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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经验】王烈“肺鼻同治”分期论治儿童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经验

 经方人生 2023-08-06 发布于四川
王烈“肺鼻同治”分期论治儿童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经验
高法 李静 王烈
长春中医药大学 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摘要:总结王烈教授从“肺鼻同治”分期论治儿童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的临证经验。提出将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以“鼻性哮喘”论治,临证分为发作期、缓解期、稳定期三期,发作期以风寒犯肺、内热蕴脾为关键病机,治以散寒清热、通鼻止哮,常用鼻哮汤加减;缓解期以正虚邪恋、痰饮留伏为关键病机,治以理肺化痰、补肾健脾,常用哮痰汤加减;稳定期以正虚不固、伏痰蕴肺为关键病机,治以益气抑痰、固本防哮,常用固哮方加减。临证验方随症加减,取得良好疗效。

关键词: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肺鼻同治;名医经验;王烈;

    
王烈(1930—),男,长春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终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国医大师,第一至七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从事中医儿科临床、教学、科研工作近70载,致力于小儿肺系病证的中医药治疗,尤其以小儿哮喘病为专,提出哮喘“三期分治”的学术观点。临证将治未病思想贯穿治疗始终,倡导分期论治,精治细防。
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combined allergic rhinitis and asthma syndrome,CARAS)是指临床或亚临床中上、下呼吸道同时发生过敏反应的特殊状态,强调过敏性鼻炎(allergic rhinitis,AR)和支气管哮喘(bronchial asthma,BA)在发病原因和病理机制等方面有共性特征[1]。CARAS是呼吸系统的常见病和难治病,易反复发作。现代医学治疗CARAS主要采用抗炎及对症治疗,常用药物有糖皮质激素、β2受体激动剂、抗组胺药物、白三烯受体拮抗剂、抗胆碱药物等,多长期、联合应用,可控制CARAS症状、降低气道高反应性,但可能引起头痛、嗜睡、心律失常、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抑制等不良反应[2,3]。中医药治疗CARAS在缓解临床症状、改善肺功能、降低嗜酸性粒细胞计数及血清Ig E水平、改善过敏体质、增强免疫力、提高生活质量等方面已取得较好疗效[4,5,6]。
王烈教授经多年临床实践经验总结,提出“鼻性哮喘”[7]的病名,认为鼻炎和哮喘有密切关系,二者除发病部位和症状的差异外,在病因、病理变化及治疗方法上高度相似,故CARAS应从鼻性哮喘论治。《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曰:“肺主鼻,在窍为鼻”;《诸病源候论》云:“鼻是肺之候,肺气通于鼻”。鼻与肺上下相应,鼻在外,肺藏于里,鼻气通天,与外界相连,为肺气出入的通道,鼻与肺相关一体、相互影响。基于此,王老师认为儿童CARAS多由肺失宣降、鼻窍不利所致,强调治疗应肺鼻同治,临证时将儿童CARAS分为发作期、缓解期、稳定期进行三期分治。现将其临证经验总结如下。

