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一个传奇的英雄 2021年5月11日，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 《他是志愿军“特等功臣”，怎样的英雄事迹让毛主席为他落泪？》 文章一开头就提出了一系列问题： 为什么档案记载志愿军特等功臣王学风为江苏砀山县人，可是砀山县没有查到有这个名字；而山东海阳却真有一个烈士叫做王学风，山东海阳王学风的亲属、村人、战友看了照片都认为这个砀山王学风就是自己的家人、村人、战友？ 为什么山东海阳的王学风于1941年参加革命，1943、1944、1945年，1950年都有战友见过他，1948年王学风还从锦州给家里捎过棉花和书信，而1958年王学风家人接到了他1942年牺牲的烈士证书？ 为什么山东海阳的王学风是1941年参加革命，而志愿军特等功臣王学风的档案记录却是1948年10月入伍？ 这位档案上记录砀山县的王学风和山东海阳县的王学风是否就是同一人？ 如果是同一人，那么，王学风1948年10月之前的革命经历到哪里去了？ 根据山东海阳县有关部门几年来的调查认为：志愿军特等功臣王学风烈士就是山东海阳人，1941年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1945年8.15后随部队渡海到达大连，按照组织安排，他在大连国民党警察局从事隐秘工作，由于保密工作的需要，之前的革命经历被隐去。他于1948年二次参军入伍，到了40军120师358团。 问题是：1945年8.15日本投降以后至1948年10月，王学风随部队渡海到了大连以后，在大连警察局工作期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问，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霞光》里，在专家蒋耀辉的访谈里寻找到了些许答案。 《二》1945——1949年大连市的特殊解放区历史特殊在哪里？ 大连新闻传媒集团记者军辉对大连市档案馆副馆长、市委党史研究室、市地方志办公室副主任蒋耀辉进行了采访。 电视剧《霞光》热映引发观众对1945~1949大连特殊解放区历史的关注 ，它生动再现了1945~1949大连特殊解放区时期的别样光辉历史。1945~1949，在大连这个特殊解放区里发生的事情，全国独一份。专家蒋耀辉讲述那段历史。 特殊背景 决定大连解放区的特殊性 记者：据资料显示，抗日战争后期，到1945年上半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已建立起陕甘宁、晋察冀、晋绥、山东等19块抗日民主根据地，日本投降后统一改称为解放区。解放战争中，上述解放区的面积不断调整、连接和扩大，并逐步形成陕甘宁、东北、华北、华东、中原等几块规模较大的解放区。1945~1949，大连被称为“特殊”解放区，这份特殊性体现在哪里? 蒋耀辉：首先我们先明确一下什么是解放区。解放区是指推翻了反动统治、建立人民政权的地区，特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从敌伪统治和国民党反动统治下解放出来的地区。 1945~1949，大连作为解放区，与其他解放区相比，有其独特之处。 1945年8月14日，国民党政府同苏联政府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根据《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及有关协定，旅顺口和大连的行政权属于中国，但在对日和约签订之前，由苏军实行军事管制，任何其他方军队不得进入。其范围包括大连市区、旅顺、金县、海洋岛和长山岛，北边以石河驿为界。大连港为自由港、对各国贸易及航运一律开放，但实际没有成为自由港。这是旅大地区区别于全国其他解放区的基本特点。 1945年8月22日，苏军进驻大连，大连结束日本侵略者长达40年的统治，迎来解放。 1945年10月初，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彭真派原东北工作委员会副书记韩光到大连与苏军协商沟通。司令官高兹罗夫中将向韩光介绍了大连的情况，并希望中共派人来大连成立市委和市政府，早日掌握大连的政权。