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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抢记忆(4)/ 割稻(上)

 有友abcd 2023-08-21 发布于安徽

     夏日的阳光一天比一天炽烈,树上的知了也彻底放开了嗓门,高声鸣叫着。
     知了在漆黑的地下,蛰伏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终于苦尽甘来如愿以偿。
     田野中金黄沉甸甸的稻谷,经过农民百天的养护,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二者似乎都预示着同样的道理,付出就有回报,努力就有收获,再加上时间上的吻合,因此就有“知了叫割早稻”这句农家谚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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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友家宝,你俩要起来割稻了,刀我都带了,你俩带瓶水过去就照了。”母亲喊了几声看没有反应,又用力推了一下,我们嗯嗯应答着,闭着眼还想蒙一会。
     家里灯一亮,鸡鸭鹅只就闹腾起来了,“呱呱呱、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想睡一会也睡不着了,我们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天才麻麻亮,东方鱼肚还没白呢,怎么要起这么早下地干活。
     我和弟弟嘀咕着,一屁股坐在大门的门墩上,一左一右,揉着惺忪的睡眼,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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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叫你们早点睡,你们非不睡出去闹,夜里没睡好吧。”奶奶心疼孙子,一边穿衣一边说。
     “你俩到塘边洗把脸就赶紧过去,不然你妈要讲你俩了。”
     走向塘埂,穿过村庄,踏在长满青草还沾着露水的田埂上,脚上还有一丝凉意。各种各样看不见的虫子,不住的鸣叫着,好像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来到田边,母亲已经割了一趟了。
     “我来把趟子割出来,不要急,慢点割。”妈妈三下五除二就割倒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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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稻子割后马上又要栽秧,所以田里还有一些汪泥杂汤的水,是烂泥田。
     迟疑了二分钟,别无选择,只有卷起裤脚下田了。一脚踩进泥田里,丝丝凉意浸入我的骨子里,久违的感觉,熟悉的配方,双抢就此正式拉开大幕了。
     此时天已微明,抬眼望望四周,影影绰绰的,有好多家都在割稻了。
     我家可不能拖后腿,想到这里,一股豪气忽然涌上我的心头。
      弯下腰板,右手拿刀勾住稻颗一用劲,左手搂住向后带,“嚓嚓”声中,一棵棵稻子握在手中,顺势放在右边的稻茬上,静静等待着和阳光的亲蜜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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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扰了稻田里蚊虫的美梦,它们乱哄哄地飞着,不时扑打在脸上,让人十分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儿,我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裤脚袖口早已被露水打湿了。
      “割累了就歇一会,喝点水,不要干太猛了。”
      妈妈又割一趟了,而我和弟弟才割了大概半趟。
      赶紧伸伸腰,锤锤背,都直不起来了。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照在汗水浸透的后背上,暖洋洋的。但这种感觉只是短暂的,马上就要感受到它的炎威了。
     一趟终于到头了,望着一溜排列整齐的稻铺,心中油然生出些许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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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俩都干得不错,喝点水歇会,趁不热再割二趟就回去吃早饭。”
      得到妈妈的表扬,我和弟弟干得格外卖力,我在前头割,弟弟在后追,两个人不相上下,干得是热火朝天。
     一趟割到一半,母亲从后面又超过来了。弟弟没等母亲到,就主动“举手投降”了。我离母亲还有十米远,低下头猛割,想和母亲一试高下。
     不知不觉间,母亲已经撵上了我。
     “不要一头凶,干双抢是持久战,还早着呢,割一会就歇一下。”母亲笑着说道。
     “妈妈,你割一会儿都不停,你就不累?”我半是疑惑半是崇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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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割惯了,不累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来到我的趟头,弯下腰又加了四五颗向前割去。
     原来母亲每趟都比我们多割四五行,一趟差不多相当于我们二趟,还割得那么快,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抬头一看,这块田已经割得差不多了,还有二趟,今天早上应该能割完。
     太阳出来已有一丈多高了,后背晒得都有些发烫了。放眼望去,田野中稻谷一片金黄,一阵风吹来,几许清凉,又有几许稻谷的清香。人们在田间辛勤劳作中,忽隐忽现。
     “快了,还剩二趟,你俩伙割一趟,割完就回去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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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肚子都有点饿了,割完就能吃早饭,稍有泄气的心情又鼓起了干劲,不一会儿就干完了。
     “你俩都能干事了,我一个人割还要大半个上午。”看着一趟趟整齐排列的稻子。母亲十分开心地说。
     “妈妈,那以前家里田上稻都是您一个人割的?”
     “是的,你爸还要上班,基本上都是我一个割的,现在你俩大了,都能享福啰。”说完,妈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一边说着双抢的事,一边向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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