1发作期散寒清热,通鼻止哮

    
CARAS属于中医学“哮病”“鼻鼽”范畴,鼻鼽与哮病二者病机相关。王老师临证尤为重视寒、热二因,结合小儿生理与病理特点,认为CARAS发作期以风寒犯肺、内热蕴脾为关键病机。此期起病急、病程短,多以邪实为主,临床表现多变,寒证和热证均可见,以咳嗽、鼻塞、喷嚏、流涕、胸闷、气喘等为主要症状。《景岳全书》云:“凡由风寒而鼻塞者,以寒闭腠理,则经络壅塞而多鼽嚏”;《圣济总录》言:“鼻流清涕,至于不止,以肺脏感寒,寒气上达,故其液不能收制如此”,提示鼻鼽多由风寒所致。小儿肺脏娇嫩,卫外不固,易感风寒邪气致肺失宣降、鼻窍不利,发为鼻鼽;肺宣降失调,津液失布,痰饮内生,与风寒邪气引动之伏痰相合,致痰阻气道则哮病发作,如《症因脉治·哮病》所言:“哮病之因,痰饮留伏……或外有时令之风寒束其肌表,则哮喘之症作矣”。此外,小儿脾常不足,易为饮食所伤,脾胃受损,气机升降失调,致食积化热;脾胃积热,上蒸于肺,气道不利,壅遏鼻窍,则见鼻塞、鼻痒、喷嚏等鼻鼽症状;热壅于肺,肺气不利,不能输布津液,加之脾虚生痰,致痰饮蕴生而贮于肺,成为哮病伏痰留饮的病理基础。CARAS发作期患儿流涕时清时黄,则属寒、热二因兼夹,风寒外袭而犯鼻入肺则见清涕,热自脾胃内生而蕴于肺则见黄涕。
儿童CARAS病情多变,症状时作时止,独治鼻鼽或治哮病恐难获其效,宜上下同调、肺鼻同治,治鼻有助于减少哮喘的发生,治肺有助于缓解鼻部症状[8]。临证治以散寒清热、通鼻止哮为法,自拟鼻哮汤,药物组成:麻黄5 g、细辛1 g、全蝎1 g、紫苏子20 g、地龙20 g、黄芩20 g、射干20 g、苍耳子5 g、辛夷5 g、白鲜皮20 g、徐长卿20 g、白屈菜10 g(本文中自拟方的剂量一般为4岁儿童2日1剂服用剂量,一次水煎取汁共90 ml,每日3次温服,每次15 ml左右,下同)。此方一则解表,麻黄、细辛同为辛温之品,功善宣肺散寒。麻黄为手太阴之剂,张完素《珍珠囊》载其“泄卫中实,去营中寒,发太阳、少阴之汗”。细辛辛散温通,入肺经解表之寒邪,亦可温肺化饮、祛风通窍,肺鼻同治;但需注意3岁以内儿童应慎用细辛,3岁以上儿童单日细辛用量不宜超过3 g,且用药时间以14天内为宜[9];若服用细辛后出现胃部疼痛明显,可配伍生地黄或石膏,甘寒化阴,增液护胃。二则清里,小儿热病多犯肺胃,黄芩入肺、胃二经,以除肺胃之热为专,射干苦寒降泄,善清肺泻火,二者相伍,清解里热,除肺火痰热。三则止哮,地龙、全蝎具有走窜之性,可深入肺经搜邪通络,地龙长于祛风通络,全蝎善熄风止痉,二者除伏痰、熄风邪以宣降肺气,增强平喘止哮之功,尤适用于哮喘发作之时。白屈菜与紫苏子辛苦并用,辛则升清以宣通肺气,苦则降泄以肃肺平喘。四则通窍,苍耳子、辛夷取自苍耳子散,二者相须为用,增强散风寒、通鼻窍之效。五则祛风,白鲜皮与徐长卿配伍长于祛风,《本草原始》载:“白鲜皮,入肺经,故能去风”;《本草纲目》亦载:“白鲜皮,气寒善行,味苦性燥……为诸黄风痹要药”。诸药相伍,辛、苦、温、凉集于一方,解表清里,宣肺通窍,祛风止哮,达肺鼻同治之目的。
若鼻塞明显,加鹅不食草、通草、木通宣通鼻窍;若鼻流黄浊涕,加鱼腥草、丝瓜络清热通窍;若哮鸣如吼,全蝎可增至2 g,加马兜铃降气平喘止哮,因其有毒性,单日最大用量以不超过9 g为宜;若痰涎壅盛而喘息急促,加葶苈子、桔梗宣肺祛痰平喘;若身热,邪在表者加柴胡、石膏透表退热,邪在里者加青蒿、寒水石清泻里热;若咳嗽剧烈,加苦杏仁、川贝母、锦灯笼化痰止咳;若咽痛、咽痒,加重楼、蝉蜕、牛蒡子清热利咽;若头痛,加蔓荆子、薄荷、白芷解表止痛;若大便干,轻者加枳实、番泻叶行滞通便,重者加大黄泻下攻积。