1945年10月12日，韩光由大连回到沈阳，向东北局书记彭真等领导同志汇报了大连的情况。东北局当即决定委派韩光为大连市委书记，带一批干部再次去大连。东北局对大连的工作方针、任务和政策作了明确指示，要认识苏军驻在并对大连实行军事管制这一实际情况，充分利用这种情况对我有利的方面，放手开展工作。要充分发动和依靠工人阶级，恢复、发展生产，安定人民生活，努力支援前线。工作中，要照顾苏联的外交关系，不使苏联在应付美蒋方面发生额外的困难。在当地实施我党的各项政策，要同苏军当局充分协商，取得相互谅解…… 当时的苏联政府对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人民革命力量是支持的，但由于受到《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的限制，为避免外交影响，不授美蒋以柄，故我党采取了暂不公开挂牌的策略，这样既便于同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又不影响我党放手开展工作。实际上，大连从被苏军解放后不久，就已经形成苏军控制的、由我党领导的解放区了。 抢得先机 共产党在苏军支持下控制大连 记者：《霞光》导演毛卫宁说，1945~1949，大连这个特殊解放区发生的事，全国独一份。处于半公开状态下的大连党组织，既要同国民党势力和各种帮会组织作斗争，又要与驻连苏军巧妙斡旋……那么，我党是怎么一步步取得主动权的? 蒋耀辉：韩光到大连后，先是找到了在日本占领时期与党失掉组织联系的唐韵超等几位老党员。苏军进驻大连后，唐韵超等人积极发动和组织工人群众，成立大连总工会，至1945年10月上旬，已发展2万多名会员，成为全市举足轻重的工人阶级群众性组织。此外，韩光又团结白全武等十多名进步知识青年。这几位青年陆续加入我党，成为宣教文化部门的骨干力量。接着，韩光又组织抗战期间由胶东解放区派到大连做地下工作的同志和当时随苏军进入大连的原东北抗日联军的同志，形成斗争核心。大连解放初期，这几方面的革命力量，对于团结和组织群众同各种反动势力做斗争，维护社会秩序，扩大革命的政治影响，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1945年10月中旬，再次来到大连的韩光，按照东北局的指示“抢形势”“搭架子”，首先组成大连解放后的第一届市委(最初由于人手不齐,曾以“工委”名义进行工作)，同时着手建立市政府。“苏军当局提名当地大商人迟子祥出任市长，我党以职工总会的名义推荐陈云涛同志任副市长。有几个局长职位也都是苏方提名，由当地工商界人士担任。我们委派了市政府的秘书长及公安、财政、教育等局局长和其他各局的副局长。1945年11月8日，召开群众大会，宣布大连市政府正式成立。”韩光回忆，由于当时的特殊历史条件，大连的地方政权有很大的特殊性，虽然让政治名声不好的迟子祥当了市长，但政府的实际权力还是牢牢掌握在我党的手里。 在市政府成立前一天，大连市警察总局(后改为公安总局)也成立了。东北局委派原山东军区滨海三分区司令员赵杰(赵东斌)同志任局长，接管了区、县公安局，按照解放军的建军宗旨和传统作风，以警察的形式，建立起一支我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市政府和公安总局成立后，以汉奸张本政为首的“治安维持会”宣告解散。在这期间，我党创办了以大连职工总会名义主办的党的机关报《人民呼声》，出版了市政府机关报《新生时报》，并接管了广播电台，掌握了宣传舆论工具。接着，又把区县级领导机构和经济部门、文教部门等一系列工作机构建立起来，陆续向一批大型的工厂企业和学校派了党的书记、厂长和校长……从10月中旬到12月中旬，党、政、群领导机关的架子基本上搭齐备了。我党在苏军当局的支持和配合下，实现了东北局提出的先机控制大连这一战略要地的任务。 记者：当时国民党在大连的情况又是怎样的? 蒋耀辉：1945年9月，国民党东北党务专员罗大愚曾先后从长春派出两批人员到大连，组成国民党大连市党部，书记长的名字叫汪渔洋。但是牌子挂出去没几天，国民党市党部即被取缔，苏军发现他们公开进行反苏、反共活动，汪渔洋等6人被遣送长春。