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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辰私坊||《想念雪村》三十 主任还是柳汉伦(系列长篇​《南岳宪》第一卷)

 元辰1948 2023-07-17 发布于湖北

三十 主任还是汉伦

人心自古似参商,偏狭中正各领纲。
作祟原图淆鹿马,偷机暗度袭陈仓。
将兵曲退村民勇,历劫功成计策良。
老树穿云仍拔地,飙风一阵乱平岗。 

柳汉秀佯装不知,只与张告栓一起演双簧,说组长,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哥跟工作组走,你就不把他搞臭。你承诺这点,我就同意老张出面成立群众组织,对我哥的问题开展揭发、批判。

何增宽说:“我说过的我一定做到,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们碰一下情况,看其他生产队找到牵头人没有,再决定老张成立的群众组织是一步到位,还是逐步联合为雪村革命群众组织。”

张告栓说“既然何组长同意我领头成立群众组织,那吃了晚饭再走吧,搞点清酒喝一喝!”

何曾宽确实想留下来,一喝酒,二看柳汉秀。可两个支左战士抢先说:支左部队有规定,运动期间严禁喝酒,违犯纪律是要受严惩。要喝也得等运动结束。

何曾宽不敢违拗,只好说:“那就下次吧,群众掌权成功之后,好好庆祝一下,酒好不为迟。”然后又向柳汉秀挤挤眼。

柳汉秀只当没看见,心想这个色眯眯的组长竟敢当我丈夫面调情,要不是这种特殊时期,我丈夫会一拳砸烂他的头。

回到工作队住处,何曾宽才知道郭天卫回县城了,其他三个组的遭遇也差不多,东沟勉强动员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挑头,中沟两组一个愿意出面挑头。

雪村就是个泥潭,若不计后果,真想把这些人灭了,才解心头之恨。可是,不说自己一个小喽啰,就是带来一个连队的别必穷也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个村几百号人灭族,工作组也是有王法的,任何人不能胡来。看来郭天卫对雪村一忍再忍,是觉察到这一点的。不然,这么巧进村第三天就犯病,肯定自己好大喜功想拿投名状得到别必穷重用,于是开溜,让自己孤军奋战,搞好了回来摘桃子,搞不好把罪过推得一干二净。

已经陷进这个泥潭,只能设法自救啰!他想,能让自己摆脱无能罪名的肯定不是十几岁的娃娃李老栓,而是老谋深算的猎头张告栓。

无论这个老张是真挑头还是假假挑头,哪怕最终选出的主任还是汉伦,只要工作组完成动员、组织群众揭发、重选大队班子的过程,就算消灭了顽固不化的空白村,完成了高格挺进的历史进程,自己的功劳就无人推翻。何必非一味不知死活要将汉伦搬到,把自己置于为难之境呢?

他庆幸自己脑子聪明,许多人转不过弯的问题,他脑筋一转就有办法,没有什么问题能把自己困死。这就是本钱和资本,趁机会搏一搏,无本通商,收获红利,正当其时也。

想着想着,他就得意地笑了。

第二天,他就派人把张告栓招来,让他立刻成立雪村革命群众组织,他任司令,李老栓任副司令,筹备召开雪村群众大会,揭发前主任栁汉伦的问题。根据错误严重程度和群众意见,推荐选举名单,选举新班子。

张告栓自然有自己的全套打算,一口应承了何曾宽的交待。并提出,如果汉伦交待和反省问题彻底,获得群众谅解,就不要搞臭,他留在班子中。实现大队班子老中青三结合,解放了栁汉伦,工作组威望会更高。

何曾宽知道张告栓不可能与大舅哥翻脸,甚至这一切就是借助工作组完成柳汉伦的东山再起,何曾宽不是不想阻止,但是没有能力,不能搭上自己的政治前途与一村愚民拼到鱼死网破啊。所以他告诉张告栓,既然你当了司令,你就放心干。只要你承认是在工作组领导下组织群众揭发问题的,不给工作组对着干,你想怎么做,工作组都认可。

张告栓也直截了当地说,你不想毁灭自己,雪村不想灭村。雪村人两千多年吃够因为战败隔绝于世的苦头,好不容易归化政府,永远不会跟工作组、跟政府作对。这是我们精诚合作的基础。雪村要平平安安,工作组要风光而体面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你放雪村一马,雪村保证帮你漂漂亮亮完成支左任务。我们都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彼此照顾各自的根本利益。工作组要求我们办到的,我们尽全力去办,这样行么?行,我就不遗余力去组织了。