2缓解期理肺化痰,补肾健脾
    
发作期CARAS经治疗后,病情逐渐缓和进入缓解期,此期患儿肺鼻宣通,喘咳减而未平,以咳嗽、痰多为主要症状。病机多属邪实与正虚并存,伏痰与外邪相合,积于鼻为涕,积于肺为痰,肺气郁闭则上逆作咳。正虚邪恋,痰饮留伏,病情易反复发作,迁延难愈。《素问·水热穴论篇》曰:“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素问·至真要大论篇》言:“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肺、脾、肾共主水液运化,小儿脏腑娇嫩,CARAS发作期又加重肺、脾、肾三脏功能不足,使布散代谢津液功能失常,致水湿内停,痰饮内生,伏藏于肺,遇外邪易诱发引触,导致CARAS病程迁延。
针对CARAS缓解期正虚邪恋、痰饮留伏的病机,临证以治痰为要,重在调理肺、脾、肾三脏,治以理肺化痰、补肾健脾为法。自拟哮痰汤,药物组成:芡实20 g、陈皮20 g、清半夏10 g、茯苓20 g、地龙20 g、紫苏子20 g、山药20 g、桔梗20 g、枳壳20 g。方中芡实、陈皮、清半夏、茯苓取自《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理痰汤之意,功在燥湿化痰。芡实固肾涩精、健脾渗湿,与健脾化痰之山药相伍,一涩一补,二者协同增强固肾健脾截痰之力,治痰之本源,正如《景岳全书》所云:“治痰者必当温脾强肾,以治痰之本,使根本渐充,则痰将不治而自去”。紫苏子降气理肺、化痰止咳,地龙止咳平喘,二者配伍不仅可助痰尽化,还可防哮再起[10],为王老师治疗CARAS发作期和缓解期的常用药对。桔梗既能宣肺祛痰,又能载药上行,枳壳行气宽中,二者共调气机,使痰随气动而消,正如《丹溪心法》所言:“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之津液亦随气而顺矣”。全方标本同治,补涩兼施,上下并行,肺、脾、肾同调,达消除伏痰留饮之目的。
若咳嗽剧烈,加白屈菜、川贝母、木蝴蝶清肺利咽止咳;若痰多明显,加胆南星、瓜蒌燥湿化痰;若纳呆食少,加生山楂、佛手行气健胃;若心烦,加竹茹、银柴胡清热除烦;若腹泻,加藿香、车前子、薏苡仁利湿止泻;若大便稀溏,加生白术健脾燥湿。
王老师强调,哮痰汤中半夏宜用清半夏,半夏生品毒性较强,清半夏减毒的同时化痰作用强,主治痰多咳嗽,长于燥湿化痰、降逆和中,儿童单日常用剂量以不超过8 g为宜。《本草汇言》云:“上气喘逆,苏子可以定喘而下气;痰火奔迫,苏子可以降火而清痰。”王老师善用紫苏子治疗哮喘,如配伍白果治疗虚哮,配伍地龙治疗实哮,配伍麻黄治疗寒哮,配伍射干治疗热哮,配伍椒目治疗久哮,配伍全蝎治疗哮喘频繁发作不止;配伍白前治疗寒喘,配伍前胡治疗热喘,配伍款冬花治疗虚喘,配伍五味子治疗久喘,配伍葶苈子、茯苓治疗心源性哮喘。