此后，国民党市党部转入地下…… 积极探索 大连成为“新中国的模范都市” 记者：有专家表示，旅大地区之所以被称为特殊解放区，是由其有别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其他解放区的特殊性决定的，即在苏联对旅大地区实行军事管制的条件下，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尚未成立、中国共产党尚未夺取全国政权的形势下，在一个局部地区建立人民政权并实施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特殊解放区不仅为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作出了巨大贡献，也为新中国成立后各方面建设提供了宝贵经验。这些贡献和经验体现在哪些方面? 蒋耀辉：比如，在经济方面：成立中苏合营企业、实行厂长负责制、推广七级工资制、在职工中开展提合理化建议和创模运动，积极探索现代企业管理制度…… 民生方面：“搬家运动”使15895户居民，6万余名贫民窟里的群众住上了洋房。1947年2月至1948年秋，为粉碎国民党的经济封锁，中共旅大地委带领大连人民开展群众性生产运动，为支援东北及全国解放战争创造了一个隐蔽后方和特殊根据地。 文化方面：1946年春，东北文工团应邀到大连演出，半年时间共演出10场《黄河大合唱》、10场《日出》、25场《血泪仇》，宣传党的思想，发动群众的同时，把大连文艺事业推向全新的阶段。 培养干部人才方面：1946年至1949年，我党创办各种高等院校，举办短训班和专科班，使旅大成为培养干部，输送人才的基地。 支援前线方面：1947年4月，大连建新公司成立。它是党的历史上早期规模最大、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大型兵工企业联合体，其生产的武器弹药支援供应东北、华东、华北等战场，为解放战争取得胜利做出重要历史贡献…… 1949年3月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在西柏坡召开，全党工作重心从农村转向城市，毛泽东同志提出“我们要以极大的努力学会建设和管理城市”。大连特殊解放区建设的成功实践，充分说明，中国共产党人不但能够赢得土地革命的胜利，也能够带领人民取得经济建设和城市管理的辉煌成就。 1949年9月18日，大连举办工业展览会，共设18个展馆，每天有来自上海、北京、天津等地2万余人参观。香港《旅行杂志》以《大连——新中国的模范都市》向全世界予以报道，新华书店发行《工业中国的雏形》，向全国推广大连经济发展的经验。 1949年10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在北京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那28响礼炮，长久地留在中国人民的记忆中，也留给大连人民一份永远的骄傲与光荣。 这个访谈记录比较长，我将专家蒋耀辉的话整理复盘一下，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的： 根据《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及有关协定，旅顺口和大连的行政权属于中国，但在对日和约签订之前，由苏军实行军事管制，任何其他方军队不得进入。 1945年8月22日，苏军进驻大连，大连结束日本侵略者长达40年的统治，迎来解放。 处于半公开状态下的大连党组织，既要同国民党势力和各种帮会组织作斗争，又要与驻连苏军巧妙斡旋……  (三）胶东解放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 根据东北当时国共双方都要抢先占领的态势，除了冀东军区一部已先期到达东北之外，根据中央的电令精神和胶东区党委的安排，选调干部、战士组成胶东军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渡海去东北侦察。有关干部、战士陆续由前线重返根据地牙前县郭村镇集结。 为了弄清情况，便于迅速北上，决定先由吕赛同志带领一个排的兵力先行大连侦查情况，然后由吕志恒、邹大鹏、柳运光、于克等率领一个连，实际是一个排的武装，携电台一部，由烟台渡海去东北武装侦察。 第二个排由吕其恩司令员、邹大鹏政委带领，出发的时间是1945年8月26日。