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藏楼诗笺注》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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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赴鄂舟中阅天演论

照影吴波熟，栖栖岁又残_（1）。雪成山万态，风策日孤寒_（2）。杨墨途宁合，人天理未安_（3）。莫持逝川旨，添泪入迴澜_（4）。

【笺注】

    据《郑孝胥日记》，郑孝胥十一月有自武汉赴南京之行，住于吴园。十二月初六日（1月19日）夜，应盛宣怀要求，郑孝胥乘船离南京赴汉口。是日午后，未出发前，购得严复《天演论》。次日船上亦阅读此书。初九日午后，船至九江，“望庐山积雪，粲烂如白地光明锦障横亘百里也。”船上读《天演论》，作此诗。

    此诗写赴鄂船中所见风光，感叹时光流逝之速，同时书写了阅读《天演论》的感受。

（1）“照影”二句：吴地长江中庐山的倒影，很是熟悉，忙忙碌碌，一年中又到了岁残时候。

“照影”，此指庐山的水中倒影。

“吴波”，长江流经古吴地之称。

“栖栖”，忙碌不安貌。《诗·小雅·六月》：“六月栖栖，戎车既飭。” 朱熹 集传：“栖栖，犹皇皇不安之貌。”

首联描写又见到了熟悉的庐山，而心生又到年末的感叹。

（2）“雪呈”二句：山峰积雪，呈现出千姿百态，风吹如鞭打着人，日光下，感觉孤单而寒凉。

“风策”，风吹如鞭打。策，马鞭。谓鞭打。

颔联上句写景，下句写心情。

（3）“杨墨”二句：杨朱与墨翟的学说，取向岂能合并？天道人世的道理，探索还不不周全。

“杨墨”，战国时杨朱与墨翟的并称。此代指其学。杨朱 主张为我，墨翟主张兼爱，是战国时期与儒家对立的两个重要学派。

“人天理”，即“天人之理”。天道与人事相互之间的关系。《汉书·司马迁传》：“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颈联转入议论，当是针对《天演论》而言，认为《天演论》与旧有的学说与就有的学说取向不同，也认为《天演论》对天人之际的探究，还不能称为完善周全。

（4）“莫持”二句：不要秉持孔夫子时光流逝语意，添些眼泪，落入回旋的波澜中。

“逝川”，指一去不返的江河之水。语本《论语·子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尾联叹息时光逝水，徒然流泪，无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