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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文:凌霄花

 新用户1534Bpiv 2023-08-16 发布于陕西

凌霄花

李先文

佛中体育场栅栏边的凌霄花又开了。攀爬在围绕整个体育场白色栅栏上的凌霄花长势茂盛,藤藤蔓蔓完全遮住了栅栏的本来颜色,仿佛体育场是以凌霄花为栅栏。凌霄花碧绿的叶子衬着那无数火红的喇叭形的花朵,远远看去有一派直冲云霄的气势和骄傲。

我是一个如此爱花的人。爱养花,爱赏花。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到阳台上看看那些花花草草哪一盆又添了新叶,哪一盆又开出了新的花朵。总觉得植物的生长开花都是在夜晚发生的,因此早晨的每一个新发现都让我体验到梦想成真的无比欣喜。每路经一株花或一片花,我都会驻足欣赏一会儿。为那花儿的孤傲,清纯或轰轰烈烈或飘飘洒洒而感动而遐想。

二十几年前县药材公司还在,药材公司的院子里有一个不大的圆形花圃,花圃里长着一棵碗粗的冬青树,冬青树上缠绕着许多藤藤蔓蔓。因为只是偶尔看见也不曾知道缠绕在那冬青树上的藤蔓是什么植物。朋友的家就在药材公司,那年夏天的时候朋友喜得“千金”我去祝贺,走进院子看到那一树火红的喇叭在烈日里直直朝天吹着,看上去颇为壮观又显霸气。在与朋友聊天中才知道那花叫凌霄花。朋友说:“那花并不好,凡是被它攀爬过的树最后都得枯死。”果然,那棵冬青树在那笼凌霄花越来越旺盛的生长过程中今年这几根枝枯了,明年那几根枝也枯了,最后成了一棵站着的枯树。那棵彻底失去了生命力的冬青树就完全成了支撑那笼凌霄花的支架。以后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是路过药材公司大门我都会为那棵被凌霄花利用致死的冬青树感到悲哀。同样是藤本植物,凌霄花一点也不像我喜欢的七里香。七里香借着石崖和大树把自己小小的洁白的花朵开在高处,把自己的清香飘至七里之外,它只是借势于大树或石崖把美好献给更广大的万物,它不缠树也不绕崖。七里香在成就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伤害大树和石崖的任何利益。可是,在自然界凌霄花是以牺牲其它树的生命来成就自己的霸气与骄傲的呀!这是我与凌霄花的初相识。

自从认识了凌霄花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爱花竟然还是有着选择的。不是所有的花儿都会得到我的爱,就如不是所有的成功人士都会得到我的仰慕一样。我敬佩那些靠自身的优秀和努力取得成功的人,也赞许“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的睿智。但我鄙视一切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以牺牲别人成就自己的人,那样的成功充其量只能是小人得志。凌霄花为了实现自己的所谓“凌云壮志”而活活把一棵大树缠死,这样的花儿即使是开得再怎么热烈再怎么鲜艳夺目我都不喜欢。虽然后来的园林师以篱笆,以栅栏或水泥桩做了让其缠绕攀爬的对象而保护了很多树,但凌霄花自私的本性却烙在了我的心中。因此多年来我从未走近过凌霄花,即便是远距离也从未为它停留过一分一秒。

近日王坝砭路段因为山体落石,排险施工期间被封路,要去往城南都必须绕道经过佛中体育场大门前,所以每天我至少有四次路过体育场大门,也就有四次必须遇见那么多的凌霄花。遇见凌霄花的次数多了就想着该重新认识一下它,希望我对它的厌恶之情是出于自己因为第一印象的偏执。毕竟我爱花,自然希望和所有花儿的遇见都会生出满心的欢喜。于是在手机上百度了一下凌霄花,有关资料说凌霄花攀爬树对树的影响很大,在凌霄花生长的过程中它的藤蔓对树干树枝的缠绕会越来越紧,最终会把树缠死。“首因效应”已然被证实!

我有什么理由爱上你呢?凌霄花!

李先文,佛坪人。
喜欢种花、读书,热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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