那么，吕赛率领的第一个排出发时间当在8月26日之前。 吕赛排一进入大连，便遇上苏军阻拦，他们看着这只衣装不整，没有军衔，身背落后武器的部队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加之语言不通，怎么比划也说不明白，便被全部解除武装，扣押起来。 1945年10月初，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彭真派原东北工作委员会副书记韩光到大连与苏军协商沟通，沟通的内容之一就是释放被扣押的山东解放军。被苏军释放后，吕赛排留在大连维持治安。 王学风（凤）的同村战友王宝山  据王学风（凤）同村人王宝山（1942年入伍，先后在海阳县公安局、胶东便衣队工作，1949年因伤退伍回乡）生前回忆： 第一次见到王学风（凤）是在莱阳五龙河，王学风（凤）护送许世友来胶东，王宝山等人负责迎接许世友等人，他们两支队伍的任务是一送一接。 第二次是1942年7月在招远，王宝山与王学风（凤）见面匆忙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最关键的是第三次见面，第三次见面是在郭城村，郭城村就是当时胶东军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的驻地。王宝山问王学风在这干什么？王学风说：“在这学习”，从此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 王学风（凤）随胶东军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去了东北。从时间上判断，当是随吕赛所率排进入的东北，一进入大连便受到苏军阻拦，解除武装被扣押。 之后，胶东军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再次派出队伍于1945年8月26日在蓬莱栾家口登上两艘汽艇。这次他们要求：所有随队进入东北的人员，凡是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如个人信件、书籍、日记等全部在组织的监督下销毁，同时，为了防意外情况发生，携带了少量武器，所有登船人员衣衫褴褛，扮做“闯关东”的模样。 第二次成功登陆。1945年9月10日，林浩致电山东分局和中共中央，汇报了侦查情况并建议分局速派干部及部队由胶东去东北，以开辟东北解放区。十月，根据上级指示，胶东军区抽调十个整团的兵力，分批渡海东北。  （四）特殊的警察总局 1945年10月，胶东军区抽调十个整团的兵力分批渡海去了东北。 该月，韩光同志再次去大连，专门就山东解放军被扣押事件与苏军交涉，被扣押的山东解放军被释放了。 11月7日，大连市警察总局(后改为公安总局)成立，次日，市政府成立。东北局委派原山东军区滨海三分区司令员赵杰(赵东斌)同志任局长，接管了区、县公安局，按照解放军的建军宗旨和传统作风，以警察的形式，建立起一支我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市政府和公安总局成立后，以汉奸张本政为首的“治安维持会”宣告解散。 那么，从苏军8月22日对大连实行军管至11月7日之间的这段时间，大连警察局的情况是怎样的？在电视剧《霞光》里做了精彩的描述。当时大连警察局的成员成分复杂，既有留用的日伪时期的旧警察，也有国民党特务；既有社会招聘人员，也有共产党的隐秘队伍。 我们来看这张照片。 赵杰（赵东斌）同志原来是山东军区滨海军分区司令员，渡海到达旅大之后，担任警察总局的局长，但是公开身份却是国民党于学忠部少将旅长。韩光同志公开身份任警察总局训练处处长，实际上是中共大连市委书记。 1945年11月7日，旅大市警察总局成立后，表面上，警察总局率属市政府，还要接受苏军监管；实际上，接受的是中共大连市委和辽东军区的领导和指挥。  解放军分别从陆路和海路到达东北后，旅大警察总局的大部分人员是从山东解放区和晋察冀解放区去的解放军，他们也和局长赵杰一样，使用的是假身份。 山东解放军登陆时是秘密登陆，吕赛（后担任旅大市中共市委组织部长）所率排登陆后即被苏军扣押，在中共代表韩光同志的斡旋下得以释放，安排在大连维持治安当了警察。