何增宽想到初来时的报愿望,心里酸酸的,结果只能和仇人演一出双簧,这是没办法的,也是唯一的最佳结果。马上说,行,需要工作组支持的,随时说。

张告栓回家就把与工作组演双簧的事告诉了柳汉秀,让她去学校看张又常时,摸到柳汉伦家里,告诉他好好准备群众会上的发言,重点讲怎样为雪村老百姓办事,哪些事办得比较好,哪些办得不够,如果群众同意他复出,将怎样为老百姓服务。千万不要刺激工作组,承认是工作组给了他反省和新生的机会,只要群众投他的票,这一就过去了。

柳汉伦心领神会,感恩有好兄弟出面为雪村度劫,还保自己过关,感恩天卫、何曾宽不想鱼死网破肯放自己一马,准备做得十分充分。

他引用关于为人民服务、坚持群众路线的语录,深刻检查这些年来有许多群众要办的事没有办好的原因,思想水平上、工作能力上存在的问题,表达革命到底的决心,请求工作组和雪村革命群众给自己改正错误的机会,用毕生精力为雪村群众服务。当然,这是腹稿,他不会写简化字,大文字也不认识,只能装在脑子里。

同时也设想可能有个别人不让自己过关,会提出千奇百怪的问题,他决定不作辩解,只强调证人证言,巧妙把诬告顶回去。在去留问题上,他决定力推张告栓,自己最多只当副手,给工作组、张告栓留足脸面。

何曾宽生怕罗四军和随行的战士看穿他与张告栓的妥协,因而多次举行内部会议,听取大家收集柳汉伦错误证据的进展汇报,分析雪村的问题究竟有多大,新班子人选是工作组物色,还是让群众投票选举。

这些人来到雪村之后所见所闻,深感工作组没有必要坚持先入为主的意见,尤其是支左战士,原以为要对付顽固不化的反动分子,哪知都是没把工作组当外人的善良群众,走访座谈不仅没有收集到柳汉伦的罪证,反而都是毫无自私自利之心为群众办事的典型案例。个别人出于内心嫉妒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却查无实据。确认初来之前的种种不满,其实都是猜测,假如自己处于雪村这种封闭的落后环境中,对工作组反感会更大,因而主张尊重群众的意愿,早日完成重新选举的过程,班师回县去对付真正的动乱分子。

罗四军早不想继续呆在雪村,也主张在粮食供应吃完之前顺利撤出。

何曾宽见没有人准备与自己为难,顺水推舟地说,咱们工作组坚持走群众路线,既然大家调查了、分析了、统一了意见,就要言行一致,共同负责,把集体智慧落实好,顺利完成别主任亲自部署的任务,一起给别主任长脸,给支左部队长脸,给北京城里的首长脸。

话音刚落,大家一起鼓掌。

何曾宽再次得意自己脑子灵光办法多。郭天卫想看笑话,看我回去怎么日弄他。

群众大会如期召开。

张告栓几乎把全村成年人都变成了革命群众组织成员,取得投票资格。假模假式安排了几个揭发问题的人,说问题却轻描淡写、鸡毛蒜皮,说柳汉伦为群众办过的事却有证有据、感人至深。 唯独忽视了东沟一组选出的学生娃、被何曾宽任命为雪村革命群众组织的副司令李老栓。

李老栓可是真想要柳汉伦下台,改变李家从未入局雪村治理的状况,而今的早饭夺权可是难逢的好机会。李老栓在李姓叔伯的指点下,暗地找人收集了一些问题,一看大家为柳汉伦评功摆好,不乐意了,跳上台,指着柳汉伦鼻子说:

“你当干部十来年,给我们东沟李家办过几件好事?我倒是知道你和张家一直把持雪村理事会、大队管委会,蛮狠欺压我们李家。今天,我要让雪村广大革命群众睁开眼睛,看看你的罪状:

“第一,你是雪村旧传统的维护者,治村不坚持党的领导,而是倚重宗祠理事会,大队管委会离开宗祠理事会什么事办不成,是不是?”

“第二,你跟党不一条心,从不从要求入党,没写过入党申请书,在县里的大会上还跟郭天卫主任耍横!

“第三,你从不发动群众,反对革命路线,建学校动土仪式不读语录,不唱国歌,问题很严重。

“第四,你一直在雪村培植自己的势力,和张家联姻,大队管委会的主要成员柳汉伦、张告栓、文金然都是张虎生的徒弟,雪村成了柳张两家把持的王朝。

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倒掉?

李老栓名字老气横秋,却是一个学生,在读雪村小学大龄班。没人在背后指点,一个十五六岁才上学的少年,这番话如何得出?