3稳定期益气抑痰,固本防哮

    
王老师遵万全《片玉心书·哮喘门》中治疗哮喘“轻者用五虎汤一帖,重则葶苈丸治之。此皆一时急解之法,若要断根,常服五圣丹,外用灸法”的观点,认为缓解期后患儿症状虽已消失,病情稳定,但并未痊愈,应属稳定期阶段。此期患儿可出现过敏、体虚易感冒、面色苍白、神疲乏力等表现。CARAS经发作期和缓解期后,损肺耗肾伤脾,致正气亏虚,卫表不固,易感外邪,引动伏痰,则疾病可复发。故此期以本虚为主,常见肺、脾、肾亏虚,关键病机为正虚不固、伏痰蕴肺。
王老师认为,CARAS症状可止,但根难除,治应兼防,防以固本,提出益气抑痰、固本防哮之法。“痰”贯穿CARAS疾病始终,既是诱发因素,又是病理产物,CARAS稳定期仍有伏痰,痰不除则病难愈。《医学集成》云:“痰虽生于脾胃,其实由肾阳虚损……而痰成矣”,提示治疗伏痰在于脾、肾,另痰可随气游窜机体,气顺则痰消,补益脾肾有助于益气抑痰。临证自拟固哮方,药物组成:黄芪20 g、白术15 g、灵芝6 g、佛手10 g、百合20 g、玉竹20 g、大枣10 g。方中黄芪、白术取玉屏风散之意,补益肺脾,益气固表;灵芝为治本之佳品,功善补虚固本,可益肺气、健脾气、补肾气,现代药理研究表明其可调节机体免疫功能,增强免疫力[11];玉竹、百合养阴润肺,大枣补中益气,佛手行气化痰。诸药相伍,使肺气固、脾气健、肾气纳、伏痰消,功在固本防复。
临证可视肺、脾、肾与阴阳气血之不足以疗其虚,气虚者加五味子、太子参补气益气,血虚者加熟地黄、当归补血养血,阴虚者加沙参、麦冬滋阴生津,阳虚者加附子、肉桂温补阳气,自汗气短、畏风易感冒等偏于肺虚者加山药、阿胶、蛤蚧补肺纳气,纳呆便溏、少气懒言等偏于脾虚者加黄精、茯苓健脾益气,肢酸无力、体虚神疲等偏于肾虚者加补骨脂、女贞子、海螵蛸益肾固精。王老师还将冬虫夏草用于儿童CARAS稳定期的治疗,取冬虫夏草甘平和缓之性,意在徐补肺肾,平调阴阳,以补虚扶正。常每年选择2个月运用冬虫夏草调补脏腑,将冬虫夏草5 g研磨混匀,每天冲水100 ml代茶饮,不拘时服,连续服用1个月,间隔6个月后再连续服用1个月。此外,患儿经治疗好转而停用固哮方后,可予益气固本胶囊调护以巩固疗效。益气固本胶囊为吉林省中医院院内制剂(每粒0.25 g,每盒24粒),由冬虫夏草、黄芪、玉竹、五味子、补骨脂、何首乌、女贞子、山药、太子参、牡蛎、熟地黄、海螵蛸、佛手、大枣组成,具有益气养阴、固肾健脾的功效。具体用法为2岁以下每次1粒、2~3岁每次2粒、3~4岁每次3粒、4~5岁每次4粒、5岁及以上每次5粒,每天3次口服,1个月为1个疗程,可连续治疗2个疗程。