他们的身份也是保密的，他们登记的情况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比如，名字是真实的，籍贯是假的； 比如，王学风档案里记录：八岁到十五岁放猪，这是真的；十六岁到二十岁念书，这是假的。 为什么十六岁至二十岁这四年经历是假的呢？ 从1941年至1945年这四年，王学风正好是十六岁到二十岁，时间段是符合真实的。但实际上他十六岁正式参军入伍，这四年他当时正在胶东军区部队，活动在烟台和文登一带，并不是在念书。那么他为什么登记为“念书”呢？ 到了东北，在当时错综复杂的情况下，这段历史当然要保密，不能说自己是山东解放军，所以登记成了在“念书”。 后来他去了锦州，在锦州铁路当警察，那时候锦州还是国统区，还没有解放，他当然还得保密，不能暴露山东解放军的身份。 记录中，他二十二岁时锦州解放，他入伍当了解放军。锦州确实是1948年10月解放的，该月他就积极参军入伍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山东海阳确实有王学风（凤），而砀山县却没有王学风（凤）这个名字，因为登记的原籍是砀山县的有关信息是假的。  1953年个人请功报告表 （五）王学风怎么出现在了四十军的序列里 据这份四十军档案记载，王学风（風，风的繁体字）1926年出生，1948年从辽宁锦州参军，1951年4月在朝鲜战场牺牲，被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 但是四十军有的档案记录为王学凤（山东海阳方言，风与凤是同音字，通假字），他的家乡人称为王学凤。所以以下文章中两个字都用，加以括弧。 1941年，参加革命，1942年夏，16岁的王学风（凤）正式参军入伍，先在海阳独立营任战士，后调入胶东军分区东海军分区特务连，常在烟台和文登一带活动。特务连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保护首长安全，村人回忆：王学风（凤）身材高大，自幼习武，有着一身好功夫。 自从他随胶东军区挺进东北先遣支队渡海去了东北，再次出现在家人的信息里是到了1948年。 王学风(凤)入伍后，一共向家里捎过四封信，第一封信是问家里要钱，想买支笔学文化。最后一封信是1948年，他把棉衣、棉裤内的棉花捎回了家，发信地址是辽宁锦州。当时包裹里夹着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革命就要胜利了，等全国解放了，我一定回去看看爹妈。此后，王学风（凤）再也没有与家里联系过。 那么，这封信是从辽宁锦州哪里发出来的呢？ 在王学风（凤）家里找出了一份老房屋契约，上面有几个字是其父亲生前写的：“大儿 一二0、三五八”。真巧，一二0、三五八正好是英雄王学风烈士的部队番号，120师358团。 因此，可以证实此王学风（凤）就是四十军军史上鼎鼎大名的王学风（凤）。 那么，王学风是怎么又到了四十军的呢？ 他参军不久，该部队整编为40军120师358团。所以他在四十军的档案记录为1948年从辽宁锦州入伍。辽宁锦州也是他最后一次给家里捎信的地址。 此后，王学风（凤）随四十军120师358团一路南下，一直打到了海南岛，参加了决定海南归属的黄竹决战。解放军牺牲了很多人，如今那里还有一座358团的合葬墓。2021年夏天，为了寻找358团的战斗历程，我们亲自沿着358团登陆后的行进路线一直追寻到了黄竹，我们去寻找英雄走过的路。 王学凤的同村人，海阳北城阳村王新庆，1946年入伍，参加过抗美援朝，曾在27军235团先后担任参谋长、副团长。他六、七十年代回家探亲，见到王学凤的老父亲王京义，他亲口对王京义说，他在朝鲜战场见到过王学凤……。因王新庆已经去世，此证明是王新庆的弟弟王新柱（1968年入伍，有五年军龄的退伍老兵）写的。  王学凤的邻村宅子头村人高清新，年少时曾与王学凤一起放了两年牛。 他写的证明：在抗美援朝期间，我在志愿军39军炮兵团当兵，在一次行军过程中，与王学凤偶遇，并做了简短的对话。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他的模样和神态仍记得很清楚，看了照片之后，我就认准了他就是北城阳村的王学凤，对此证实，我愿担负法律责任。为了表示负责任，高清新在自己的名字上摁了手印。    高清新分别于2018年和2019年接受了山东卫视齐鲁网的采访，说他确实在朝鲜战场遇到了王学凤。