和32首钢琴奏鸣曲，其中《命运》和《月光》等作品更是家喻户晓。 这位伟大的作曲家，四十多岁就失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的病痛从何而来，有没有根治之法，将近两个世纪以来都没有确切的答案。而去世之后，贝多芬的身世疑团更是萦绕在作品左右。 最近，一支来自英国和德国、汇聚了考古和生物等多方研究机构的团队，从几根头发开始，对贝多芬的基因密码进行破译，并且，他们还在追溯贝多芬家族遗传历史的过程中，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贝多芬的遗愿 常人很难想象贝多芬曾经遭遇了怎样的折磨，而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些病痛从他的青年时期已经入侵身体，时常发作。 在1802年贝多芬才三十出头的时候，他在绝望中写下一封《海里根遗书》，描述疾病不但带来困扰和痛苦，还让他变成格格不入的怪人。他要求医生在自己去世之后，彻查那些纠缠了他一辈子的疾病： “我死后，如果施密德医生还活着，请他向外界公布我的病情，并且把这封信加到我的病史记录里面，让后人与我的死亡和解。” 可是这位医生没有活到贝多芬去世的那一天，而受限于当时医学和化验水平，尸检结果仅仅表明他腹腔内有大量腹水、肾乳头钙化坏死等直接死因，无法进一步分析长时间以来他遭受的病情。 医学界从来没有忘记这位伟大的音乐家，以至于将近两百年后的今天，人们还在进行不断的尝试。 对于现代人来说，基因测序分析技术不是什么新鲜话题，用基因筛查癌症发展史和胎儿遗传疾病，已经在医学临床领域得到广泛的运用。但要研究一个18世纪的名人，获取DNA样本的困难和混乱程度可想而知。 一般来说，从毛发中提取DNA不是最优的选择，遗骸的牙齿和骨头样本更适合用来提取DNA。但贝多芬只留下了片段的头发，而且这些毛发样本没有发根，因此提取到的DNA序列是一段一段的，很有可能存在缺失。 打个比方，从DNA片段提取遗传信息的难度，就像是从几十万个句子部件里拼凑出一本百科全书。 2007年，奥地利的法医专家用摄谱仪，对两根据称是贝多芬的头发进行了分析。他得出结论认为，贝多芬离世前接受的四次腹部穿刺手术，使他头发中的铅含量激增，也就是说，当时的研究结果推测，贝多芬应该是死于铅中毒。 这次，研究人员为了进一步提高样本的准确性，从民间和博物馆收集了八缕据称是贝多芬、独立来源的头发。通过与基因检测公司合作，他们确认其中的五个样本来自同一个男性，中欧血统，样本损伤程度与历史时间吻合。 剩下的三个样本，有两个在基因上存在较大差异，一个序列存在缺失，无法认定。至此，研究人员认为，他们找到了真正属于贝多芬的头发，以此推翻了2007年关于贝多芬可能死于铅中毒的猜想。
如果头发会说话 在考古工作中有一个说法，叫做让古人的每一块骨头“开口说话”，对应到这项长达八年的研究里，科学家们的努力方向就是让贝多芬的头发“开口说话”。 屡屡碰壁之后，科研团队终于在肝病这块取得了突破。 他们公布的研究表明，贝多芬携带的PNPLA3基因突变与肝硬化高度相关，再加上贝多芬的饮酒习惯，大幅提升了他患上肝病的风险。而他携带的HFE基因突变，则与另一种肝病血色素沉着症显著相关。 不仅如此，研究人员在贝多芬的基因序列中还检测出乙肝病毒的片段。结合当时的医学背景和遗传倾向来看，他们推测贝多芬很有可能早年患有肝炎，长期酗酒加重肝脏损伤，后来感染乙肝病毒，三种因素的综合作用导致其死亡。 该研究的作者提醒，就肝病基因本身而言，不足以引起忧虑，但如果长期酗酒，那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另一方面，当贝多芬的基因组与现在的家族后人样本进行比较时，科学家们发现他的Y染色体与父系亲属的样本并不完全匹配。理论上来说，同一家族的人拥有同一位男性祖先，Y染色体表现应当是一致的，但这个新发现表明，从这位16世纪贝多芬到音乐家贝多芬之间，出现了他人的血脉。 省流版：在贝多芬出生之前的几代人里，可能出现了婚外情。 当然了，多年的研究总不可能以一个民间吃瓜式的调查结果画上句号，正如之前说的那样，人类基因的百科全书里，属于贝多芬那一章节只是拼凑出一点点。这个项目告诉我们，通过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还有孜孜不倦的钻研精神，断裂的头发虽然不是理想样本，但还是可以穿越百年时光，向我们诉说那些曾经的历史，复原曾经的人生。 从微小破碎处建立时间通道，把过去的人和事物带到现代，这不是时光机，是考古学的意义。接下来研究团队将公开他们测序的基因组，进一步分析贝多芬的秘密，希望在未来能有更多有价值的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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