这一下子把何曾宽、柳汉伦、张告栓、南岳宪都搞愣住了。

那个背后的人是谁呢?张告栓、柳汉伦、何曾宽并没猜到,南岳宪却猜到了。

他想,怪不得这些天和大有总是和李老栓神神秘秘裹在一起呢,原来是他想搞垮自己的房东,落井下石,然后让柳缙芸乖乖就范,抱得美人归啊!这个卑鄙无耻、背师忘道、恩将仇报的小人,果然心胸狭窄、为人歹毒。如果柳缙云知道、雪村人知道,是他在捣鬼,还不把他撕食了!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揭穿李老栓的私心,给张告栓和汉伦定心丸。

南岳宪腾腾步跳上台,接着李老栓的话说:

“李副司令是雪村小学在读学生,柳汉伦是校长,学生揭发校长如果属实,当然可以。但是,你的揭发,是从李家私利出发,妄自推断,缺乏历史依据和事实依据,我来给大家澄清。你不要激动,我讲完,你拿出证据来辩驳。

“第一,雪村宗祠理事会主管公共事务,属于村民自治,是政府批准的,至今县上没有撤销以前的批准,有问题也不是柳汉伦的问题;而且实行民族自治,是党一贯的政策,雪村是不是少数民族待定,但与世隔绝两千多年,又远离各级政府,村里事务由村民选举的宗祠理事会和政府任命的大队管委会共同管理,是正常现象,如果说柳汉伦的问题,县上必须明确定性归化时的管理方案作废!

“第二,你说柳汉伦不要求进步并不属实,柳大队长不止一次给我们讲过,他几次头口提出了入党申请,要我们跟他一样一心向党,经得起组织考验,我可以举出证人,和大有你说是不是?别吞吞吐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和大有知道南岳宪吃定自己了,只能说:“是,是。”

南岳宪接着说:“第三,你说柳大队长没发动群众造反,可他领回语录本,发给全村一家一本,带领全村读主席语录,按主席指示办事,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啊。张又常比你小,能背整个语录,你到现在能几条?张又常能背能认能讲,首先是柳汉伦把语录背给张告栓听,张告栓再一条一条教张又常,又常记住了再去看书,把简化字全认下了,柳汉伦快四十岁能包本背语录,你说他感情深不深?学校动土仪式是没奏国歌,因为大队长只知道雪村鼓乐队不会,不知道我会吹奏,一散会我就找他,说明我会,可以教鼓乐队,立柱时就补上了这个议程,怎能说他是有意不奏国歌呢?

“第四,关于张家、柳家、李家在雪村的历史地位,是二千余年前就形成的,不是柳汉伦手里出现的。两千年来李家为雪村做过哪些贡献值得进入领导层?如果没有,把怨气发泄在柳汉伦身上,有失公允!把雪村两千年形成的格局归罪于柳汉伦搞个人势力,显然违背历史唯物主义。况且雪村保留历史格局,是政府明确规定的。张虎生带出的一批优秀徒弟对雪村有贡献,按祖制或群众选举进入宗祠理事会和大队管委会,并没有犯下错误,如果因为李家没有进入宗祠理事会和大队管委会,他们就成了柳汉伦的私人势力,岂不是李家王法、李家标准?李家有没有进入宗祠理事会和大队管委会的功绩和贡献,让大家心服口服呢?据我所知,没有!可以问问在场的群众,大家说有没有?李家主持雪村你们服不服?”

会场上一片沸腾:“没有!”“不服!”

南岳宪继续说:“揭发错误要实事求是,一切诬蔑不实之词,只能说揭发者怀有私心。李老栓,你敢不敢如实回答,这四个问题是你自己想出的,还是有人帮你列出来的?”

李老栓面对南岳宪的滔滔气势,根本不敢回答。

“好,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几天你跟谁在一起。因为你是在校学生,我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我不愿看到我的学生为个人私欲受人唆使搞诬告陷害。请你背后的那个人现在站出来,就这四个问题和我辩论,举证质证。”

大家一起喊:“站出来!站出来!”

南岳宪扫瞄全场,要用眼光把这个人逼出来。

和大有吓得面如土色,始终未吭一声。

南岳宪说:“好,幕后挑唆者既然不敢站出来,那就说明没有过硬的证据,我建议,李老栓的揭发就一风吹了,只当是个插曲。大家说行不行?何组长你说行不行?”