并且明确说明：“他是40军，是步兵，我是炮兵，没想到在朝鲜战场遇到他，打了招呼，匆匆忙忙就走了” 王学凤的同村人王新庆和少年时与他一起放过牛的高清新，都证明他们在朝鲜战场上遇到了王学凤，这两位早年参加革命，经历过战争考验的老同志，他们的证言是可信的。 也就是说，王学凤确实从锦州铁路局参军后，参加了抗美援朝，四十军军史上的英雄王学凤就是山东省海阳县北城阳村的王学凤。 可惜，高清新老人2020年去世，在他去世之前，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影视资料。  家人村人战友看了四十军的这张照片，都说这就是王学风（凤）。他和他的母亲长得很像，尤其是嘴唇。 （六）王学风（凤）是怎样从大连去了锦州 王学风（凤）烈士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一路南下，参加了海南战役，马上又挥师北上，参加了抗美援朝。他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打得非常英勇，牺牲得非常壮烈，当温玉成军长将他牺牲的情况向毛主席汇报时，毛主席落下了眼泪。 更让我们落泪的是，这样一位1941年就参加抗日战争的老革命，他一直遵循隐秘战线的保密原则，即使二次参军，他也没有暴露之前的历史。致使在他牺牲七十多年后，他的家人都不能得到他牺牲的真实情况，得到的却是一份明明知道是不正确的1942年就牺牲了的烈士证书。 现在最关键的节点就是吕赛排被留在旅大维持治安当了警察之后，王学凤怎么到了锦州铁路局当了国民党警察局的警察？旅大距离锦州还比较远。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后，大连地区铁路由苏军代管，直至1952年9月，苏联政府才将铁路移交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 1945年，日本投降之前，大连至长春的铁路又称南满铁路，由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管理。南满铁路连接了多条支线铁路，其中就有沈锦（沈阳至锦州）支线铁路。 锦州铁路是关外重要的中转铁路，拥有“四省通锦”之说。 吕赛排的战士编入旅大警察总局之后，有可能被派往铁路警察部门，然后借机派往了锦州铁路警察部门。 当时国共两军在东北鏖战正激，锦州是两军必得之地，锦州铁路局被国民党政府接管，组织上派员秘密进入锦州铁路当警察也是情理之中。 1948年王学凤托人从锦州给家里捎去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从棉衣棉裤里撕下来的棉花，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关键的是棉花里夹了一封信，信中写了几句话：革命就要胜利了，等全国解放了，我就回去看望爹娘……，这封信，一方面是表达了他的坚强的革命必胜的信念，另一方面是告诉家人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锦州。 1948年10月锦州解放，他二次入伍当了解放军，但是全国大部分地区还没有解放，还处于国民党统治之下，如果他暴露了那段历史，可能会被国民党特务利用，造成对其他仍然在隐秘战线工作的同志的危害，所以，即使他二次参军，仍然没有暴露真实的历史，这需要多么大的胸襟？只有对党对革命的无限忠诚，才能有这样大的襟怀！ 我们怎能不为此感动，为此落泪！ 王学凤的历史就差1%了，如果能够查到他是怎样被派到锦州铁路局当警察的，那么历史的最后一个节点就连上了！ 可惜，苏军撤离的时候，带走了全部档案，从1945年至今已经76年了，即使他的同志们还有健在的，已经100岁左右了！所以王学风（凤）怎么去了锦州铁路局当了警察的，谁派他去的？那段历史也许还能查到，也许非常困难了。我们将继续努力查询。 不论是山东人、江苏人、还是安徽人，我们都是中国人。王学风（凤）是中国人的英雄，我们都应该实事求是地复原历史，做到有史可依，有据可查，帮助烈士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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