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曾有一则名叫《你手机里的常用联系人有几个》的短片,让无数人看后都陷入了沉默。但当导演要求他们把平时的点头之交、点赞之交全部删掉后,最后却都只剩下三五人。原来,平日里我们整天忙前忙后“应酬”的,竟然大都是自己生命中无关紧要之人。作家贾平凹也曾经历过这样“大彻大悟”的时刻,他把这段经历与感悟都写在了自己的散文集《自在独行》中。他说:“独行是一场心灵的隐居,真正的洒脱来自于内心的宁静。”在书中,他用自己的真实故事和深刻体会,告诉所有人一个扎心真相:自己成名后,突然之间朋友就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房门每天都像鼓一样被“咚咚咚”地敲打。当这种敲门声每天多达十几次甚至几十次时,他渐渐感觉出不对劲了:每天敲门如山响的各路人马,大都是带着特定的目的而来。他们一进门,就开始给贾平凹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请求——大到请他帮忙告状、让他资助买汽车、请他帮助调动工作或申请超生指标……小到让他推荐治鸡眼的医生、帮买看戏的票、帮订旅社、帮忙配眼镜……很多时候贾平凹都无奈地告诉他们,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来的人听了却不依不饶:“可说出你的名来,天下谁人不识君呢?”有很多朋友的请求,因为种种原因,贾平凹根本无法推脱。所以有些忙,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帮,有些事,他只能勉为其难想办法去办。日复一日的喧闹,让贾平凹无法安安静静地读书写作,内心既疲惫又焦虑。他在《自在独行》里写道:“感觉自己是一条端上饭桌的鱼,你来捣一筷子,他来挖一勺子,我被他们吃得剩下一副骨架。”在人生取得一定成就后,突然就感受到了那种“朋友遍天下”的热闹和喧嚣。常常穿梭在各种活动或酒局中,热衷于和一大群人谈天说地。一开始,会享受这样的氛围,但后来,却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到最后,只感觉精疲力竭。最扎心的是,当真有事需要帮助时,却发现平常来往的“朋友”竟一个也指望不上。这才猛然发现,原来自以为的“社交”,只是在吃喝玩乐中耗尽了时间,在熬夜消遣中拖垮了身体。作家周国平曾说:“社交场上的主宰绝对不是友谊,而是时尚、利益或无聊。”过度社交,通常无法创造新价值,长期以往,很容易陷入自责和自我怀疑。四处周旋,往往会逐渐力不从心,天长日久,终难免自顾不暇到精疲力竭。有段时间,贾平凹患上了肝病,他开始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嫌弃。最让贾平凹大受刺激的是,一位朋友邀请他聚餐后,把他用过的碗筷全都丢进了垃圾桶。却没想到在外处处遭人嫌弃,而医院的病友却让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在这里,只要有新病人进来,大家都会善意提醒他各种入院细节:在这里,没有防备,没有嫌弃,没有幸灾乐祸,大家互相关心、彼此体贴。每有一个人康复出院,所有人都会由衷地庆贺,同时也增加自己痊愈的信心。以至于到出院以后,大家的感情甚至比普通朋友更加亲密。平常他们并不时常相聚,但一旦谁家有事,往往大部分病友都会第一时间送去关心和力所能及的帮助。回望这段生病的历程,贾平凹忍不住在《自在独行》中感叹:在(共同)受歧视之下,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建立的天长地久的友谊,远比那些互为利用的商网、情网、乌七八糟的网纯净高尚得多。 “好的友情,不一定形影不离,但一定会惺惺相惜;不一定天天见面,但一定都放在心里。”当你经历过一些事就会发现,真正优质的交情,并不一定是那些常常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一定是欣赏你的三观,理解你的处境,懂得你的难处。而最真的交情,一定是惺惺相惜,彼此懂得,忙时不扰,时常挂念。一场肝病,让贾平凹无比清醒地看到了一些社交圈的真实样子:有人欣赏的,是自己的名人头衔,有人看重的,是自己可以给他带来价值。生病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出门,不参加任何集会,不去影院,不乘坐公交车。大家不再凑在他耳朵上谈是论非;左邻右舍再不因震天响的敲门声影响午休而向他抱怨;遇到任何难缠的人和事,他用一句“我患了肝炎”,立马见奇效。远离喧闹后,贾平凹终于能真正沉下心来专注于自己热爱的事:在路边静静欣赏秋风中飞舞如蝶的落叶,在窗前看燕子和云雀来回穿梭;看黄昏晚雨中的满目烟尘,欣喜于河滩沙地上的一只漂亮贝壳……他欣然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高质量独处,倦了就回老家钓鱼静养,闷了就约三五好友相聚。安宁的环境,也让他文思泉涌,文学创作一部接着一部,奖项也一个接一个。我们也曾热衷于交朋结友,渴望靠人脉关系丰富生活,拓展事业。后来却渐渐发现,终日忙于各种应酬,非但没有带来生活质量的提升,反而让我们陷入了“忙碌-疲惫-空虚”的恶性循环。作家雪小婵说:“人活到一定年纪,是要学会往回收的。”深以为然。收起没必要的热闹,才能为更丰盈的内在找到出口。那些不懂你的朋友,不必刻意逢迎;那些不适合的圈子,无需强行融合。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要把那些毫无意义的人和事,都请出生命。独处,是一种远离低质量社交的清醒和通透,也是一种保持自我、不随波逐流的冷静和睿智。点个「在看」,愿我们都能拥有独立自由的灵魂,真正享受贾老笔下那份通透洒脱的“自在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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