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烈日炎炎,连续高温橙色预警,天气扎扎实实热起来了。 硬着头皮走在室外,八九点钟的太阳已经将城市变成了大蒸笼。且不去管它,脚踏实地一步步走自己的路,路边的石榴结了沉甸甸的果,丰收总是让人喜悦。 今年第一次听到了蝉鸣。其实蝉应该早就鸣了,只不过我平时没注意,我的抗干扰能力一向很强,打小起,只要拿起书,身旁放鞭炮都听不到。 目的地不算远,远远望去,只需走一条笔直的路。 走在树荫下还好,但有一半路在挖,路边光秃秃的,艳阳直射,地面滚烫,鞋子仿佛都要被烫化了。 于是路越走越艰难,似乎总也走不到头,不由记起那句“望山跑死马”,描述真准确。 想起以前暑假我帮哥哥们搞“双抢”,一干就是二十多天,每天在骄阳似火下烤着,我还总是边干活边歌唱。如今这点点距离已整得我疲惫不堪,看来是变娇气了,还好交通靠走的时代早已成往事。 #2 走着走着,身旁过来了一个男人。 他忽而嘶吼,忽而低吟,忽而唱些听不清词儿的小调。好不容易安静几秒,紧接着又是一声仰天长啸! 看他状态颠狂,很明显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我很害怕,快步超过了他。我看见了他望向天空的眼睛,散乱的眼神里全是欣喜,我听清楚了,他喊的是“元旦结婚,来喝喜酒!” 他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村里的一个人。 在我老家,对有精神障碍的男子都称呼为“癫古”,那人姓杨,我们都叫他“杨癫古”。杨颠古犯病的时候,正是这样手舞足蹈嘴里乱喊。有点不同的是,杨颠古的病重很多,会打人砍人。 每次他一出现,我们这帮小孩子都特别害怕,拔腿就往自家跑,边跑边喊“杨癫古来啦!杨癫古来啦!” 快快跑回家,关好大门,然后跑去楼上,贴着窗户往外看,看他渐渐走近,看他扬手捶每家的门,我们竖起耳朵辨别他在喊什么…… #3 我们总是看得紧张又兴奋,那份刺激仿佛是在看大戏。小时候的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以为自己会一直是受宠的小孩,而杨癫古天生就是杨癫古。 那个年代精神病治疗主要是电疗,听大人们讲起电疗也都是轻描淡写。 如今回想起来觉得好残忍,想起影视剧里的场景,多少人扛不住最终都当了叛徒。 再次路遇这类病人。 此时的我对他们已多了份懂得。 如此模样的他,应是受过许多刺激和苦吧?应是经历过太多无奈吧?看样子最像全身心投入过感情。 瞧他当下的状态,很纯粹的兴奋,很纯粹的走和喊……或许,这是真正解脱后的快乐? 杨颠古们是生活在另一个角落的人群。 愿他们开心,愿他们都能被家人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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