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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需为何不足?

 大白话时事 2023-07-24 发布于福建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当前经济所面临的困难挑战,其中一个主要因素是“国内需求不足”。

那么大家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就是当前为何会“国内需求不足”。

导致这个“内需不足”的原因,自然是很多的。

比方说,很多人都背负房贷压力,消费潜能比较容易被高房价透支,这个应该是主因之一。

再比如,教育成本过高,这个也是之前为何要“双减”的原因之一。

再比如,过去这3年的疫情,再加上当前外部地缘环境的不安定,让大家风险意识增强不少,所以对于消费更加谨慎,这个也可以体现在上半年存款数据增加。

央行数据显示,上半年人民币存款增加20.1万亿元,同比多增1.3万亿元。其中,住户存款增加11.91万亿元。

“内需不足”是由多方面因素,共同叠加的结果,任何单一归因的结论都是不靠谱的。

这也导致,要如何解决“内需不足”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只从某一方面着手就能解决,需要各方面同时发力才行。

同时,我这里也要提两个,比较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因素。

我之前也分析过美国为何会消费萎靡,就以美国举例。

美国一季度GDP为何会大幅上调修正?从最开始的1.1%年率增长,上调到2%的年率增长。

原因是一季度美国的“医疗保健和社会援助”是大幅上调增长,成为美国一季度GDP贡献最大的行业。

说白了,就是美国人看病、养病花的钱更多了,所以一季度GDP反而增长超预期。

那么美国人看病、养病花的钱为何变多呢?

一个原因是一波又一波的疫情,虽然大部分症状比较轻微,但总归会有“小概率”的人群会出现症状比较重,不得不花钱治疗。

而美国的医疗费用又极其昂贵,你只要需要住院,基本就得把钱包掏光,假如没有商业保险,甚至可能因为住院而破产。

其次,美国占总人口约7%比例的2400万长新冠人群,他们虽然大部分也只是对生活有一些影响,还不需要治疗,但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群,是需要治疗。

纽约州保险基金因为有给长新冠患者进行保险赔付,所以有这方面的调查研究。

纽约州保险基金提供的数据是,普通人长新冠医疗费用约为每年9000美元。

美国2400万的长新冠人群,其中按照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其中有200万-400万是严重到无法就业。

我们假设,其中有1000万长新冠人群需要长期治疗,每人每年要花费9000美元治疗,就是每年可以增加900亿美元的“医疗保健和社会援助”支出。

这就难怪,美国一季度GDP,“医疗保健和社会援助”会贡献度最大。

然后因为美国人看病、养病的钱,是算在个人消费支出里,就被美国以“个人消费支出”强劲,来解释一季度GDP增长。

但实际上,扣掉能源和医疗支出,美国当前的实际消费支出是十分萎靡,所以美国消费信心指数,现在只有疫情前的60%。

另外,美国官方公布的新冠死亡人数是113万人,这还没有计算超额死亡人数。

这113万人,虽然大部分是80岁以上的老人。

但很多人总把老人当做社会的“负资产”,但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老人也有衣食住行,也会消费。

一个老人,假如没有感染新冠,本来可能可以多活10年,这10年的衣食住行消费积累起来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但现在这个老人因为感染新冠,提前10年死去,那么这10年本来应该有的衣食住行消费,就会消失。

一个老人对社会影响不大。

但像美国这样,100万的老人提前死亡呢?

会不会对宏观层面的消费数据,产生直接影响?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答案。

更何况,美国公布的113万人新冠死亡数据,是不包括超额死亡人数。

就以日本为例。

日本共同社报道,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等4月5日公布估算结果称,2022年超额死亡人数最多约达11.3万人,较最多约5万人的2021年增加一倍。

日本去年总死亡人数是156万人,这个超额死亡率是达到7.2%。

我去年底,也跟大家分析过日本的超额死亡数据。

我统计了2000年至今,日本每年死亡人数和超额死亡率,如下图。

只有2005年、2010年、2011年是超额死亡率超过4%。

在2021年之前,日本连续9年的超额死亡率是基本维持在2%以内。

但2021年,日本超额死亡率是4.88%。

2022年,我计算的日本超额死亡率是8.97%。

我计算的超额死亡率,只是简单把2022年的死亡人数,扣掉2021年死亡人数,用额外增加的死亡人数去计算。

日本2022年是比2021年多死了12.9万人。

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去年的超额死亡人数是11.3万人,这个应该是已经扣掉一些基于人口老龄化因素,自然增长的死亡人口后,已经“脱水”过的超额死亡人数。