4验案举例
      
患儿,女,4岁,2018年11月21日初诊。主诉:间断性咳嗽、喷嚏、喘息1个月余。患儿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咳嗽,晨起喷嚏,运动后喘息,家长自行给予糖皮质激素雾化后好转,后上述症状间断发作。患儿过敏性鼻炎、支气管哮喘病史1年,平素口服孟鲁司特钠咀嚼片每日1次、每次4 mg治疗。刻下症见:频繁阵发性剧烈咳嗽、每日10余次、夜间明显,白黏痰量少、难以咯出,晨起喷嚏、流清涕,运动后易喘息气促,纳差,夜寐时有咳醒、喜俯卧、寐中易动,小便可,大便干、每日一行;舌红、苔白腻,脉缓。查体:鼻黏膜苍白、水肿,可见水样涕,咽红,扁桃体未见明显肿大,双肺呼吸音粗,可闻及散在呼气相哮鸣音。肺功能检查提示阻塞性通气功能障碍,支气管舒张试验阳性,鼻黏膜激发试验阳性。西医诊断:过敏性鼻炎-哮喘综合征;中医诊断:鼻鼽、哮病发作期(外寒内热证)。治以散寒清热、通鼻止哮,予鼻哮汤加减。处方:细辛1 g,全蝎2 g,紫苏子15 g,地龙15 g,射干15 g,黄芩15 g,白鲜皮15 g,白屈菜8 g,前胡15 g,川芎15 g,苦杏仁4 g。4剂,2日1剂,水煎分早、中、晚3次口服。嘱停用孟鲁司特钠咀嚼片等西药治疗。
2018年11月28日二诊:患儿咳嗽明显减轻,咳势较轻、每日3~5次,夜间咳嗽好转,稀白痰量多易咯,偶有晨起喷嚏、流涕,偶有运动后喘息,纳可,夜寐尚安,大便略干、每日一行;舌淡、苔薄白,脉沉迟。中医诊断:鼻鼽、哮病缓解期(正虚痰盛证);治以理肺化痰、补肾健脾,予哮痰汤加减。处方:芡实10 g,清半夏6 g,茯苓15 g,山药15 g,桔梗15 g,橘红15 g,枳实10 g,川贝母3 g,通草6 g,北沙参10 g,瓜蒌10 g。4剂,2日1剂,煎服法同前。
2018年12月5日三诊:患儿咳嗽、咯痰、喷嚏、流涕、喘息等症基本消失,无明显不适症状,纳可,夜寐安,大便质软、每日一行;舌淡、苔薄白,脉缓。中医诊断:鼻鼽、哮病稳定期(气虚不固证);治以益气抑痰、固本防哮,予固哮方。处方:黄芪15 g,白术12 g,灵芝6 g,佛手8 g,百合15 g,玉竹15 g,大枣8 g。4剂,2日1剂,煎服法同前。另嘱患儿家长于2018年12月12日开始以三诊方加枸杞子15 g继服11剂后停中药汤剂;之后继服益气固本胶囊(吉林省中医院院内制剂,每粒0.25 g、每盒24粒)每次4粒,每日3次,连服14天后停药。
2019年6月电话随访,患儿鼻鼽、哮病未再复发。
按语:本例患儿有过敏性鼻炎、支气管哮喘病史,此次咳嗽、喷嚏、喘息间断发作,结合实验室检查,符合CARAS诊断。初诊时处于疾病发作期,患儿肺脏娇嫩,易感风寒邪气致肺失宣降、鼻窍不利,故见咳嗽、喷嚏、流清涕;脾常不足,易为饮食所伤致脾胃积热,热邪与外寒相合,引动伏痰而见喘息气促、痰黏量少难咯;纳差、夜寐中易动、大便干、舌红、苔白腻亦为脾胃积热之表现。辨证符合外寒内热证,方予鼻哮汤加减散寒清热、通鼻止哮。患儿以咳嗽、喘促为主症,咳嗽频繁剧烈,故以苦杏仁、前胡易鼻哮汤原方中宣肺解表之麻黄,肃降肺逆之气,增强化痰止咳平喘之功;川芎为血中气药,功善行气、活血、祛风,其性辛温升散可利肺散邪,与鼻哮汤原方中地龙配伍增强止咳平喘之功,故以川芎易原方中徐长卿;鼻炎症状尚轻,故去原方中利鼻通窍之苍耳子、辛夷。
二诊时患儿咳嗽、喘息明显改善,但痰多稀白、脉沉迟,提示正气已虚但邪去而未尽,属缓解期正虚痰盛证,宜以治痰为要,调理肺、脾、肾三脏,故予哮痰汤加减。患儿痰多而咳嗽、喘息减轻,去哮痰汤原方中地龙、紫苏子以减轻止咳平喘之力;因橘红温燥之力强于陈皮,故以橘红易原方中陈皮增强燥湿化痰之力,并配伍川贝母、北沙参润肺化痰。患儿仍大便略干,改原方中枳壳为枳实增强破气导滞通便之力,加瓜蒌润肠通便,使下不伤阴;仍有喷嚏、流涕,加通草利鼻通窍。三诊时患者诸症皆消,处于稳定期,舌脉提示气虚不固,病机属正虚不固、伏痰蕴肺。此时为除“根”阶段,宜除伏痰、复正气,故予固哮方益气抑痰、固本防哮,以益气固本胶囊固本扶正、巩固疗效,达到防治CARAS、减少复发之目的。治疗全程注重肺鼻同调,根据疾病发展变化分期而治,同时根据鼻鼽与哮病之症状表现,在治疗上有所侧重,以咳、喘为主症时偏于止咳平喘,以痰多为主症时偏于化痰,整体把控,随症治之,病情稳定时亦不忘固本防复,方能达到治病求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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