何曾宽一看,没人能阻止雪村绝大多数的气势汹汹,李老栓、和大有吓得瑟瑟发抖,一看就知道成不了事,心一横,喊道:“静一静,既然没人敢站出来,我们接着开会。下面,柳汉伦自己作检讨。”

柳汉伦胸有成竹做了十年来为雪村尽心尽职的陈述,推心置腹检讨许多工作本来可以做得更好,却因为思想水平问题、能力问题办得不够好甚至办错了,比如发动、成立革命群众组织问题,责任在自己,工作组怎么处置都没有意见。群众原谅不原谅自己,我都要认真反省和检讨,接受组织考验,一辈子跟党走。

柳汉伦发自肺腑的陈述、反省和表态,赢得包括工作组在内绝大多数懂人心、知进退人的感叹和认同,只有李老栓、和大有这样私欲熏心的觉得不舒服,可惜既无胆量又无本领扭转大家的看法。

何曾宽曾下决心臭柳汉伦,可是几个回合下来,始终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人物,没有兵丁和子弹,再硬着头皮搞下去,也就是作死。他可不是愣头青,好歹也在行政上混料若干年,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才不会作死呢。

雪村群众大会证实他的想法是对的,只要没人公开藐视工作组的权威,那么就该审时度势,善于调整策略方向,自己给自己找路下台。让柳汉伦躺下或者让他重新站起来,都是工作队的胜利,都在工作组也就是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只要紧紧捂住胜利,绝不把宝押在李老栓这样不靠谱的孩子上。所以,没有必要再折腾来折腾去,立马让张告栓宣布雪村革命群众大会圆满成功,择日公布雪村宗祠会、大队管委会选举名单。

他想,有能力把握雪村全局的只有三个人:柳汉伦、张告栓、南岳宪。

李老栓是个孩子,扶不起来。

南岳宪、和大有等是知青,不可能当一把手。

胡金榜、文金然、柯大鹏都表示支持工作组当不主任,别赶鸭子上架

推倒重来,除了柳汉伦和张告栓,仍旧找不到可以当一把手的对象。

研究村革委会、宗祠会组成人员建议名单时,何曾宽再次提出,希望张告栓出任雪村大队革委会主任。张告栓说:那不行,我只帮工作组完成夺权任务,不当一把手。否则就将置于小人的位置上了,今后无法在雪村呆下去。何组长无论如何得放我一马,我一定会让汉伦佩服何组长依靠雪村群众的胆略,我也会颂扬带队支左的成绩。

张告栓绝不会出大队革委会主任,这在他答应牵头成立革命群众组织时已经铁了心。他看准了,工作组要的是雪村对别主任为代表的臣服,不与工作组作对就不是革命对象;柳汉伦跟郭天卫、何曾宽虽有过节,但这几年来没有新的对抗;工作组无论怎么发动群众,也找不到汉伦严重的错误,不能不顾事实给他定性,激起众怒,工作组也难以脱身。只要汉伦态度好一点,何曾宽也不能把他往死里整。语录他能横溜倒背,自然也善于用来分析,利用各种实际问题,跟工作组打太极拳。他庆幸雪村没有可以拧着干的过硬对手,完全可以利用一边倒的群众优势,强保柳汉伦重新出山。

一步一步落入了张告栓的圈套,何曾宽深深感到无能为力,他不当主任,只有还让汉伦当。拿下汉伦的打算落空,心里冷冰冰的,只能按照损失最小、收获最大的办事原则,卖个顺水人情, 勉为其难接受收获满满的表面胜利 。其实,他想通了,选谁都是一样的。面子上是工作队的胜利,骨子里是雪村的胜利。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保住面子更重要。他若把这次主动要求下乡的机会搞砸,别主任会不满意,郭天卫会看笑话。已经不能有任何想法,只能等着回县报捷。必须放下不切实际的想法,认真已开始起草向别主任汇报完满胜利的腹稿。

何曾宽于是说:张告栓,我服了你啊,你可要记住,是我卖了你最大的人情、卖了雪村最大的人情、卖了柳汉伦最大的人情!行,我认了!可是,选举成功以后,你和柳汉伦得设百家宴款待我的队员,还得给我赔礼道歉!两年前我们进村,柳汉伦和你爹用猪食桶盛热水灌我们,救了我们也给了我们多大侮辱啊。

张告栓咽噎着说:可是我爹自知闯了祸,上吊死了!

何曾宽说:那是老人家想不开啊,我有那么大能耐祸害雪村吗?我已经用行动证明,不是跟雪村死磕的人啊!

张告栓说:行,冲你卖雪村人情,雪村一定为工作组举办百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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