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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喜欢城市的小街小巷。 一人漫步，踩着碎石子或红砖块铺就的小道，看看那些拦得住或拦不住人的小院。院前的蔬菜，四围的花树，挨着墙角奋力上爬的葫芦、苦瓜，或是院内伸出的葡萄藤蔓，或是刚刚晾晒上去随风轻起的衣裙，一边走一边想，院子里住着怎样的人家，有着怎样的故事人生。 如果，某一处位置较好，院里花花草草又特别招人喜爱，会去想像拥有爱，拥有这样的小小院落，人生故事，该怎样书写怎样续写。 后来，学校的公寓住了许多年，所谓苦不堪言的味道全都享受到了。 楼紧挨着马路。桌球流行的时候，有人窗子下面摆了几台案子，黄昏便开始乒乒乓乓的响。再晚，便是车辆比赛着喊叫的声响，有时大半夜还有摩托车突然加速的呼啸声。 于是，临路的窗户加了一层又一层。后来，终于搬离那座楼房。
最宜居的并非如今雨后春笋的小区，而是小街小巷深处的独门独院，像人海中的深山，像深山走出的大家闺秀。 一如，最宜逛的街，并非繁华街市门头很大装潢很潮的名牌大店，那是城市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风景，一般人进去看看吊牌，便会望衣兴叹。 那里少有人气，更无烟火气，那里最适合暴富或是伪装暴富的男男女女，一掷千金。 逛街的乐趣，不在花钱，不在借钱来疏解或炫耀某种东西。 逛街，乐在一个“淘”字上。从一大堆平常无奇的衣物中淘出最宜自己的一款。或许刚刚上新，或是在那里挂了许久而无人垂睐，一遇见你，便见神奇、显出光彩。这样的衣服，一件两件，即便三件五件，在钱上也不伤什么脾气。 女人穿出去，闺蜜见了，先是把你夸上一番，然后便打听，店在哪里。 和她们嬉闹玩笑一番，那在小街小店里淘来的快乐，便会加倍，也会持续。 如果是男朋友陪着，偶或遇见一两样让你和他眼前一亮的衣服或饰品，美美的穿了、戴上。 即便，某一天，那个人不在了，小街小店还在，衣服还在，那时的快乐还在，虽然会有遗憾，会有感伤，然而那感伤也笼着淡淡明艳的光彩。
贰 某一年，在淮北，有伟哥陪着。 每每薄暮时分，便去登相山，沿着荒僻的小道，爬至山顶，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下山。如果意兴未了，便选一条未有走过的小路，随便切入进去，随便走下去—— 那一年，靠着11路双脚，走遍了这个小城所有的小街小巷，走的累了，随便一家小饭店或酒馆——我的红的白的啤的，就是那时跟伟哥练成的——微醺之余，一路低吟或是偶尔大叫两声，一起回到租住的小屋。 那时，相山脚下有一很大的公园，里面绿树成荫，随处有可以休憩的石椅木凳，上山之前或是之后，在那里流连半天。带一本散文，或是诗集，择一僻静处坐下，读读书，或草地上躺下，观云看山赏水，如孔子所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虽然从来未曾有过富贵，那种视“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的豪壮却早已深植心中。 喜欢晨跑后，环城公园或梨花广场的那些小路，便成了自己常去之处。 偶尔倦了，便四处找些更少人走的路去锻炼，走走停停，赏赏景，拍拍照，常有欢喜。 木心先生说，“凡林荫道转角有一小教堂的，都很美”。在小城是遇不见教堂的，然而某一片闯进镜头的流云，某一朵小花，某一个角度呈现的风景，都会有跳脱生活之外的发现，都会呈现别样的味道。
当风景在镜头被定格，当生活在文字里中呈显，你可以一次次的审视、阅读和经验，如此，时光便不同匆匆如流水，一去不回返。 当然，最美是里尔克的《秋日》，林荫道上，落叶纷飞起舞，你从生命的深秋，从无边的往事里醒来，在人生的边上读书，写给过去的长长的信。 那些纷纭的故事，无论美丽的，还是哀婉的，回看里都别有一份温情，让人亲近，一如故人。 那条自我回归的路上，也许不需要朋友，但往事里总有被深藏的故人。 想起他，一如想起密林之中诱人美丽的那条小路。 昔日，你曾寻幽探胜，你曾深情驻足，举目凝望，如今荒草萋萋，早无人迹。 明日请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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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陈会设 > 《公众号：兰芷人间情耽云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