而日本去年公布的新冠死亡人数只有3.9万人,远低于超额死亡人数11.3万人。

这说明,日本因为新冠疫情“直接和间接”导致的超额死亡人数,是远高于日本官方公布的新冠死亡人数。

这并非日本单独现象,是全世界范围内,各国基本都存在现象。

全世界范围内,大量老人超额死亡,必然会带来消费不足,这是我去年底就提醒过的事情。

这些老人,本来可能还可以活个5-10年,现在超额死亡,那么就会导致原本社会应该存在的一部分消费需求,凭空蒸发了。

即使老人的财产,由儿女继承了。

但问题是,儿女的财产增加,并不能让他们一个人就吃两份饭,就穿两套衣服,并不会因为继承的钱多了,就一个人消费两个人的钱。

消费的基数,主要权重在于人口基数。

而且像美国这样,在高通胀、美联储激进加息共同叠加下,本来消费需求就比较萎靡,这种情况下,一部分人群,还要额外把钱花在医疗上,自然会缩减非医疗开支,就会导致整体的实际消费需求,更加萎靡。

所以,不管是疫情带来的超额死亡人数,还是因为疫情带来的“小概率”人群感染时的治疗费用,还是“小概率”人群的长新冠人群的治疗费用。

都会从宏观层面,从客观结果,去影响宏观经济数据,去影响消费数据。

这些客观影响,并不会因为人们的无视而消失。

强调一下,我并不是说,导致当前消费萎靡,完全只因为疫情影响。

开头我就说了,导致当前消费萎靡的因素很多,疫情影响只是其中之一。

我这里只是说,疫情对消费萎靡的影响,是当前比较容易被人忽视的,这会带来问题。

假如我们无视了疫情影响,忽略了这么重要一个影响权重,很容易让我们构建的经济模型里,缺失了关键参数,那么我们去解决问题的时候,很可能就会给出错误偏方。

过去这一年多,西方经济学家已经普遍出现这个问题。

因为忽视了疫情影响,所以西方经济学家,一个个搞不懂美国就业市场为何会如此异常繁荣,为何美国的服务业通胀会如此顽固。

我们要解决问题,首先得知道问题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不然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有人可能会说,即使知道疫情对经济的影响,我们也不可能走回老路。

确实,放开是没有回头箭,现阶段我们自然是不可能走回老路。

但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只有两个极端化选择。

防的时候,拼命防。

松的时候,就无视。

并不是只有这样两个极端化选项,我们是可以有很多中间态的选择。

比方说,加强民众健康知识的科普,引导民众正确了解新冠的实际影响和危害,让民众既不对新冠恐慌,也不对新冠无视。

比方说,加强公共卫生管理,培养民众戴口罩的良好卫生习惯。

可以在疫情高峰期,适当推出带有时效性的口罩令,因为一般疫情高峰期也就持续两个月时间。

有针对性的口罩令,可以大幅降低病毒传播速度。

还可以有条件在一些密集公共场所去配置空气净化器,像香港就已经在这么做。

这些都是中间态选项,但很多人是比较极端化思维,一看别人呼吁重视疫情,就马上扣帽子说这是在呼吁封控。

但实际上,呼吁重视疫情,更多只是说在放开的大前提下,去尽可能降低疫情对社会的整体伤害。

至于某些人说,完全不防,放任感染对经济影响最小,这种看法,已经在日美等国身上被证伪。

更何况像日本也不是完全不防。

放任感染,只会导致新冠对我们所有人整体健康长期伤害,这会从宏观层面增加我们医疗支出,自然会挤占非医疗领域支出,导致实际消费更加萎靡。

这个已经是美国正在体现的问题。

完全不防,和过度去防,都是不可取的两个极端。

我们更多还是要去摸索,如何在保持正常生活下,去合理防护的方法,去寻找中间态。

我们当前所面临的问题,其实也是全世界都面临的共同难题。

假如我们尽快摸索出合理应对方法,才能确保竞争优势。

但现在社会层面普遍存在“新冠PTSD”,人们都不大愿意谈及“新冠”两个字,现实里是静悄悄过峰,网络上很多人一看“新冠”两个字就有应激反应,马上有很强烈的攻击倾向。

这样的社会氛围下,现在连出门戴口罩都要被人歧视,遭受非议,这实际上是在加大人们依靠自己去保护自己健康的成本和压力。

现在都说“每个人都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但我们社会也应该创造有利于人们自我保护健康的氛围。

这些都是可以存在的中间态选项,并非只有严防死守和躺平,这两条极端出路。

我们也可以在保持正常生活的前提下,通过加强公共卫生管理,去尽可能降低疫情对我们健康的影响,这从宏观层面,也会有利于经济的发展。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顶着压力,去呼吁社会重视疫情的实际影响,这是为了帮助大家保护自己健康,也是为我们经济好。

有一些读者不理解,还总是留言问我“为什么不放过疫情”。

我只想说,并不是我不放过疫情,是新冠疫情没放过我们。

我们还是要有实事求是的态度,这样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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